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個人的京都
趙天南閉上了眼，似乎是在回憶過往。良久，趙天南睜開了眼，有些猶豫的看著趙瑾瑞，歎了口氣道
“龍運自古有之，九龍鼎也確實不是哄人的玩意兒，恒禦太子……就是你父親，當初就是在十六年前第一條龍運現世之時…死的。”
這是趙瑾瑞第一次從趙天南口中聽到關於自己父親的消息，他對這個父親並沒有什麽感覺，平陽城街頭的八年早讓他忘記了自己的家人，聽了趙天南的話也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收起了信封
“哼，龍運？天南叔，明日晚些時候，你帶三位金刀使，與我一道去杭州見識見識那龍運吧。”
趙瑾瑞溫文爾雅的臉上在成了慶武王後第一次閃過了一絲狼性，不知為何，聽到龍運的自己，打心眼兒裏就有一股血氣在沸騰。
“對了，天南叔，此時未知真假之前就不要上報了。”
趙天南輕聲應下，而後看著趙瑾瑞進了自己的屋子後這才轉身離開了慶武王府。他對趙瑾瑞的秘密知道的不多，雖說在趙瑾瑞之前趙天南是天機衛真正的一把手，但天機衛從來都隻是趙皇的一把刀，除了執行命令，別的，那都是不會的。
但對趙天南來說，他心裏真正的主子從始至終都是隻有趙恒禦的……
趙瑾瑞走到了自己的屋內，從衣袖裏拿出一張紙條和一封信，紙條是自己回來的時候一個小乞丐塞給自己的，信封則是方才趙天南給自己的那張。
趙瑾瑞看完紙條後直接將紙條燒了，而後走道掛了一把劍的牆邊，摸了摸趙恒煊送給自己的兵器評第七的寶劍星辰斬，麵露殺氣，自言自語道
“你們究竟圖我什麽。”
趙瑾瑞眯著眼，一反人前的俊秀儒雅，反像是草原上的一匹……狼。
抽出星辰閃橫握在手中，輕輕在另一隻手中劃出一道血痕，血液滴在了趙天南給自己的那封信上。
血液漸漸化開，鋪滿了一整張信紙，信紙上漸漸顯現出了幾個字，“杭州，金玉樓，南宮慕。”
處理完手中的一切，目光略微清冷了些，披了一件大衣，打開門往府外走去了，兩個守在門口的天機衛見著趙瑾瑞出府，也是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趙瑾瑞早習慣了身後跟隨的天機衛，也不去理會，自顧自朝著春香樓去了。
兩個天機衛士兵對視了一眼，他們有些奇怪，但也不疑有他，緊緊跟著趙瑾瑞走就是了。
“小翠，小翠，來，喝酒，陪哥哥喝酒。”
一個喝的爛醉的中年人拉著身旁的女孩喝著小酒，那模樣別提有多快活了。
“砰”，春香樓的大門被一個披甲侍衛踢了開來，來人正是趙瑾瑞和兩個天機衛，趙瑾瑞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天機衛停下，而後笑著向前走了兩步，對著青樓裏的人抱了抱拳，朗聲道
“諸位，不好意思了，今日這春香樓，小王包了。”
那個喝的爛醉的中年人提著酒壇子晃晃悠悠的走到趙瑾瑞身前，一嘴的酒氣吐在趙瑾瑞臉上，開口道
“小兔崽子，你以為你……啊！”
趙瑾瑞笑看著被天機衛一腳踹飛的中年人，拿出一塊手絹輕輕擦了擦臉。很平靜的看著四散離開的人。
秦三嬌聽了聲響火急火燎的趕了出來，見著樓下那個安靜站著的慶武王趙瑾瑞，頭疼的拍了拍自己的臉，而後趕緊往樓下趕了去。
“哎呀，王爺晚上要來怎麽不先派人通知我呀，我好替王爺清清場子，這些人可沒冒犯到王爺吧。”
看著秦三嬌極勉強的笑容，趙瑾瑞從兜中掏出了一疊銀票丟給了秦三嬌，笑道
“倒是難為你了，不過這次來了春香樓後，下次就不知道什麽時候咯，你去喊鳶兒來吧。”
秦三嬌心中卻暗暗的說道，“那可最好一輩子別來了。”臉上卻是帶著笑容接過了趙瑾瑞遞過來的一疊銀票，光是一摸心中就有了數了，這確實是大手筆了啊。
“王爺這是哪的話，但凡您來春香樓，您都是我們春香樓最重要的客人的，您先去暖香閣，我這就喊鳶兒去。”
趙瑾瑞笑了笑，轉身看了看身後的兩個天機衛，揮揮手，示意他們去了門口，而後自己上了樓。
走到暖香閣裏，趙瑾瑞打開紗窗，京都的夜色很是撩人的，入目之處無不是煙火氣，想到這的趙瑾瑞卻自嘲般笑了笑，若是八年前的自己，對於夜晚的理解可能就是害怕了吧，哪還會有如今這般的心情，去感歎一聲夜色無限好呢。
看了一會的趙瑾瑞閉上了眼，他有些難受，想起了那個將一切都給了自己的老乞丐，當初天機衛隻是帶回了他，卻沒有管他身邊的老乞丐，後來做了王爺總也不忘派人去打探老乞丐的下落，卻再沒有一點消息，也許老人，終究是沒有撐過那個冬天的。
再睜開眼看著眼前燈火通明如撩人女子的京都夜色卻一瞬間就變成了鋪天蓋地襲來的孤寂感，將趙瑾瑞嚇得後退一步撞到了桌子，才有些清醒了過來。聽到門外一陣陣的敲門聲，晃晃腦袋，用有些清冷的聲音喊道
“進來吧。”
鳶兒換了一身淡紅色的衣裙，還帶著絲絲水汽的頭發，鼓著嘴，低著頭撩了撩沒有幹透的頭發，有些抱怨的開口道
“鳶兒可是在外麵敲了好久的門了。”
趙瑾瑞從方才的魔怔裏緩了過來，聽著鳶兒溫柔的聲音，心裏卻一下子舒服了許多，如剛才那般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來到京城後的趙瑾瑞每當自己獨自麵對黑夜的時候，心中總會覺得難受，一個人的京都對趙瑾瑞來說，確是孤寂了點。
趙瑾瑞儒雅一笑道
“方才走神了，沒注意到鳶兒姑娘。”
鳶兒卻卻趕緊擺了擺手，緊張道
“王爺可千萬不要給鳶兒道歉，鳶兒哪受得住。”
趙瑾瑞不置可否的一笑，說道
“明日我就要離開京都了，下次再來這春香樓可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鳶兒聽了這話抬了抬頭，似乎有些失落的說道
“王爺要離開京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