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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花魁大賽

  PS:從第一章能看到此處的,應該算是本書忠實觀眾了。本人鄭重聲明本書哪怕隻有一人追看也會寫滿一百萬字。但還是希望書友們能在17K上免費注冊,書評區提提意見。因為一本書的成長離不開作者播種,書友施肥、澆水、除草、剪枝。對提出每一條寶貴意見的朋友,表示感謝!

  花魁大賽,並不是那種低劣的做皮肉生意的女昌女支,嘩眾取寵、賣弄風騷。在這個時代,花魁就是“藝術家”的代名詞,每屆花魁大賽,代表的都是藝術的最高成就。


  杭州的花魁大賽自然不例外。


  拜月樓的花絕柳霜霜冷豔非凡、花幽薛濤濤書畫雙絕,飄香樓的花媚夏青青妖嬈嫵媚、花憐蘇小小才氣過人,她們隻是最近幾年崛起的翹楚,但要說是全部,那就太過狹隘。


  就比如正在台上獻藝的一名三十餘歲女子:相貌平常、身材矮小,論外貌沒有任何出彩之處。


  但顏子卿聽到其演唱的這首《虞美人》,真的被震住了:


  “持杯搖勸天邊月。願月圓無缺。持杯複更勸花枝。且願花枝長在、莫離披。


  持杯月下花前醉。休問榮枯事。此歡能有幾人知。對酒逢花不飲、待何時。”


  若是前世王某菲的聲音可以用之音來形容,那眼前的聲音又如何評價?這首《虞美人》是蘇和仲所寫,詞美;其意境悠長、耐人回味,意美;但聲音更美。


  “梔娘的歌喉,無論何時聽都是那樣超凡入聖!動若奔馬、靜若星辰!此音可謂!”蘇和仲的話,引起了台上眾人的共鳴。無須評價,隻聽台下四周無數“叫好”的聲音,便知唱曲者的功底有多深厚、嗓子有多無瑕。


  花魁大賽一共三輪,十幾位“花中仙子”每輪輪流上台獻藝。第一輪是“共同科目”:由知府指定一詞,所有人唱同首詞來決一勝負。蘇和仲指定的“共同科目”竟是自己所寫,自戀到如此程度,也沒誰了!


  “開始投花吧!”台上共座百人,每人手上一朵花,一輪一投。看台上的看客,自然都是此次花魁大賽的資助者,亦或者杭州的高官顯貴。一人三花,三輪三百朵,投於寫有獻藝者名字的二十多個花籃中,童叟無欺、非常公平。


  “額,佑之竟投了梔娘,沒投小小姑娘啊!”蘇和仲的打趣引來台上眾人“飽含深意”的目光。


  顏子卿把花投給了梔娘,沒給其他人。無他:單以聲音而論,梔娘第一。


  官府籌辦的花魁賽,與富戶望族舉行的不同。望族之間舉行的花魁賽,為捧紅旗下姑娘,每每有“買花”相贈舉動。官府的大相徑庭,又不是比富大賽,自然不能靠買花作弊取勝,每朵花都彌足珍貴,最後勝負往往就在三五朵之間。


  “嗯,誰好投誰!”


  “佑之,你這是欲蓋彌彰額!” ……


  “蘇姐姐,我們來了!”比賽看台後的休息之所,蘇小小的房內走進幾名氣質高雅、身材秀美、容貌過人的姑娘,蘇小小定睛一看,除了大初、小初姐妹和邊青桐,還能有誰。


  “大初、小初妹妹,邊姐姐,你們來了!”蘇小小很驚訝。比賽當頭有好友前來助威,自然值得高興,而且沒想到幾名丫頭都來了,還到後台來看自己。


  “蘇姐姐,加油!”“蘇妹妹,第一輪唱的真不錯,加油!”“嗯!會的!”眾人談話間,第二輪已經悄然開始。在如潮的歡呼聲中,拜月樓的柳霜霜悄然上台,宛然而立。


  “《踏莎行》:情似遊絲,人如飛絮。……”

  花魁大賽,號稱萬民同樂,為何?


