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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木薯成酒

  杭州府,乍浦鎮。


  “眾位管事,大家都請嚐嚐,這就是方才倒進去的木薯酒液,現在已經變成了可以飲用的極品酒水,眾位請!”顏三斤手裏端著一碗晶瑩剔透、散發著金黃色光芒的酒水。周圍還有一群人,每人手裏一個碗,個個麵色凝重,看著碗裏的酒液。


  這群人中,有來自雲州韓家、白家、沈家和其他十幾個釀酒大族的管事,還有來自交州宋家、滇州陸家、夢州武家、徐州蕭家、雍州謝家的管事們。這麽多人齊聚一堂,定是有大事發生。


  大事,就是眾人手中端著的酒碗。就在剛才,眾人眼睜睜看著顏三斤,朝一個聯通隔壁房間的管子入口,倒進一百斤散發著酸澀味道的木薯酒液。一炷香之後,得到二十斤稍稍犯酸,顏色淡黃的清澈酒液;再循環一次剛才步驟,管中流出十斤酒液,就是手裏端的這些。


  在座眾人都有著豐富經驗,根本不用嚐,隻需用眼睛、用鼻子,就知道手裏酒液是什麽品級,價值幾何。更知道,若真如顏三斤所說,那隔壁那部能“轉化”酒水的東西,能在大漢掀起多大波瀾。


  “誰知道是真是假!”某位管事不屑說道,他是韓家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顏三斤沒有半點不耐煩,他的性格比他兄弟還要隨和,“酒液已經開始生產,眾位若是喜歡,這次帶回去一些,按市場最低價賣。”


  這些當然不是三斤要說的重點,“我顏家沒必要拿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來騙人,騙得一時、騙得了一世?難不成我顏家打算欺騙天下,和天下世家為敵?”三斤這話一出,眾人相繼點頭稱是。這次到場的人,代表大漢六州的實力,真要用欺騙的手段來做生意,除非顏家集體瘋了。


  “諸位,請嚐嚐!?”三斤右手一禮,帶頭品嚐。世人皆知木薯有毒,且不能去除,如今手裏這碗酒水乃是木薯釀造,自然有人心生疑懼。


  “味道很純正!”第一個喝的是宋家管事,一口之後便兩眼放光,根據他的經驗,不是十年以上的陳釀,絕對沒有如此純正味道。


  “嗯!不錯,隻不過稍有火氣!”武家管事喝過後點點頭,味道很純、雜質去的很幹淨,可惜稍顯火辣,不如陳釀纏綿。


  “若能放置一年,可謂頂尖好酒!”“嗯,稍稍火辣”“已經很不錯了,比很多5年陳釀純正”“太辣,回味差些”“有人偏偏喜歡這口,辣點好”……蒸餾酒的麵世,瞬間就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除韓白兩家管事外,其餘諸人都做出評價,而且都很公允。


  “你這酒產量如何?”有人詢問。


  “您看到了,一頭進、一頭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顏三斤的解釋半點沒誇張。顏子卿的這套蒸餾係統,比起另一時空古代的設計複雜很多,已經無限接近現代蒸餾設備,隻不過材料使用以陶具為主。


  “那白酒也能?——”眾人全都瞪大眼睛。問話人嘴裏的白酒並不是後世白酒,而是米酒釀造後度數較低的酒糟酒,就是古人嘴裏常說的“濁酒”。濁酒經過好幾層過濾,再妥善封存、窖藏多年,方為如今喝的美酒。若是“白酒”也能生產,那這器具的“錢”景,超乎想象。


  “那是當然,諸位請看!”一名從人捧出一甕剛釀製好的糯米酒,再次重複一遍方才步驟……成品出現後沒剛才震撼,畢竟白酒的成色、香味差不多,但價值絕不亞於黃酒。酒糟酒度數一般不會超過20度,即便多年陳釀也很難達到40度,而顏子卿的蒸餾酒隻需一次蒸餾就能達到40度。


  “方才木薯酒製成品,我家侯爺取名為‘琥珀光’;後麵這種白酒製成的叫做‘玉成光’諸位請品嚐”嚴格說來,“玉成光”才算是真正意義的白酒,不過顏子卿不可能去解釋這些問題。

