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揭榜
炎帝坐在城樓的一角,靜靜地的看著這個熱鬧的亭子。
一身明黃龍袍,在陽光隱約的映射下,發出耀目的光彩,絕美而稍微有些冷酷的麵容,沒有太多的表情,目光犀利,帶著屬於帝王的威嚴,令人不敢直視。
盡管亭子裏擺滿了畫,但是他沒有下去。即使這個畫員的考試對於他很重要,他也沒有下去。
他想知道後麵的戲會如何演,由著他們,是否可以翻天。
陳公公邁著簡單的四方步,緩緩地走過來,幾句開場白之後,眾人便是眾人的行禮跪拜,高呼“我主英明,陛下萬歲。”
評畫開始了。
在眾多的畫裏,有很多是沒有畫完的,不過是臨摹,淘汰的也快。最後隻剩下幾幅完整的繪畫的時候。
眾人連連點頭,不過目光還是聚集在了兩幅畫上,一副筆法細膩拘謹、基本功很好。
另一幅則是看一眼,便再也移不開目光,總能使人春心蕩漾。
一副是顧弘文的,一副便是晴美的。
在看到顧弘文的畫的時候,他們連連的點頭,互相對視一眼,繼而大笑,道,“通!”
“通!”
“通!”
……
十一個官員便給了十一個通。
再前走幾步,便是晴美的畫。
顧嘯天站在最靠近晴美畫的的地方忽而道,“你們來看看這幅畫,畫中的女子連衣服也沒有穿,這種使人春心蕩漾、淫亂後宮的畫怎麽可以放到這裏呢?”
眾人聽到這裏,皆點頭,道,“有理。”
話雖如此說,可是他們的目光卻是怎麽也不能從那幅畫上移開,好像那幅畫有一種魔力,深深的吸引著他們。
欲霸而不能。
身為畫員的最高長官的孟飛岩,雖然不直接的管著這些畫院,此時,抬頭順著顧嘯天的聲音,看向這幅畫,最初的一刹那,眼中毫不掩飾的驚豔,心裏暗自,道,“如果不是標上名字,真的很難相信這幅畫是學院班的學員們畫的。”
所有的評審員都在刹那的驚豔之後,轉瞬即道,“李太妃最討厭的便是這種淫亂的春畫,竟然還有人開始畫。”
“不通!”站在一側的顧嘯天緩緩地道。
後麵的眾人皆點頭,道,“不通。”
“不通!”
……
不遠處的陳公公,雖然是低著頭,但是偶爾抬起的目光犀利,看著每一個走過去的大臣們,看著他們的眼睛,聽著他們的話語。
在他們圍著這些畫轉了一圈之後,緩緩地走了幾步,看著他們清淡卻不容忽視的語氣,道,“你們都評論完了?”
眾人不解,繼而點頭。
好不容易在大家再次評論這些畫的時候,陳公公悄悄地退了出去。在一般情況下,為了表示畫院評審員的公平和公正,一般要三審,這便是第二次。第三審給皇上。
基本上皇上也就是走走過場,曆年來還從來沒有當回事過。
陳公公退出去,悄悄地上了書房的一角。
炎帝此時的目光正凝視遠方的亭子,眼神犀利,麵目嚴肅。
“皇上。”陳公公在後麵,慢慢的走了過來,小聲的道。
炎帝轉過身子,抬起深邃的眼眸,看了他一眼,道,“陳公公,說吧。情況如何?”
陳公公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抬起頭,看了一眼炎帝,搖了搖頭。
炎帝彎起唇角,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道,“這群王八蛋!”
等到陳公公再次的回去,搬回來那些畫的時候,以陳琳為首的大臣們,什麽也沒有說,隻是看著陳公公的背影,暗自道,“這種類似於春宮圖的畫,在宮裏是不能通過的,縱是炎帝又如何?”
後麵的消息,便全部的封鎖了。
大臣們各自回到自己的府上。縱使再心急的期待結果,也需要明天,需要在今晚炎帝的三審之後。
出了禦花園以後,又兩個人的臉上明顯的不同,一個笑若春花,一個陰氣彌霾。
一個是顧嘯天,一個是畫錦程。
顧嘯天的顧弘文有了十一個通,當然開心;畫錦程的畫詩一卻是十一個不通。
此時的他,哪裏還有心思啊?
曾經一直以來以為自己寶刀未老,意氣風發可以和青年比畫技的他,此時他的這張老臉往哪裏放?
畫錦程回到畫府的時候,晴美今天也在府上。
晴美正在修理自己門前的竹子,聽說都是畫天一親自種上的。
蔥蔥鬱鬱的翠竹,晴美特別的珍惜。看見了這些竹子就如同天一每天都在身邊。
此時的晴美禁不住的哼起了歌曲,道,“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麽在此飄蕩.……”
畫錦程無奈的看了一眼晴美,搖了搖頭,道,“這個家夥什麽時候沒心沒肺了?好像一切都不在意,難道明天的榜上的事情她就不擔心嗎?”
