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不死之因
從服裝的大體形製上，我已經大體上判斷出了這些活死人的來曆，隻不過，我記得捕鯨的這套神器，卻是上世紀才有的東西，因而，這些人應該也是那個時代的人。
我最想知道的，就是這些貨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世事皆講因果，當你有這個無法承受的惡果，就得追溯一下獲得這個惡果的因，沒有這一套的機製，就算是給你暫時解決了問題，恐怕還要遭受到更為嚴厲的懲罰。
斯蒂芬告訴我，他們本來是上世紀初期在大西洋海域臨近北歐的那一帶的海盜，後來，因為西普王國的海上力量圍剿，轉行幹了捕鯨這一行當。
後來，因為一戰的緣故，斯蒂芬這艘船被招安，在海上以捕鯨為幌子，幹一些收集海上情報的事情。
在收集情報當中，斯蒂芬這艘船遇到了風暴，流落到了一個小島，得到了當地土著的熱情款待，不但給他們提供了飲食，而且還幫忙修複船隻。
斯蒂芬有點演說家的味道，說得激昂慷慨，他說沒有想到的是，那些土著居民實際上是邪惡的人，那麽熱情接待他們，實際上就是打起了他們這艘船的主意。
在那些土著人熱情招待之下，他們完全放鬆了警惕，把船上所有的構造和操作功能告知土著之後，那些人就露出了本來麵目。
土著人先是給船員們灌酒，準備灌醉之後殺害。
幸虧船員們在海上經曆了太多的事情，縱情飲酒也保持著最後的一點理智，在土著居民動手的時候，他們奮起反擊，
因為當時自己方麵的人死傷太多，所以殺紅了眼，將島上土著屠殺得一幹二淨。誰知道，這些土著竟然對他們進行了詛咒，讓他們經曆了最不可思議的一係列事件。
當這艘船再次回到海上的時候，隻要是拋錨，就會遭遇到巨大的風浪。
斯蒂芬帶領著船員想要回到自己的家鄉，卻在臨近家鄉的時候，被風浪將整艘船打入海底。
讓他們驚奇的是，他們在海底，竟然能夠不死。
等船隻再次浮上海麵的時候，大家還歡呼雀躍，感覺是神救了他們。
但馬上，他們就感覺到了不對，不管他們有多疲勞，就是睡不著，不管有多饑餓，吃的東西都是味同嚼蠟。
他們感到了無盡的恐懼，覺得自己被魔鬼纏身了。於是，他們想要上岸尋求神職人員的幫助。
可是，無論他們怎麽努力，都是無法上岸，因為隻要他們能夠看到海岸線，就會出現可怕的洋流，直接將他們帶到遠離海岸線的地方。
就這樣，他們被一直困在海上。最恐怖的是，他們並非一直在海麵，而是經常被一個大浪直接轟入海底，在海底苦苦掙紮之後，直到遇上逆戟鯨經過，才能夠浮出水麵。
我表麵上古井無波，好像是仔細傾聽，但內心裏卻是冷笑連連。
這個斯蒂芬，明顯是謊話連篇。
最大的破綻，就是這艘船遇到的詛咒。詛咒這東西，是存在的，而且，通過一定的特殊手段，是可以做到能把斯蒂芬這一船人給弄得如此狼狽的。
可關鍵的問題，就是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其發生改變的唯一原因，就是有能夠足夠改變固有情況的能量。
一壺水，不會被無緣無故燒開，必須要有足夠的熱量，支撐水到了燒開的這個狀態。
能將斯蒂芬這一船人詛咒成這個樣子，而且差不多相當於永世不得超生，那得有多大的怨毒才行？
如果真的是如同斯蒂芬所講，是那些土著居民先覬覦他們的船，對他們設計，先動的手，那麽，就算是土著居民有被殺的怨恨情緒，也不會有這麽大的能量把斯蒂芬這些人詛咒成這樣。
我看了一眼斯蒂芬，然後再看看其他的船員，我把目光最後落到了那一箱子閃閃發光的金幣上。
“這些東西，是怎麽回事？”我盯著斯蒂芬問道。
“哦，這些是我們當海盜的時候，劫掠的財富，本來想利用這些財富，過些安穩的日子，可誰知道，最後我們竟然變成了這樣。”
“你們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麽？”我裝作不經意問道。
“這裏，應該還是在大西洋的某處海域吧。”
我聽得一皺眉頭，斯蒂芬還不至於什麽都撒謊吧？這裏可是太平洋，是華夏跟扶桑之間的海域，這特麽差得也太遠了吧？半個地球啊。
“你們還經曆了什麽？跟我說實話，否則，我沒法幫助你們。”
