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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有禮有節

  PS:下周每天2更試試水,上午一章,下午一章。


  “表舅,你的計策奏效了!”顏子卿把手裏的挑戰書遞給身邊的沈維進。


  “哎!他還是那樣,受不得刺激!”沈維進搖頭歎息,怒其不爭。顏子卿遞過來的挑戰書,看都沒看丟到一邊。房見鼎挑戰了別人一輩子,怎容別人搶先挑戰。臨出發前,終究還是沒忍住,寫了封挑戰書,派人送到風雲集來。


  “哦,表舅對房見鼎很熟悉?”顏子卿奇了,看來自己對表舅還是缺乏了解。


  “早年出去跑江湖,三教九流都見過些”沈維進眼珠子又開始轉,明顯沒完全說實話,“不光是他,淩和、徐驚天、王植他們,早年也打過交道的”此話一出,顏子卿對表舅刮目相看。


  淩和是誰?十幾年前雲夢澤最大水匪,當時的房見鼎在他麵前,隻有跪舔的份;徐驚天是誰?上一代海盜王,王植剛出海那陣子,拜他做過幹爹;王植就不說了,這一代海盜王……


  “表舅和他們都熟?”顏子卿這問題讓沈維進有點不想回答,最終還是張了口。


  “嗬嗬!熟說不上,他們有時候搶到珠寶需要鑒定、銷售什麽的,我也就幫點小忙!”


  “這忙就不小了!”顏子卿眼神怪異,原來自己的表舅還兼職銷贓,這算不算豪傑隱於野!

  “難怪表舅能為幾位侄兒掙下如此家業”沈維進在紹興家產可不少,宅子不算,光土地就上萬畝,若不是為瑤琳村地下埋著的龐大財富動了貪念,現在還在紹興做他的富家翁。


  “嗬嗬!”沈維進笑的很自然,可內心早就把顏家祖上幾十代咒了個遍。顏子卿自始至終沒威脅過自己半個字,可就是摁著自己不走;自己倒是想過幹脆把那天大的秘密暴露出去,一拍兩散,可最終還是沒那麽幹。是不敢?還是不舍?自己也分不清。


  眼看著顏子卿,帶著幾千新訓練出的“瓜皮”,就要和十倍的水匪、縱橫雲夢澤十餘年的水寇玩命,沈維進能笑得出來,可見幾十年的臉皮功底何等深厚。顏子卿的“工匠”們,一個個內套皮甲,外罩油浸過的藤甲,帶上皮帽和藤頭罩,渾身黑綠相間,油黑油黑的,整個可不就一“瓜皮”!

  顏子卿為何在皮甲外麵再套一藤甲。藤甲不重,“工匠”們身上多穿套也不影響跑動;皮甲本身防禦稍低點,外麵套上油浸泡過的山中老藤編製的鎧甲,重量增加不到十斤,卻能當“重步兵”使用。身披重甲、左手盾牌、右手彎刀,平時稍微笨重點,一旦顏子卿打開四象陣:跑起來和一個個移動坦克差不多。除非敵人知道缺點,火攻、或騎兵壓製,這樣的戰陣一旦動起來,根本就是無敵的。


  顏子卿給騎兵和戰馬也套上了這麽一套藤甲。馬匹都是戎族帶回的頂級“寶馬”,披上這麽點藤條,和沒批差不多,防禦卻上了好幾個檔次。騎兵們也是,這些都是從北地追隨顏子卿回來的胞澤,每死一個,顏子卿都心痛不已。


  “明日上午!哎!”沈維進雖然知道顏子卿戰績彪炳,但對那用三千“工匠”和八百騎兵對抗三萬人的事,還是無法理解。不過,他理解不理解並不重要,因為這個地方,從來都不是以他的意誌為轉移,這裏能說了算的,永遠隻有一個人。


  “房大當家!”滿臉麻子的車大當家和房見鼎一起坐在船上。船駛向富陽府風雲集,這是車麻子提前沒想到的。


  風雲集這樣的地方,對顏家來說沒半點意義。你把集上的人殺光又如何,能傷顏家分毫?還能把田搬走怎的?就算一把火燒光,第二年顏家再招點人手,運點磚石又搭上了,這是要幹嘛去?問了房見鼎好幾次,房見鼎沒答他。


  “房大哥——”車麻子有點焦慮,“已經知道哪裏有三千人,咱們還去作甚?”說起三千這個詞,車麻子滿心都是淚。上次的失敗,現在還沒緩過勁來,人手損失暫且不提,問題是輸的太憋屈。

  “他姓顏的,給我下了封戰書!”房見鼎絡腮胡子,年近四十,可半點沒有不惑的氣質,“我聽說了,他姓顏的在北麵呼風喚雨,殺得戎人血流成河。不過,戎人是戎人,我是我!帶三千人就來給我下戰書,真當我房見鼎是泥捏的!這次我要把嘴閉上了,以後這雲夢大澤,還有我房見鼎說話的餘地?”