第二天,早上。畫院大院裏。
今天所有的學員班的學員早早的就到了。
不管是自己有沒有希望,不管這次中的是誰,其實他們對於這個結果還是很期待的。
今天所有的評審員也到了。
在眾人的喧鬧聲中。陳公公終於緩緩來遲。
陳公公一身紅色的袍子,更是增添了今天的喜慶。後麵的幾個侍衛捧著榜文,滿臉喜色的跟著陳公公走了上來。
陳公公走了幾步,若無其事的停了下來,和顏悅色的看著場下的眾人,緩緩地道,“大家久等了。”
“歡迎陳公公。”下麵有的學員忽而喊了一句。
陳公公並不去理會,而是黯淡了自己的臉色,正了正神道,“大家期待的榜文即將揭曉。下麵我來宣布這次的畫員狀元。”
場下的眾人忽而靜了下來,生怕錯過陳公公的每一個字符。
顧嘯天滿臉喜色的看著台上的陳公公,不遠處的兒子顧弘文也是麵帶喜色看了自己的老爹一眼。
雖說昨晚很晚回到府上的時候,爹爹什麽也沒有說,但是看著爹爹臉上的笑容和掩飾不住的喜色,他便明白了很多。
此時在發文的關鍵的時刻,他的心情和他爹爹的心情是一樣的。
陳公公再次的向前站了一下,環顧四周。場中鴉雀無聲。陳公公點了點頭,道,“現在開始!”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對對準了陳公公手裏的那個榜文。
“第一名,顧弘文,十一票!”陳公公的聲音幹脆利索,雖然夾雜著一些的陰柔,但是聽起來也是舒服至極。
場中一片嘩然,眾學員弟子迅速的就托起了顧弘文,嘴裏卻是不由自主的道,“弘文,其實我們早就猜出了是你了。就是一個也是你,不是你還能是誰呢?”
此時,場外一雙狹長而淩冽的眸子也正冷冷地看著這裏,他是晴墨。雖然這才的畫員考試關係著他的命運,但是他臉上沒有畫錦程那樣的喪氣和緊張。
他的臉上嚴肅而放鬆,充滿了安全感,他相信炎帝,炎帝會做出公正而合理的評判。
昨天是一個評審員在亭子裏給詩一十一個不通的時候,他早就聽說了,但是沒有放在心裏。他相信詩一的畫,相信炎帝。
晴墨正看著全場的人,看著這些沸騰的學員們。他也無意間的掃過了顧嘯天,看著他得意洋洋的樣子,他也有一種想把他踢出去的衝動,他相信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有關係,隻是苦於自己沒有找到證據。此時他克製住了。
顧嘯天似是感受到了場外人的淩冽的目光,忽地轉過頭,目光如電一般,冷冷地盯了一眼場外的晴墨。繼而得意的笑了笑。
晴美此時的心裏正失落,不管自己多麽的不在乎這次的考試,可是這次的考試關乎兩個人。她感覺自己讓他們失望樂,心中有著絲絲的低落。
一個是家族的榮升,關乎畫錦程的;另一個便是晴墨是否有資格留下。
而此時自己落榜,完全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想到這裏,不僅擔心的看了一眼四周。正好感受著顧嘯天對著晴墨冷冷的一眼。
那一眼,晴美的心中一震,如受電擊,雙目中竟是似乎被刺痛了一般。
她嚇了一跳,麵色一紅,隻見顧嘯天麵無表情,正在直視老師的方向,麵無表情,隱隱有著輕蔑之色。
晴美忽覺自己羞愧難當,趕忙低下頭來。正在這尷尬時刻,或者是覺著場中的人群興奮的差不多了。
陳公公低沉而略帶陰柔的聲音再次的響起,道,“不過這次的考試,還有一個特等畫員.……”
場中再次的安靜,人們皆以為自己聽錯了。繼而互相的直視詢問對方。
後麵站著的那些畫官們不由得也緊張起來,怎麽還會有一個呢?剛才已經讀了一個了。
陳公公舒了一口氣,咳嗽了兩聲,朗聲道,“畫詩一!十二票!”
他的聲音異常的洪亮,一時壓住了所有人的聲音。院子裏一片寂靜。許久,人群之中,忽而有一個聲音道,“總共十一個評審員,畫詩一怎麽會有十二票呢?”
眾人看去,隻見顧嘯天站在人群中,非常嚴肅的對著陳公公,厲聲的問著。
刹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台上的陳公公身上。陳公公隻是掃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繼而點點頭。
此時,場下的學員們都反映了過來,都圍了過來,就在晴美的身邊,拍了拍晴美的肩膀道,“詩一啊,就知道你行!”
晴美抓了抓自己的腦袋,皺了皺眉頭,臉上的表情有失落到驚喜,一旁的張軒倒是拍了拍晴美的肩膀道,“小子,我就知道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