  ……大堂中隻傳來品酒聲。


  “難怪半年來雲州的白酒價格提升一成,多出來的那些,是被顏侯買了吧”有反應快的管事從顏家拿出的“高度白酒”中,察覺到了貓膩。


  “沒錯!”顏三斤此時已經不需隱瞞,“那些酒都被我家侯爺製成了‘玉成光’。”說完,右手一伸,帶領眾人魚貫而行,來到一處地下酒窖。這是乍浦以前挖掘的地窖,經擴充後,充當酒窖。


  “諸位請看!”視線望去,一個四尺米多高的酒甕矗立在眾人麵前,密密麻麻、整整齊齊。若按一甕兩百斤算,光是一個地窟內存放的酒液怕就不低於十萬斤。這樣的地窟,絕不止一個。


  “相信諸位不會有疑慮了吧!”事實勝於雄辯,擺事實和講道理之間,大多數人隻相信前者。


  “你顏家願拿出技術來和我等共享!?”韓家管事的話,引得眾人集體白眼:你受到什麽樣的刺激,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種問題都問的出口,腦不腦殘?


  這種問題,顏三斤根本不回答。


  “那咱們幾家如何合作?”白家的管事稍稍好點,不過這問題依舊很愚蠢。商談合作,簽訂契約的事,那是一群家生子奴才能決定的?管事在外麵再風光,在家依舊是奴才。這樣的事,能拿主意的始終隻有家族中占據核心地位的人,不是族長便是僅次於族長的人。


  “我家侯爺邀請雲州諸家族家主,其他州家族話事人八月十五中秋賞月,還請諸位回家匯報一聲!” 三斤終於說出今日目的:合作的問題,還是主人們去談!

  至於說為何有的是家主、有的是話事人,自然是因為合作方式、程度的不同,需要出席者身份不同。


  “‘琥珀光’八百文一斤,‘玉成光’一兩銀子一斤,若是諸位喜歡可捎點回去,大半年存貨都在這裏,過了這村,就隻能等年底。‘琥珀光’六十萬斤,‘玉成光’三十萬斤,諸位,請……”三斤說的價格絕對是良心價。


  普通質量不錯的濁酒200文一斤,顏家買回來五斤才能蒸出一斤,刨開運輸、人工,也就賺了點銅銀差價,這個價格比起同類窖藏美酒動不動幾兩、十幾兩的價格,絕對良心價。顏家之所以這麽做,一是為了打開場麵,給人震撼;二是為了證明技術成熟,讓眾人打消懷疑。因為全雲州每年能夠從地窖裏取出的窖藏酒,數量都是有限的,顏家能一次性拿出這麽多,足以證明實力和所言非虛。眾人欣然應允,這個價格,確實很良心,包括白家和韓家管事也搶著分去幾萬斤。


  看著清理一空的地窖,再看看可以自動流出上品酒液的房間,韓白兩家管事是那樣依依不舍。


  顏子卿回到雷澤島後,用最短時間對“水軍”進行了整編。賞賜、提拔、表彰一樣不缺,打百藏灣回來後的隊伍,瞬間就分出了“級別”。軍官們覺得很正常,因為顏家出錢養人,提拔部分頭目便於控製;小卒們覺得很正常,因為又有了新的“老大”們,做起事來才知道聽誰的。


  隻有顏子卿明白,這不一樣。舊的水匪頭領們被清掃一空,新的逐漸成型,這是一個“階級”的行成過程,顏子卿隻是人為讓這個過程加快無數倍,由幾年甚至十幾年縮減到一個月。階級,這種東西,一旦行成,就絕不是那麽好打破的:要麽靠幾十上百年的日積月累、水到渠成;再有就是“革命”。


  顏子卿用銀子、刀子、土地和親人短時間完成的這一切,自然並不牢固,稍有失敗就可能轟然崩塌,除非,能一直贏下去……

  接下來是第二次出征。雲夢澤,由於十幾年疏於管理,水匪、強盜多如牛毛。對普通百姓、漁民來說,那些水匪是能夠引發慘絕人寰悲劇的活閻王;但對顏子卿的船隊來說,那些隻是水上飄著的活棺材。