  “戰書?”車麻子沒想到顏子卿還有這一出。“姓顏的不像是能幹出這種事的人”不過車麻子也不肯定。世家公子們的脾氣,他一水匪哪裏能理解。說不定顏子卿有著和房見鼎一樣的愛好?上次,不也是在乍浦鎮外,大家擺好陣勢,真刀真槍的幹了一回!

  “可他幹了!少他麽廢話,我再問你,他姓顏的手下到底硬不硬?”房見鼎定下來的事,經常改。水匪若不具備這一特技的,基本都死光了,所以他想再確定一次。


  “就一千多人能打一點,其他全是渣;那一千多也是家丁,上次輸的真他麽的冤!”車麻子不願提起那件事,詢問的若不是房見鼎,早就一刀砍了過去。“對了,還有兩百騎兵,咱們得帶好長槍大盾,騎兵不好整”。風雲集外沒有平原,並不適合騎兵展開,所以兩人並不太擔心。


  “就這麽點人,就朝我們齜牙!到底是怎麽想的?上次我帶三千人都差點滅了他!”


  “我特麽也想知道!他是咋想的?”


  ……


  “咚!”“咚!”“咚!”“咚!——”這是戰鼓敲響的聲音,可惜,不是顏子卿這邊的。


  沈維進陰沉著臉,因為對麵密密麻麻全是人。風雲集的郊外,空地很多,但能供近三萬人擺開陣勢的地方並不多。集外東麵的曬穀場,外帶幾十畝青翠欲滴的麥苗地全都被當做戰場,勉強擺下了房見鼎的水匪們。


  “他們是水匪?”所有人都麵麵相覷,指著幾裏外的水匪方陣,你看我我看你!

  “有三人騎著馬過來了!手上還舉著旗杆,是信使!”


  信使!冉八等人感覺無比怪異。大家伸長脖子看著漸行漸近的幾名騎兵——暫且叫做騎兵,他們坐下連馬鐙都沒有——一杆單薄的旗幟在春風中翻卷,馬也是駑馬。


  為首的那個身上穿著一套皮甲,皮甲隻套住了上半身,後麵兩個沒有。每人腰間挎著一把長劍,劍鞘很長,該是重劍。


  “使節?”走近後,終於發現,他們扛過來的旗杆,竹子為柄,竟有一節一節的牛尾裝飾:庭節。持節的幾人昂首挺胸,腰杆筆直,像極了顏子卿上輩子看到過的“蘇武牧羊”漫畫裏的“蘇武”,就是人長得磕磣點。


  “顏侯爺,吾乃雷澤天王座下大將XXX”,因為口音問題,他的姓名顏子卿沒聽清楚。他嘴裏的“雷澤天王”應該就是房見鼎自封的稱號,確實沒有太多品味。


  “顏侯足下:無恙,幸甚幸甚!……今你我敵對,枕兵戈於此,……望侯爺迷塗知反,……今我大軍,雁行有序,帷幄之謀,…… 想早勵良規,自求多福。……若遂不改,方思仆言。房見鼎頓首。”洋洋灑灑好幾百字,一口氣念完之後,顏子卿這邊但凡識字的手下,都驚呆了。


  “老查,用手掐掐我!這還是水匪!?”蘇定遠識字不多,一下子被鎮住。查致遠沒甩他,表情依舊很淡定,因為他一個字都不認識。


  “侯爺,砍死他們”狼嚎身披重甲,站在當地,早特麽就煩了。顏子卿捂著額頭:人家還知道派時節宣戰,你砍死他,豈不是連水匪都不如?


