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揮著翅膀的女孩（二）
很有威嚴的地中海老者首先對進來的傑西和張樂點點頭，傑西給雙方介紹道：“這是席恩大人，岩石鎮的鎮長，這位是詹姆先生，二級敏捷變異人，曾經是自由獵人，醫術非常高明，目前是岩石鎮醫院的醫生。”
老者點頭道：“歡迎你，詹姆！”
有點木訥的中年男子也朝張樂看了看，轉過身來，帶著似乎是習慣的拘謹姿態，向張樂伸手道：“我是戴維，嗯……你好。”張樂在很多人的身上見過這種表現，比如歐陽季，這類人都是一心搞研究的人，不擅長也不喜歡和人打交道。
瘦高金發男子卻有點不屑地哼了一聲，沒有搭理傑西和張樂。
傑西把張樂帶到床前，說道：“詹姆先生，你檢查一下吧，有什麽需要可以和我說。”
席恩和戴維都讓開幾步，留給張樂足夠的空間。瘦高金發男子則站在原地沒動，臉上還是一副不屑的神情。席恩臉色沉了下來：“克裏教授！”
瘦高金發男子哼了一身，這才不情不願地退後兩步，說道：“我覺得完全是在浪費時間，目前加大安定劑的注射才是最佳的解決辦法！”
戴維遲疑了一下，說道：“我覺得，還是暫時不要加大劑量了，這樣對巴托瑞女士的健康不利，還是先找到原因再說。”
克裏大聲說道：“靠誰，就靠這位隻會和蟲子打架的野蠻獵人嗎？”
正在給巴托瑞檢查的張樂聽到這裏，猛地轉身，一巴掌準確地抽到了克裏的臉上，克裏被抽出兩米多遠，腦袋重重地撞在鍾上，暈了過去。時間恰好到了下午一點，雄渾的鍾聲恰好響起，悠揚而悅耳。張樂不得不感歎：“鍾的質量真不錯。”
打完克裏的張樂如同沒事人一般繼續檢查著巴托瑞，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這個巴托瑞真得算是一個奇人了，體內亂成這樣，居然也能活著。她的後腦位置的有一隻綠色蝗蟲，心髒位置趴著一隻黑金色的螞蟻，頭頂腦殼內還有一隻沉睡的蝙蝠。
如同那隻綠色蝗蟲一樣，蝙蝠的身體也有多根褐色的肉線連接著巴托瑞的大腦。但是，這兩種寄生生物並沒有讓張樂感到奇怪，伏在心髒上方的黑金色螞蟻卻讓張樂找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這絕對是那隻飛蟻蟻後的手筆，同樣的感覺還出現在那隻漂亮得不像螞蟻的白色飛蟻身上。
岩石鎮關於變異生物的分級體係把那隻飛蟻蟻後認定為五級或以上生物，當初不知道是誰接近過那隻蟻後，並且給它分了級。但是張樂現在有了一種更大膽的假定也是理所當然的假定，那隻蟻後的智慧一直在進化，包括蟲子人的出現，包括現在這種更加複雜的寄生體係的出現。
巨型螞蟻的防禦力和戰鬥力更高，但是不會飛行，能夠飛行的隻是那些處於交配期的飛蟻，新的受孕雌性飛蟻會形成新的螞蟻群落，但是第二代蟻後明顯沒有第一代蟻後巨大，速度和戰鬥力也要弱於第一代蟻後，因為達紮黑就曾經讓一隻新一代蟻後落荒而逃。蝗蟲會飛行，速度更快，但是防禦力要差得多，所以說，不論是巨型螞蟻，還是巨型蝗蟲，兩種變異生物都有著自己的明顯缺陷。
一個種群不能隻依靠高端頂級戰鬥力，而且每個種族都有自己的極限，它的戰鬥力不可能無限強大。人類的出現讓這隻智慧越來越高的蟻後看到了新的方向。據張樂碰到的第一個蟲子人所說，毀滅聯盟的某些高層已經讓輻射人和蟲族結合，變成蟲子人，輻射人免去了即死的命運，但是卻變成了行屍走肉。這種完全被蟲子控製的人，對蟻後來說，和蟲子沒有任何區別。
而現在，這隻蟻後又有了新的方向，或者說它一直有這個考慮，現在終於找到了合適的寄生體，那就是巴托瑞。寄生蝗蟲可以讓巴托瑞長出飛行的翅膀，而寄生螞蟻應該是讓巴托瑞變異出防禦力更強的身體，張樂猜測，這應該就是二代蟲子人的配置了。
但是讓聰明的蟻後沒有想到的是，巴托瑞是一位特殊能力者，而她的能力來源正是那隻沉睡的蝙蝠，這一個變數導致了蟻後的計劃失敗，也讓巴托瑞變成了現在這幅奇怪的樣子。畢竟，蟻後可沒有張樂的立體透視能力。
張樂一邊觀察，一邊思考，終於大概理清了思路。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鍾。倒地的克裏教授沒有人關注，大家都在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的張樂。
終於，張樂動了，他拿了房間裏唯一的一把椅子坐了下來，轉頭對傑西說道：“給我一把手術刀和一個有蓋子的玻璃瓶子！”邊上有藥箱，裏麵有手術刀，玻璃瓶子是傑西另外準備的，她知道張樂的那點本事。
張樂首先給蝗蟲下了指令：“沉睡，收回翅膀。”一直扭來扭去的巴托瑞立刻停了下來。但是很快，臉上出現了極其痛苦的神色。不過綠色翅膀還是慢慢地縮回了體內。
張樂臉色一變，趕緊把手放在巴托瑞的左胸前，立體透視之下，剛才一直不動的黑金色螞蟻居然動了起來，開始啃咬起心髒的外壁。
