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隱情
「為了你……」風譽痕抬眸看她一眼,不知道該叫他公子還是姑娘,索性用了「你」直接稱呼。
「你當初殺死饕餮,是為了她吧」
「是的。」
「像你這樣無欲無求的人,也會為了情群傷。」
「芳華本為枯木,亦本無情,可我有心。」
涼曦手中頓了頓,一顆瓜子還在嘴裡,咯吱一聲咬破瓜子殼。
那人笑看了涼曦一眼,好看的眼睛泛著流水般的光澤,乾淨的如一汪泉水。
「她愛上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叫芳華。」
「那不就是你嗎?」
他沒有回答他,悵然地眼神里失了顏色。「她有一個同性朋友叫芳華。」
「……」
「這人不會傻了吧!」剛尋著主人的氣息找到主人的某狼,一進來就聽見的不通的兩句話,嘴巴里的丹藥還沒有嚼完。
某鳥順了順自己彩色的羽毛,沒有興趣八卦,只要不是主人,其他人都無所謂瘋不瘋。
眯著狹長丹鳳眼的某狐,笑的曖昧又冷漠。
涼曦也聽的一頭霧水,將口裡殘留的瓜子殼啐出去,心裡一動。
他和那個女子,竟然……
她猜測的沒有錯,芳華長大后都是男兒身,直到十五歲弱冠之年,她竟然變成了女兒身。
女子以為他離開了他,終於有一人與她相伴那個人就是眼前的這個芳華。
直到她為了他死去,他為情所傷,竟然恢復了男兒身。
每逢心痛欲絕,就會變化成現在這般模樣,這才是芳華獸的本面目。
眼角硃砂般的淚痣,一雙水色翦眸,一張紅潤的櫻唇。
一身柔媚,一身灑落。
芳華獸是無法得到所愛的,即使彼此相愛,他們為情所生,為情所累。傷至愈什,淚痣顏色越深,直至暗黑之色,芳華獸忘矣。
白衣的手指摸索著杯子的邊緣,手中的動作漸漸地停止了。
「我知你需要芳華枯木,我願意送給你。」
「你……」涼曦握著骨扇的手漸漸收緊。
風譽痕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眼底閃過的感激一瞬既逝。
有些抽斗的手掩蓋在袖子里,這是救風離塵的唯一辦法。
只是他們要是用了芳華木,世界上就再也無芳華了。
眼前人容顏瞬間枯老,眼角的淚痣越發動人,再涼曦猶豫不絕之時,眼前徒留一棵殷紅色的短木。
「哎呀媽呀,變戲法嗎?」
「你傻呀?」
某狼的驚訝換來的確實某鳥的鄙夷,明明是眼前那個銀髮女子變化的,沒看見那女人沒有了嗎?
變戲法,不帶把人把人命也變沒的,明顯是她死了。
「死了」,不急不躁地說了一句。
一把將殷紅色的枯木握在手裡,觸手的溫熱,還有淡淡的檀木香氣。
她曾經試圖在尋找一顆養魂珠,但是全星耀大陸僅僅一顆。
只好另尋他法,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都說草木無情,他不過是草木養育的一個不染凡塵的獸而已。
都是宿命,如無情可以與天地共長生,如若有情便生生帶著前世的記憶輪迴。
「讓離塵自己決定吧。」
百里府。
剛剛踏進百里府,不是以往風離塵和兮月的夫妻日常戲份,卻是家族祖堂傳來的陣陣殺豬叫和女人的抱怨與哭聲。
有熱鬧看了?涼曦瞬間忘記了剛剛芳華獸帶來的傷感,她本就不是傷春悲秋之人,所有的不過是煙雲。
快步向祖堂走去,聲音也越來越清晰,只聽見百里城的聲聲呵斥。
「你平時在外邊鬼混就算了,你竟然還領回了家裡,還不嫌丟人嗎?」
「爹,那只是一個妓女,我玩幾天怎麼了?」
「你還嘴硬。」
「啊……爹,痛,娘,娘,你快救我。」
含糊不清的聲音被狼嚎一般的叫聲掩蓋,這百里桐是被家法處置了。
莫不是因為那個女子,叫什麼了?
「叫什麼?」
跟在身邊的風譽痕不假思索地說:「阿妹。」
「……」還是和著名歌手一個名字,真是不簡單。不,她的爸爸媽媽不簡單。
也不對,應該是老鴇不簡單,取了個現代名字,厲害了。
真真是厲害了的。
這邊想著涼曦已經探頭去聽,果然不出她所料,夏婉秋又哭又鬧,百里城最終無計可施,也沒有繼續家法。
就幾板子,嚇唬嚇唬,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換成她,打死他,弄死他。
不,注意形象。
時隔幾日,那是涼曦第二次見到那個叫阿妹的女人。
一雙柳眉杏眼,一身粉色衣裙,手上是一束開的正好的桂花。
花香撲鼻,她巧笑嫣然,笑意直達眉梢,沒有一點風塵姿態。
乾淨,美好。
在家裡的涼曦,一直都是寬大的白色衣袍,中性感失足。
卻無法讓人忽略她驚天的容貌。
「這是誰?」兮月踮著腳尖像馬超大片的桂花樹下看過去。
珠釵斜插入鬢,略施粉黛,是個美人。
「那是百里桐的小老婆。」
對於這個女人,涼曦沒有什麼好印象,也沒有什麼壞印象,只是陌生人。
知道對方有一些功底,只要不對她構成威脅,隨便怎麼樣。
莫不是她要對付百里桐,想到這裡,她盯著那個女的看了幾秒,明明她很喜歡百里桐的,也許另有隱情。
采了花的阿妹,正提著衣裙向這邊走,沒想到會遇到涼曦,眼神里是惶恐。
自從涼曦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對涼曦流露出驚恐的神色,卻又沒有惡意。
她握著花的手微微顫抖,跌落了幾朵黃色的花蕊。
「你來百里府有什麼目的?」索性開門見山,對方既然沒有敵意,那麼她不必旁敲側擊。
阿妹很顯然沒想到涼曦會直言不諱,先規規矩矩地向涼曦屈了屈膝,捻一個標準的微笑說:「大小姐好。」
一甩袖子的涼曦將骨扇在手心裡掂量一下說:「目的是什麼?」
「如果我說我是為了大公子,大小姐會相信嗎?」她抬眼看了涼曦一眼,眼神不會騙人的。
「信。」
「大小姐只要相信我,我不會害任何人就可以了,我無法去解釋。」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