  人,是最有好奇心的動物。前日顏家馬車出門壓死一條狗、昨日張家三少爺納了房小妾、今日……這些雞毛蒜皮的事都能議論好幾天,更何況花魁大賽,這種三年一次的“大型活動”。比賽場地是官府園林,裏麵空間有限,能進去親眼目睹的畢竟是少數,但這絕對難不住想參與、又進不去的“人民群眾”。


  園林周圍,搭起大大小小幾十個小棚,裏麵也有才子,裏麵也有佳人。


  這些小棚多是園林周邊富戶搭建。很多人不能親自進到花魁大賽現場觀賞,但可以“曲線救國”:請上十餘名好友、邀上七八名雅士,坐在棚前喝酒飲樂;台上坐著一眾樂師,備上三五名歌姬。先唱點耳熟能詳的小曲,等到花魁大賽那邊開始第二輪,便有人第一時間把抄錄好的新出爐詩詞送來,請歌姬們彈唱,也別有情趣。


  檔次上雖然差上幾分,水平也比不了花魁們技藝精湛,但也不失為自娛自樂。


  這些棚子,小的三五十丈,大的上百丈,除了富戶們,自然還有無數百姓圍繞其間,和富戶們一起“娛樂”。幾十個棚子疊加起來,人數以萬計。所以,花魁大賽方有“萬民同樂”一說。


  “拜月樓,柳霜霜姑娘的《踏莎行》來了!!!”隨著一聲吆喝,一名青衣小廝拿著抄錄好的詩詞,風風火火跑到棚前台邊,遞與一名樂師。樂師看過後遞與歌姬,兩者稍稍碰頭,不一會,一首花魁大賽上的《踏莎行》便從歌姬的嘴裏唱出,悠揚於席間,以供眾人品鑒。


  “情似遊絲,人如飛絮。……”


  “好!”這第一句便引來了圍觀眾人的大聲喝彩。


  按說詩詞這樣的東西,沒有達到極高水準、沒有“雄雞一唱天下白”的絕對實力,是很難分高低的。但花魁們這次所唱的詩詞卻容易很多。因為,必須是新作,以前從未傳唱過的,才算新作。花魁們的詩詞來源,要麽花錢購買、要麽恩客朋友們贈送、要麽自己創作。


  第三條難度太大,自不必說。第一條雖最容易,但好的詩詞錢是買不到的!能做出頂尖詩詞的人,絕不缺錢;缺錢的人,飯都吃不飽,哪有餘力去說詩填詞?因此,往往很多青樓女子願意陪XX詩人、XX詞人春風一度、不要纏頭這樣的事,根本不少見,甚至為常例。有的甚至願意“賠人、賠錢”,隻為求得一首好詞。


  畢竟,好的東西,一張口就知道有沒有。


  台上女子唱來:“淚珠閣定空相覷。 一溪煙柳萬絲垂, 無因係得蘭舟住。……”


  “好!——”


  “情深意切,景物迷離,催人淚下,這首詞著實不錯!”


  “是的是的,不知是何人所做?”


  絲樂和聲中:“……雁過斜陽,草迷煙渚。 如今已是愁無數。 明朝且做莫思量, 如何過得今宵去?”


  “好!太好了,堪稱絕了!”


  ……


  “情似遊絲,人如飛絮。淚珠閣定空相覷。……明朝且做莫思量, 如何過得今宵去?嗬嗬,賢侄!那邊出手了哦!”蘇和仲朝顏子卿挑了挑眉頭。顏子卿從來不知,蘇和仲的麵部肌肉如此發達,兩撇眉毛竟能做出如此動作。


  “你要再不出手,小小姑娘要輸!”蘇和仲詩詞之道,在杭州堪稱頂尖。哪位歌伶什麽唱功、什麽水準,爛熟於胸。若無外力幹預,蘇小小的才情自然穩居首位,但前提是沒有外力。如今柳霜霜的這首《踏莎行》一出口,蘇和仲自然知道,這絕不是光憑柳霜霜甚至拜月樓能拿得出來的東西。

  顏子卿也對這老不修的師伯很無奈。明明沒有關係,非要強拉到一起:難道自己師伯還有如此惡趣?