“居然是聯動的，麻煩大了。”張樂細看之下，有一根極細的肉色絲線從螞蟻的頭頂延伸，一直連到了蝗蟲的大腦。
“沉睡！”張樂立刻對著螞蟻發出最強的指令，但是黑金色螞蟻隻是稍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啃咬起來。巴托瑞更加用力的翻滾起來，嘴裏發出“吼吼吼”的怪異痛苦叫聲。剛才的巴托瑞隻是煩躁的扭動，而現在卻是痛不欲生的扭動。
張樂情急之下，拿起手術刀，一刀插進了巴托瑞的左胸膛，刀尖準確地戳在螞蟻的身上。一道隱蔽的白光順著手術刀刀身，落在螞蟻的身上。黑金色的螞蟻瞬間變成了焦炭，散成飛灰，散落在胸腔內。張樂拔出手術刀，巴托瑞已經停止了掙紮，神色平靜下來，開始均勻地呼吸著。
張樂這一套動作下來，著實嚇壞了圍觀的三人。但是事情發生太快，等幾人想要有所動作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巴托瑞的胸前傷口也停止了流血，對高等級變異人來說，普通的傷口都會很快自愈的。
張樂也是擦了擦汗，轉頭朝傑西問道：“巴托瑞女士以前有翅膀嗎？就是這個黑色翅膀！”此時，綠色的翅膀已經完全縮回了體內，而在原來綠色翅膀的位置，一張黑色翅膀開始長了出來。
傑西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戴維和席恩。席恩肯定地說道：“沒有，我很了解！”張樂明白了，恐怕巴托瑞女士因禍得福了，在外界的強烈刺激下，實現了又一次變異進化。不過如果這個翅膀能夠收放自如還好，如果不能收起來，不知道巴托瑞能不能接受它？
這個外界刺激應該是來自於同樣會產生翅膀的寄生蝗蟲，所以張樂決定先把可以控製的蝗蟲保留下來，這樣也許可以讓黑色翅膀的變異更加穩定一些。
張樂站起身子，說道：“那就先這樣吧，讓巴托瑞女士先修養一下，等她醒來，我再過來治療！”頓了頓，張樂說道：“把這些繩子都鬆開吧，綁得……太不專業了，如果是我的話，肯定更有觀賞性！”
席恩楞了一下，臉上有隱隱地羞愧，說道：“傑西，先送詹姆先生回去休息吧！”
傑西把張樂送到教堂側門門口，張樂想起了那個被他打暈的克裏，問道：“那個克裏是什麽人？”
傑西白了張樂一眼，說道：“你現在才知道問！克裏是超級人類聯盟總部派來的副鎮長，也是有名的基因學專家，聯盟的聽覺變異基因就是他開發出來的，雖然效果不是很好，融合成功率也很低，但也是了不起的成就。其實我們的小鎮並不是很歡迎他，因為他不是純血超級人類理念的人，這倒不是說他喜歡輻射變異人，而是為了權利鬥爭。”
張樂大概明白了克裏的情況，看了一眼傑西，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巴托瑞女士如果以後一直有一雙翅膀，那她還算是純血超級人類嗎？”
傑西肯定地說道：“肯定算，她會是更加完美的超級人類！”張樂不說話了，看來巴托瑞在純血超級人類聯盟中真的是偶像級別的人物，變成了鳥人也有腦殘粉力挺她。
張樂回到醫院，剛到了下午一點半。格雷琴正在給一位身材極其健壯的中年男子問診，中年男子一臉凶橫，看起來像一個職業獵人。張樂坐下，剛喝了半杯水，就聽那位中年男子疼得大叫起來。
張樂靠近一看，原來這位病人腰受傷了，再用立體透視觀察了一下，腰椎有一塊骨頭輕微錯位。格雷琴一直負責外科，對骨科不在行，按錯了位置，導致中年男子更疼了。
張樂一個拳頭砸向中年男子的後腰，一聲輕微的哢嚓聲後，錯位的骨頭複了位。中年男子的叫聲戛然而止。他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部，一臉不可置信。
“十紐幣！”愛麗絲的聲音如同機器人一般準時響了起來。中年男子站起身，怒道：“為什麽這麽貴，沒打針沒吃藥，打我一拳就收我十紐幣，我不接受，我要投訴！”
張樂擺擺手道：“告訴我名字，你就可以走了！”愛麗絲舉起手中的筆記本，說道：“我剛才記下來了，史密斯，四十歲，在岩石鎮高地農場工作。”
史密斯一臉疑惑，問道：“真的不收費了？”
張樂笑道：“當然不是。我有不少獵人朋友，最近野外挺危險的，我想讓他們改行開一個討債公司，恭喜你，你是我的討債公司的第一筆業務，這些人業務不熟練，正好可以在你這裏練練手。”
史密斯終於聽明白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終於乖乖地付了錢，走出了門口，才回頭對著屋裏喊道：“黑店，你們就是黑店！”
史密斯走後，張樂問愛麗絲：“為什麽隻收十紐幣！”
愛麗絲說道：“他是個窮人啊，在農場工作收入很低的。”
張樂說道：“你知道他是怎麽受傷的嗎？”
愛麗絲反問道：“不是幹農活扭到了腰嗎？”
張樂笑道：“不是，是在床上扭的。”
愛麗絲楞了一下，然後臉現紅暈，罵道：“What?F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