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海妖

  可以想象，斯蒂芬一船人的悲哀絕望到了一種什麽程度。


  不過，在一次上浮之後，這種情況發生了改觀。


  在那一次的上浮之後，斯蒂芬他們聽到了非常美妙的歌聲，那歌聲簡直會讓人忘掉所有的煩惱，希望能一直聽著歌聲，直到地老天荒。


  於是，斯蒂芬一船人順著歌聲的方向，來到了一個島嶼，發現有個美貌至極的美女，正在那裏歌唱。


  見到了斯蒂芬一夥人之後，這個美女停止了歌唱，指出了斯蒂芬一行人所受到的詛咒。


  斯蒂芬一行人仿佛見到了救星一般，趕緊向這個美女膜拜，請求她能夠幫助他們擺脫這種詛咒。


  那美女告訴他們，其實要想擺脫詛咒，也非常簡單，那就是獵殺足夠的逆戟鯨，用它們的心髒最中間的一塊心肌肌肉煉製藥物，就可以擺脫詛咒。


  斯蒂芬等人聽罷大喜，這可是他們的老本行，雖然人類捕鯨一般不會吧逆戟鯨當做是捕殺對象，可是隻要需要，捕殺也不成問題的。


  可是，捕殺逆戟鯨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斯蒂芬一船人，每年隻有兩次到海麵的機會，還要捕殺數量不菲的逆戟鯨，這對他們太難了。


  但這畢竟是燃起了他們的希望，所以，斯蒂芬一船人隻要是能夠露出海麵，就不惜一切代價瘋狂捕殺逆戟鯨。


  我仔細分析了斯蒂芬所說的一切，前前後後，能夠相互印證，而且，我冷不丁問了一下重複之前的問題，都能夠回答出相同的答案，我可以確定，這一次，斯蒂芬是沒有撒謊的。


  歌聲，美女，這讓我想起了一個非常美麗的傳說，那就是關於海魔女，也就是海妖的傳說。


  據傳聞，在西方海域，會有這麽一種東西，能夠發出極為美妙的聲音，引誘路過的海船靠近發出聲音的海妖。在海員們被美妙聲音弄得如醉如癡的時候，不經意間就會遭到戕害，可以說，在無盡的溫柔鄉裏，就不明不白死去。


  對於海妖，所有出海的人是談之色變的，也因此有了相應的對策。那就是在途經有可能碰上海妖的地方，把自己的耳朵用東西塞住，過了那片海域然後再取出，這樣，就能夠規避海妖的襲擾了。


  斯蒂芬這些家夥，應該是被海妖誘惑了。不過，海妖能夠放他們一馬，真是出乎我的預料。或許，這樣被詛咒得靈魂永伴肉體的倒黴鬼，海妖都嫌棄。但是，最讓我不能理解的是，海妖為什麽會讓斯蒂芬他們獵殺逆戟鯨？

  難道海妖和逆戟鯨有仇？我怎麽也想不出，逆戟鯨跟海妖會有什麽樣的仇恨，使得海妖去蠱惑斯蒂芬他們獵殺逆戟鯨。


  “你們獵殺了多少逆戟鯨了？”我還是關心無辜的逆戟鯨會因此喪生了多少。


  “不多，平均下來，一年也就接近兩頭，到現在，好像是一百七八十頭吧。”


  對於斯蒂芬來說，這或許是個冰冷的數字，但對我而言，一百七八十頭的逆戟鯨，光是擺放在一起，那是何等慘烈的場麵啊。


  斯蒂芬終於覺察到不對了，因為，我難以抑製我心頭的怒火，森森殺意，讓斯蒂芬感覺到了，他不由自主想要擺脫我。


  我終於壓製住了我的怒火，沒有在斯蒂芬的脖子上抹下那一刀。因為這樣做，太便宜了這幫無惡不作，沒有一點道德底線的渣子！


  “大大，大人，我看您能幫助我們，如果您幫助我們擺脫這生不如死的困境，我們將付出所有的一切來酬勞您。”斯蒂芬盡管害怕，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嗬嗬嗬，不惜一切，很好，我問你們，你們獵殺完了逆戟鯨之後，會跟海妖，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那個美女聯係麽？”


  不等斯蒂芬說話，就聽見一聲蝕骨銷魂的聲音響起：“這個問題，還是我來回答你吧。”


  在幽靈船的右側幾百米的海麵上，一朵浪花建起，從浪花當中跳躍起來一個盡態極妍的美女。


  這美女懸停在半空，衝著我微微一笑，一刹那，似乎天上的月亮，都有些黯然失色了。


  典型的歐係美女，帶有著最具視覺衝擊感的身材，身披比較古舊的亞麻布服飾，一看就是古代歐神話中的標準配置。


  “你是塞壬？”我多少知道點海妖的傳說，《述異誌》當中，可是沒有這方麵的記載的。


  “嗬嗬，於蒙，你是個可愛的人類，一點也不像周衍形容的，他說你是個惡魔一樣的人。你想要知道什麽，問我好了。”