斯蒂芬想了一下說道：“我們一般都是在海底被海水侵蝕，隻有碰上了逆戟鯨才會浮出海麵。那一次浮上了海麵，周圍很詭異，平靜得嚇人，我們忽然聽到了無比優美的歌聲，我們想要靠近那聲音，卻是怎麽也靠近不了。隨後，那個聲音告訴我，隻要獵捕了足夠的逆戟鯨，我們就可以恢複正常。這對我們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於是，我們就又開始了捕鯨，隻不過，這一次我們捕殺的是人類不經常捕殺的逆戟鯨。”
我仔細分析了這句話，我覺得，隻有這番話是真實的。
斯蒂芬無疑是隱瞞了很多事情，或者是更改了很多的事實，但是，他不可能從頭到尾全是謊話，因為編造謊話是需要浪費相當多的思考的，編造的東西，漏洞自然就多，斯蒂芬或許不介意說謊話，但是，騙了我，可就離他們預想的希望就要漸行漸遠了。
我點點頭，抬頭仰望著天，看著好像是在思索什麽問題，卻忽然間冷不丁問道：“你們捕殺逆戟鯨，是有深層次的原因的，對不對？”
斯蒂芬被我喝問，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說道：“是指點我們的神這麽說的。”
“指點你們的神？哼，像你們這樣的垃圾，你覺得神會庇佑你們麽？”我疾聲厲色點指著斯蒂芬喝道。
斯蒂芬有些慌亂，他慢慢挪動身體，想要跟我拉開距離，卻不想，我手一探，已經將鬼頭刀搭在了他的脖頸間。
“隻要一刀，你就永遠留在這把刀上了，嘿嘿，其實，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把你徹底殺掉，未嚐不是一種解脫，對不對？”我雙目如電，把斯蒂芬盯得直發毛。
“大人，大人，求求您，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斯蒂芬渾身顫抖，整個身體就像是要散了架一樣。他的這種表現，當真詮釋了什麽叫來自靈魂的顫栗。
“我相信，你們遭遇到海上風暴之後，見到了一個島的土著居民，是你們心生歹念，屠殺了他們，對不對？想好了再說，我是能夠通過觀察知道你有沒有撒謊。你知道這把刀的厲害麽？它會把你的頭收割進入其中，讓你的怨毒，增加它的威力，你很想這樣麽？”
“大大大人，饒命，是的，我們是屠殺了那些土著，也因此……遭到了詛咒。”斯蒂芬不敢再有隱瞞，趕緊交代出了真實的情況。
斯蒂芬船上的那一箱金幣，實際上就是屬於那些土著的。他們雖然沒有什麽貿易，但因為地理位置是個天然的避風港，所以會招待很多的船隻往來。
過往船隻，大部分都是正經商人，會根據自身情況，給提供幫助的土著人一些金幣作為酬勞。
土著們雖然不知道金幣的價值，但卻是非常喜歡金幣，拿來當做是飾品佩戴在身上。他們不知道，這招來了斯蒂芬這些人的覬覦。
當斯蒂芬這幫家夥在土著人那裏恢複了體力，掉過頭來，就把土著屠戮殆盡，搶走了土著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歲月積攢下來的金幣。
斯蒂芬這夥人利令智昏，感覺土著還有寶藏，便在島上大肆搜尋，最後搜尋到了一個非常隱秘的地方。
那裏本來沒有什麽寶物，一看就是祭祀的地方。
沒有找到更多寶物的斯蒂芬這群人，竟然直接縱火就燒掉了這個祭祀的地方。
結果，斯蒂芬這些人夜晚在島上狂歡之後，夢中有一個看不見臉的人，對他們發出了詛咒。詛咒他們永生永世在海上飄蕩，嚐盡人間所有的疾苦，直到世界崩碎的盡頭。
第二天大家醒了，相互之間印證，都做了同樣的夢，心裏有些害怕，但卻是沒有放在心上。
但等他們再次揚帆的時候，卻發現遇到了從未見過的巨大風暴，被連人帶船卷入海底，開始了他們遍嚐人世間所有痛苦的開始。
斯蒂芬這些人經曆了幾十年的痛苦磨難，漸漸到了麻木的地步，再從麻木轉到了深深的絕望。他們甚至自相殘殺，希望能夠死去，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他們死不了，但卻是能夠品嚐到刀劍加身的痛苦。
一般的情況下，斯蒂芬這一船人都會在海底下被困住，他們無法升到海麵之上，身體就好像是灌了鉛一樣，任憑他們怎麽掙紮，就是無法遊到海麵上。
不過，每年的特殊的日子，他們都會有兩次機會浮到海麵上，讓他們頹然看著海上他們應該擁有的世界，然後很快再次進入到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