  “趕緊滾回去,我的大槍已經饑渴難耐了!”冉八看顏子卿沒任何招呼,趕緊招呼“使節”滾!再讓他們多說幾句,怕被惡心出病來。

  “整軍、列陣!”隨著雙方戰鼓、號角的吹響,戰爭終於回歸正常節奏。


  “冉八,準備!” 顏子卿一聲令下,冉八、折家兄弟、猴子等騎兵將領各自收攏手下,挺起長槍,作著最後的準備。顏子卿這次沒有再列陣最前。這次擺出的是四象陣,八百騎軍在最前麵,作箭頭,三千步軍分三個方陣排在後麵,同步推進。對麵的水匪,武器五花八門,前麵兩排持有盾牌,可惜沒有長槍。這群水匪從來沒有和北方騎軍作過戰,根本不知道大規模的騎兵一旦衝鋒起來,到底意味著什麽。特別是顏子卿手下,這些加了“料”的騎兵。


  “殺!衝——”一聲令下,騎兵們放開馬韁、一夾馬腹,放馬朝水匪方陣衝去。三個步軍方陣隨即跟上,填補騎軍衝鋒後的空隙。


  “四象陣!殺”顏子卿帶著步軍方陣朝前衝去。這時候,“重騎兵”們已經衝到房見鼎方陣陣前。八百戰馬,八百身披藤甲、肩高一米七的重型戰馬,猶如沸水潑雪一般瞬間紮入房見鼎方陣。一隻隻騎槍飛舞,少則兩三人,多則四五人,像烤肉串一樣紮在騎槍上麵,隨後被丟棄在地。


  彎刀閃過,雪亮的刀光閃耀眼球。這次的八百騎兵再不是上次的兩百散騎,騎兵一旦上了規模,沒有相應的克製手段,根本就是無解。慣性的原因,彎刀更加鋒利,一片片寒光組成的花朵,花開花落,每一朵花瓣的飄零,都意味著一段生命的結束。


  八百騎兵所過之處,一顆顆頭顱被輕鬆砍下,噴湧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八百前鋒。兵鋒所到之處,銳不可當,隻是一接觸,水匪方陣就以肉眼能見的速度被一分為二。


  “穿過去!”冉八等人興奮異常。半年多沒有好好“開葷”了,雖然平日好酒好菜有兄弟,也算順暢,但很多人還是喜歡這種馬上砍殺的生活。雪亮的彎刀從一個個水匪脖子上劃過,開出血色煙花,隨著馬隊的前進,一路綻放,直到敵陣被衝破。


  “殺!跟我殺!”騎兵們殺透房見鼎方陣,步軍才剛剛接觸。顏子卿這邊的“工匠們”雖是第一次上戰場,但嚴明的軍紀約束著眾人以什長為中心,一起朝敵陣衝去。特別是顏子卿那聲“四象陣”話音過後,眾人仿佛瞬間獲得天神祝福,身體輕盈、力大無窮,對麵的水匪一碰便能磕飛,一刀就能砍死。


  和上次的家丁們一樣,隻是一個接觸,水匪這邊的陣列便陷進去一大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棘奴和狼嚎身披三層甲胄,衝在最前麵,右手重兵一揮便是三五人倒地,身後步軍們緊跟其後,不停朝水寇陣中鑿進去。左手盾牌一擋,右手鋒利的鎢磁刀一劃“噗嗤,”一排敵人倒地;左手再一擋,右手再一劃,“噗嗤”再一排倒地……雲州鄉下的老農到了秋季收割麥子也不如眼下爽利。偶爾有水寇刀劍劈在步軍們藤甲上,重的砍斷兩根藤條,輕的隻是滑破點藤條皮。


  眼看步軍所過處,整整齊齊的水匪被放倒在地上,遍地都是屍體。但這次和前次不同,這次沒有一個人停下,沒有一人彎下腰拾取戰利品、割首級,因為在嚴明的軍紀下,這些都是嚴令禁止的。


  “騎兵,再次跟我衝!”冉八殺透敵陣後,調轉馬頭,從房見鼎水匪方陣側翼再次殺入。這一次透陣比上次還要容易,因為側翼沒有心理準備,而且已經搖搖欲墜。八百騎兵就似一隻快速旋轉的電鑽,飛快紮進一頭躺在地上的肥豬肉裏。“劈劈啪啪”一陣肉響,隨著肉糜飛舞,肥豬嚴謹的陣型,終於分崩離析,整個方陣再不能維持原型,兵敗如山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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