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朋友
“嗯，去杭州。”
鳶兒唰的抬起了頭，眨眨眼，問道：“王爺去的是杭州？”
趙瑾瑞輕輕點頭，見著鳶兒好像有話憋著想說，手指輕輕點了點桌子，開口道：“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吧。”
鳶兒坐著搖搖頭，輕聲道：“鳶兒沒什麽想說的。”
鳶兒低著頭不說話，過了一會後，發現一旁的王爺也沒了動靜，悄悄抬起頭想望一眼王爺在做些什麽，頭一抬起，卻發現趙瑾瑞一直看著她。嚇得鳶兒這妮子忙又低下了頭。
趙瑾瑞有些溫和的聲音在鳶兒耳邊響起：“有什麽話都別藏掖著，與我說說吧。”
鳶兒依舊輕輕搖頭，輕聲笑著道：“沒什麽話的，就不說出來掃王爺的興了。”
趙瑾瑞起了身子，走到女孩的身前，他感覺到女孩有些緊張抓緊了衣角，頓時笑了笑，蹲下身子，輕聲說道：“你這樣子的女孩怎麽會到青樓裏來的。”
女孩眼神無措的飄忽著，起身退了兩步，急促說道
“我給王爺彈琴吧，王爺想聽什麽。”
趙瑾瑞見著女孩紅著臉急促的模樣，起身笑著攤開了手，坐回椅子上，有些隨意的說道：“你愛彈點什麽就彈什麽吧。”
鳶兒見著眼前的的王爺有點淡漠的樣子還以為這位王爺是生氣了，咬了咬嘴唇，說道：“鳶兒是聽到王爺提起杭州，有些……想家了。”
看到了趙瑾瑞嘴角隱含的一絲笑意，鳶兒才發現自己這是入了趙瑾瑞的套了。但還是嘟著嘴接著說道：“鳶兒以前住在杭州，隻是後來家中出了些事，不得已才來的這。”
趙瑾瑞見了女孩眼中的黯淡，便知道大概是什麽原因了，心中憐惜女孩，卻也不表現出來，怕傷了女孩自尊：“倒是我自找麻煩了，且不說這些了。”
“我看書上說，替友人踐行都是要喝酒的，你……嗯，你也算是本王在京城的朋友了，你去拿些酒，我們一起喝。”
鳶兒一呆，抬頭怔怔的看著眼前這位俊秀的王爺，他剛剛，竟然說我是他的朋友……
“愣著幹什麽，去拿酒來。”
鳶兒這才回過神，用力點點頭，十分燦爛的對著趙瑾瑞一笑，應下道
“好，都依王爺的。”
見鳶兒出了屋子的趙瑾瑞，低著頭輕聲念了一句：“朋友。”
鳶兒出了屋子關上門，背靠著門蹲在地上，趙瑾瑞的一句王爺令她心神都亂了，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一個是下九流的青樓女子。王爺是如嫡仙般的人兒，平時自己是瞧都不敢多瞧一眼，可今日這王爺居然稱呼自己是……朋友。
鳶兒站起身子搓了搓有些發紅的臉蛋，找酒去了。
不一會將一大壇酒抱在胸前的鳶兒就踉踉蹌蹌的走回了暖香閣裏，將一大壇酒放在了桌子上。
把酒放下的鳶兒努力喘了兩口氣，說道
“這是鳶兒專門找秦姐姐拿的，秦姐姐說這可是春香樓裏最好的酒哩。”
趙瑾瑞看著酒其實是有些糾結的，他從來沒有喝過酒，隻是來時見著了那個喝醉的男人，和自己突然想起書上寫的那些大文豪們辭別友人時，當浮三大白的氣勢。一時興起，才想要的酒，此時酒也拿來了，趙瑾瑞不願意在小丫頭麵前丟了麵子，便讓鳶兒替自己滿上了了一杯。
鳶兒來春香樓也有幾年了，雖說酒喝的不多，但起碼是能喝一些的，光是王爺之前說的那聲朋友，今天怎麽也要陪王爺喝個盡興的，想到了這，心中也就有了幾分暖意了，雙手拿起酒杯，頗有些嬌憨的笑了笑，說道
“鳶兒敬王爺。”
趙瑾瑞單手拿起酒杯與鳶兒碰了一下，看著鳶兒一口將小杯中的酒給喝完，不願落了麵子，也隻好一口就將酒全灌進了嘴中。
“咳咳。”一口還沒喝下的趙瑾瑞直接將酒咳了出來，一邊咳還一邊罵罵咧咧的，“這東西也是人喝的？”
鳶兒先是嚇了一跳，而後見著趙瑾瑞的樣子卻有些憋不住笑容了，努力控製著麵部，說道：“王爺之前莫不是沒喝過酒？”
趙瑾瑞見了鳶兒憋笑的樣子瞪了她一眼，一把將酒杯拍在了桌子上，有些生氣的說道：“誰知道這玩意這麽難喝。”
鳶兒一本正經的放下酒杯，嚴肅說道：“王爺說的對，這麽難喝，不喝這個了。”
說完便從旁邊拿過了茶具替趙瑾瑞泡起了茶。
而後拿起一杯茶遞給趙瑾瑞，說道：“鳶兒就以茶代酒，祝王爺……一路順風了。”
趙瑾瑞拿過茶，與鳶兒的茶杯輕輕一碰，臨了還輕輕的哼了一聲，這才將手中的這杯茶喝了下去。
“你可算是我在京都的第一個朋友了。”
鳶兒有些愣愣的看著趙瑾瑞，呆了一會兒後忙搖了搖手
“王爺起先說把鳶兒當了朋友，鳶兒就已經很高興了，但鳶兒……真的做不了王爺的朋友的，王爺那是嫡仙般的人兒，平常鳶兒能見著一眼都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了，如今日這般那都是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
趙瑾瑞知道女孩肯定是不敢應下的，但他不知怎的，午時見了這個姑娘，那份不做作的溫柔總讓趙瑾瑞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雖然女孩算不上絕美，但卻絕對是趙瑾瑞在京都見過的最幹淨的女孩了，出淤泥而不染，這份性情，當真是令趙瑾瑞頗為欣賞的。
趙瑾瑞歎了口氣，似有些失望的說道：“這倒是難為你了。”
鳶兒抬起手，有些可憐兮兮的晃了晃，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
“砰，砰，砰。”這時門外卻傳來了令人討厭的叩門聲。
“王爺，唐天祿唐將軍要見您。”
趙瑾瑞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旁邊低著頭似乎鬆了一口氣的女孩兒，從衣袖裏拿出塊玉佩，說道：“明日我就要離開京都了，這塊玉佩你收著。”
說完將玉佩丟在了桌子上，也不管女孩收不收，轉身就往門外去了，想了想，轉頭對著女孩說道。
“本王回京都了還找你。”
趙瑾瑞與鳶兒不知道的是，兩人這一別，再相見卻不知道是多久遠的事情了。久遠到女孩以為，這位嫡仙般的王爺從未將自己當過什麽朋友，不過是一時興起的青樓過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