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課：冷漠

  殺手定律第七條：殺手對待目標需無情無義無憐憫之心，殺手世界不禁愛情，但如有感情存在於殺手之間，個人必須承擔此事造成的全部後續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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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頭大汗地躺倒在練功房的地板上，我的心情卻好得很。一番張牙舞爪的打鬥，反而讓我把以前那些鬱悶全部打消到了九霄雲外。ANGIE看我一時還沒有從地上爬起來的願望，便自己一人跑去洗澡了。而我，隻是閉上眼睛，感受著不知從哪裏傳來的風，和自己好不容易拾起的輕鬆心情。


  不知什麽時候，我的腦中有了一個堅定的決定，隨著這個決定的清晰，我卻感覺自己的壓力漸漸地重新堆積起來。


  許久，我輕輕地坐了起來，正準備收拾東西上樓，練功房的門卻開了。惡魔緩緩推開了門，再輕輕把門關上。轉身看我盯著他，居然有些不自然地低下頭，把手上的包裝袋往後一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來做什麽？”看著他從未表現出來的不自然表情，我居然有些好笑。


  “那個，我……因為我是你男朋友啊！”惡魔走上來，拿起房屋一角放置的幹淨毛巾，輕輕地幫我抹著頭上還殘留的汗水。雖然是理所當然的語氣，但是不知不覺，他的說話聲還是沒底氣地小了下去。


  好笑地看著他忽青忽紅的臉色，和拿著毛巾，卻有些緊張地抖著的手，我也有點愣。擦完了我臉上的汗，他轉身把剛剛放在一邊的包裝袋拎了過來，裏麵又是滿滿地一堆零食，仔細翻了翻，最底下居然還有一個漂亮的急救箱。


  看著這個粉紅色還貼著蝴蝶結掛著蕾絲邊的急救箱，我有些無奈。雖然箱子外部看起來很簡單，裏麵的藥品繃帶倒是一應俱全，還有很好的跌打藥酒和帶著卡通圖案的創可貼。看著我望著急救箱奇怪的表情，他隻是悶悶地開口：“那個，我覺得你訓練肯定會用上，我不是不想早早送來，可是女皇她……”


  說到底，惡魔好像真的是我的“男朋友”呢，雖然是假扮的，雖然是為了在學校裏保護我，但是他不管怎樣還是照顧了我很多。不過總是看到他板著臉的表情，這副不知所措的表情，卻是從來沒有見過。


  難道，這個才是真正的安醉野？

  想起安家兄弟為了自己的仇怨而把惡魔扯進這個圈子，我不免有些生氣。如果不是因為皇帝強迫惡魔做了那個所謂的整容，我也許還能看見真正的安醉野，而不是現在的惡魔吧。


  “我的命是皇帝救的，所以我的命就是皇帝的。無論他叫我做什麽我都願意。”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麽，惡魔輕輕地衝我笑了笑，雖然是跟職業笑容一樣的眉眼，但是這個真誠的笑容跟那張擺在麵皮上的笑容，給我的感受卻是完全不同的。


  “那麽，你也認識我的過去嘍……”


  “恩……紫瞳的過去是個很善良的人，跟現在一樣。雖然關心的方法很別扭，但是所有的人都能看出來。你總是說，人在這個世界活著，隻不過是瞬間而已。如果占著這點時間，卻什麽都不願意做，實在是太傻了。如果不是因為紫瞳，我根本不可能想過自己還能有選擇的機會，即使是最後進了安魂，隻能一輩子簡簡單單地跟在你身邊，我也不在意。即使你忘記了，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你的眼裏，隻有那一個人而已……”


  我耳朵裏傳來他低沉的話語，感覺到有些溫暖。所有的殺手中，除了冰泉和ANGIE，惡魔是與我最近的一個。雖然他親密的話語，述說的是我這個身體中的另外一個靈魂，可是不知為什麽，我還是覺得滿心的感動都從心中溢了出來。這個感動，是沉睡在我身體裏那個叫思語的女孩的感覺吧，我這麽想著。那麽，我又應當做什麽呢？


  我決定要做的那件事，我一個人必定是做不來的。可是看著麵前這個男人，我卻忍不下心利用他的感情。


  腦中思緒萬千，再怎麽樣，他喜歡的都是林思語，而不是安紫瞳。如果不是這副相似的皮囊，他恐怕根本就不會在乎我的感覺。


  這麽想著，似乎是在給自己要做的壞事找理由吧……


  “我不想知道我過去愛著的是誰，我隻想做安紫瞳。我確實對你有好感，也想試著去喜歡你。可是我現在需要做的，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你能幫我的忙嗎？”我站起身，走近還坐在地上的安醉野。扶起他的臉，輕輕地吻了下去。感覺他的唇有些顫抖，我懲罰似地用牙咬了一下他的下唇，體會到他瞬間的掙紮。


  我從他的唇邊移開，挑釁式地舔了一下他的耳垂。


  “我要FK集團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既然真的要選擇進入這個世界，就徹底一點吧。


  既然要進來，就要把我曾經要毀掉的東西，全部毀掉好了。


  那個過去的我曾經恨過的地方，就讓現在的我來毀掉好了。


  哪怕是墮落了，我也不想再管，如果有狂風暴雨，那就來得更徹底一點。


  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