  見顏子卿沒有反應,宛如八十老者,蘇和仲也有點氣餒:現在的年輕人,怎就如此沉得住氣?


  不出所料,柳霜霜唱音剛完,四下便歡呼四起。詩詞好壞,台下眾人都能分清,人們歡呼的不光是對獻藝者的鼓勵,更有對詩詞作者的尊重。可柳霜霜唱完,唱名者宣布作者時,換來的卻是鴉雀無聲:此《踏莎行》乃揚州白呈秀白公子所做……


  揚州府白呈秀?


  很多人不淡定了。最近幾十天,杭州府討論最熱烈的事是什麽?不是年節、不是上元、不是花魁賽,而是正月十五,即將在顏府上演的“花燈大戰”!

  顏子卿讓睢陽書院眾人“跪唱”《雨霖鈴》的趣事,隨著耳聞目染和《文報》的加印,早就傳遍雲州乃至天下。作為顏子卿的母方——杭州百姓,自然與有榮焉。個別有兒子在睢陽書院讀書的也引為趣談,更別說沒關係者。睢陽眾人幾十天前放出話來:元宵摘燈!也隨著“趣談”,傳遍杭州大街小巷、一草一木。


  為此,連花魁大賽都一改往常慣例,挪到正月十四,可見全杭州對此事的重視程度——嚴格來講,和百姓無關,當事人是蘇和仲蘇知府。


  猛聽到揚州府白呈秀大名,頓讓所有百姓、士紳們覺醒到:原來我們的“敵人”就在身邊。


  “揚州府白呈秀,是他,難怪了!”眾人全都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能和杭州缺月公子打擂台、跟顏家謫仙挽袖子的人物,自然不是普通人——這是普通百姓們的看法。敢在雲東地界、顏家地盤如此撒野的,確實不是一般人——這是士紳們的想法。敢在這個場合露牙齒,看來是有備而來——這是蘇和仲的想法。


  反正,不管台下眾人是何想法,柳霜霜憑借這首詞,今晚確實是火了。


  “白少爺!這次霜霜若是能奪取花魁,那一定得讓她多敬您幾杯!”台下一側的某個小露台,拜月樓的麽麽近乎獻媚的奉承著身邊端坐公子。麽麽便是上次和顏子雲調笑的那個人,而身邊公子,自然是《踏莎行》作者,揚州府的白呈秀公子。


  白呈秀身邊,還有一群文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都圍坐在一起,一邊喝酒一邊欣賞台上獻藝。


  白呈秀瞟了麽麽一眼沒有搭腔,最後想到了什麽,開口道:“顏家的燈籠掛出來了,但到底是何謎題,沒有消息麽?”


  “沒有!據這幾天來樓裏玩的顏家下人們說,謎題都還沒拿出來,顏家藏得可緊實了!”


  “也是,這麽大的事,顏家自然要慎重”白呈秀不由得洋洋得意。這次不光自己來,睢陽書院中幾名對聯和字謎高手,外帶家族有關的幾名高手全部帶來,不管顏家如何準備,明日定讓顏家掩麵掃地。


  “白少爺,那個,此事結束……”麽麽說話有點期期艾艾,但白呈秀明白她想說什麽。


  “放心,他顏子卿的手沒那麽長,要報複也是我,報複不到你們頭上。再說,拜月樓有我家股份,我白家要不同意,誰能動你分毫!你怕什麽?”


  “那奴家就放心了!嗬嗬!您看,蘇小小上台了……”


  “放心,憑本公子給霜霜的兩首詞,他蘇小小沒有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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