  從整個六月底到七月底,一個月時間,雷澤島“水軍”跑遍了整個雲夢澤。沒有人知道為什麽顏家家主,顏侯爺如此執著和水匪過不去。這些打家劫舍的蟊賊,其實也很窮,身上根本沒太多油水,有的連船都是破的,顏子卿卻孜孜不倦的追逐著每一條試圖逃跑的水匪船隻,有時候不惜整個船隊一起追。顏子卿的“四象陣”實在太快,即便是整個船隊,也比一條快船跑得快。於是,隻要被盯上的水匪,沒有一個能逃得性命。


  整個雲夢澤有名有姓的水匪巢穴,全都被“拜訪”了一遍,甚至包括雲夢澤西部水匪,可惜沒找到四大寇最後一個汪誌倫。車麻子留在大澤北部,掐著銀江入口的“攔江島”也去了,島上水寨明顯已有很久沒有住人,人去樓空,此賊逃得到快。


  這樣做的結果很明顯。一個月後雷澤島再次增添五千“勞改犯”,島上船隊多出一百餘條各類船隻,縣衙府庫入賬十幾萬兩白銀,顏子卿手下多出一批熟練的水手。


  自八月起,整個雲夢澤膽敢懸掛水賊旗幟招搖過市的船隊,除了雷澤島上的“房見鼎”,再也看不見;水澤之中,敢聚嘯在一個固定據點的水匪,再也看不見;水澤之中膽敢聚攏兩條以上戰船劫掠的船隊,再也看不見。


  整個水澤除了偶爾呼嘯而過的“焦土萬裏房見鼎”,再不見其他水寇,好似雲夢澤水匪們被統一了一般。漁民們偶爾和“房見鼎”擦身而過,也沒見昔日窮凶極惡的水匪有何動作,好似視而不見。隻要不過度靠近百藏灣、雷澤島和攔江島,其他地方再沒發生過“水匪襲擊”漁民、商人事件。


  “我走後,百藏灣和攔江島幾處要地必須定期清理,防止其他水匪聚嘯;那三萬水匪好生使用,也莫要苛待;盡可能購買水牛,開發新的田地。暫時沒法開發的地,先拿來養馬。”顏子卿走前和顏紹敬、單大、單二鄭重交代。三百“退伍”騎卒被留在島上,步卒留下一千,水軍全部留下;步卒和騎卒們用來看護“勞改犯”,水軍負責定期巡遊大澤。


  還有部分精挑細選的種馬也留於島上,雷澤島四麵環水,冬暖夏涼,是個天然的牧馬地。麵積廣闊,養上幾千匹馬也不影響耕作。顏子卿上月已經寫信給伍祐,除了關於“酒液”的事,還加上購買部分馬匹、牛羊。


  等顏子卿再次回到杭州已是八月初,和顏紹恭碰頭後,得到的消息讓顏子卿再次感歎顏家在雲州的影響:梁自遠調任雲夢澤水師巡檢、雲夢澤中郎將;龔梓振調任南平知府。龔梓振是誰顏子卿不認識,但顏紹恭透露是其兒女親家,這就明白了。


  南平府位置在哪,正好在雷澤島對麵,從古至今雷澤島都屬南平府管轄。龔梓振擔任知府,直接就掐斷了任何“異常情況”從下至上反映的渠道。任何漁民、商人發現異常,都是必須通過南平府才能“直達上聽”。


  梁自遠更不必說,還是顏子卿親手從車麻子手裏換回來的。他的位置更重要,雲夢澤水師巡檢直接統轄雲夢大澤上的幾十條水師戰船,水麵上任何異常都歸他管,即便上級發布任務,也需要他來執行。梁自遠和龔梓振都和顏家有“莫大關係”,兩個位置雖然不是什麽肥缺,但能在幾個月內悄無聲息辦成此事,可見顏家在雲州乃至朝堂背地裏的勢力,也不像看起來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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