  塞壬一笑，我就感覺神誌有些迷糊，她的美，已經不僅僅是讓人賞心悅目了，簡直是能夠直接影響你的思考。


  “你為什麽要蠱惑斯蒂芬他們屠殺逆戟鯨？”


  “我不知道你是為了那些鯨魚鳴不平，還是為了這些被詛咒的垃圾鳴不平。先說這些垃圾，你難道不認為讓他們燃起希望，然後又希望破滅，是一件大塊人心的事情麽？”


  斯蒂芬看向了塞壬，我能感受到他的憤怒，將近一百年的時間，他們辛辛苦苦獵殺逆戟鯨，竟然隻是一場無情的嘲弄。


  我默然，無論對斯蒂芬這船人做什麽，隻要不是對他們行善，就都是可以容忍的。


  “哈哈哈，於蒙，看來，咱們的想法都是一致的，那麽，就讓這些家夥永沉海底吧，如果無盡的海洋都不能洗刷濯淨他們的罪惡，那麽他們就永生永世接受海水的侵蝕洗禮吧。”


  塞壬說完，輕輕一揮手，幽靈船兩側的海水忽然下陷，整艘幽靈船，迅速陷入到了海水當中。


  我一驚，趕忙一跳，跟幽靈船脫離了接觸，我看到幽靈船上的船員大聲呼號，但是，他們隨著整條船一點點下陷，他們的哀嚎，甚至濺不起一點浪花。


  “你不過是淹沒了一個罪惡，這不足以抵消你的萬千罪惡中的一個罪惡。”我對著沉沒的幽靈船歎息一聲，幽幽說道。


  “哦？難道你要對我進行審判？”塞壬戲謔說道。


  我冷冷盯住了塞壬：“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麽要讓這些幽靈船上的船員，去捕殺逆戟鯨，難道，將近二百頭的逆戟鯨，都得罪你了麽？”


  “哼，於蒙，收起你那偽善的嘴臉吧，我讓這些家夥捕殺逆戟鯨，那是因為我需要，能被我需要，那就是那麽多的逆戟鯨必須要死的緣由。”


  “為什麽，你為什麽這麽做？”


  “哼，你大概不知道吧，逆戟鯨就是大海裏的精靈，它們的心髒，就是力量的代表，而它們的歌聲，是能夠跟我相媲美的存在。我千辛萬苦蠱惑住了臨近我的海上船隻，逆戟鯨隻要一唱歌，就能夠破壞我的美妙歌聲，讓那些已經陶醉在我歌聲中的船員逃掉。它們這是對我的褻瀆，我要報複！而且，吃掉它們的心髒，就能夠增加自己的力量，吃掉它們的大腦，就能夠使我歌聲更加美妙，你說，重重原因疊加到一起，我有什麽理由不讓那些渣子獵捕逆戟鯨，然後跟在後麵，吃掉我所需要的一切？嗬嗬，你們人類，可以毫不猶豫吃掉自己豢養的牲畜，還可以打獵獲取食物，你們跟我，其實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說我？那就是極其虛偽的偽善！”


  瘋了，塞壬那幾近完美的臉上，露出了難以想象的瘋狂。我相信，隻要她突發奇想，搞不好會上來把我吃掉的。


  “塞壬，不要為你的罪惡尋找借口。沒錯，人類是會吃自己豢養的牲畜，也會捕獵吃掉一些動物。但是，絕大多數的人類，不會因為自己的口腹之欲，或者是畸形的需求去肆意滅殺一種生靈。有秩有序，有道德底線地獲得食物，這無可厚非。可是，你為了一己之私，竟然蠱惑那些幽靈一樣的活死人屠戮那麽多的逆戟鯨，這就是為天道所不容的行為！”


  塞壬嘲諷看了我一眼，冷笑道：“你和周衍的差距，就在於不識時務。我這樣的存在，豈是你這樣的小小人類所能褻瀆的？周衍告訴我，你這個人極其特殊，隻要能夠吃掉，就能獲得正神的力量。我讓幽靈船出來，想要試探你一下，嗬嗬，你真如周衍所說，不負我望啊。”


  “怎麽，看樣子你是想吃掉我啊？嗬嗬，我碰到過無數的對手，有比你實力強悍的，有比你陰毒狠辣的，但還從來沒碰到過你這樣想要吃掉我提升自己實力的。好吧，既然你有這樣的想法，那就展現一下你有沒有吃掉我的實力吧。”


  我輕輕一拽，鬼頭刀如一抹秋水，浮現在我的手中。


  塞壬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她可以十分露骨說出自己心中所想，也會十分信任自己的力量，但是，她不能不對我的手段，有忌憚之心。


  忽然，塞壬身形一展，退後了幾十米，跟我拉開了更遠的距離。


  塞壬朱唇輕啟，一陣陣美妙的歌聲，從她的美唇中如蒲公英的種子隨風飄落一般飄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