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芳華獸
風譽痕清清嗓子,似乎覺氣氛有著曖昧,自顧找了個話題。 「那個身上有一種陌生的氣息,和我們是不同的,當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覺得很奇怪,我以為只是每個人的體質不同,但是今天我又在茶館里聞到了,當你老向座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要找的是他。
」
「你知道的?」
「可我似乎並不喜歡你找他。」
「為什麼呢?」
「他是男的。」
哼,你不也去找女的了嗎,涼曦一甩手掙脫他,正要和他計較一番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現街角,笑看著他們二人。
整個人在陽光下,還是那麼像仙人一樣,身姿迤邐,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這樣形容似乎太過於女性化了。放在他的身上卻毫無違和感。
「你們再找我是嗎?」
「呃!沒錯……」
男子依舊是不瘟不火的笑,像是定格了的微笑,就那樣一直掛在臉上,不會消失。
涼曦下意識地去他的衣角,被她算計的衣服已經換掉了。
「有事嗎?」
「你和我們不一樣。」
說話的是風譽痕,他能感受到他身上不一樣的氣息,非人非魔,又與獸的氣息有不同。
這個人像是迷霧一樣,讓人看不透,卻不想去調查他,他沒有敵意,所以不願意去挖掘別人的私人事情。
眼看著整個上午就這樣稀里糊塗過去了。
街頭上議論紛紛,被街上的兩男一女吸引了眼球。
涼曦無論是男裝還是女裝,就算是現在她和風譽痕都易容了,還是很拉風的,身邊還有一個神仙一般的人物的存在,瞬間成為了聚焦點,或者她不該長得這麼好看的,深深地負罪感。
不存在的。
少男信女們一涌而上,都紛紛老向白衣男子。
三人落座一家精緻的茶館,那些人腳步也跟了進來。
卻絕望地看著隔間的房門被關上,一臉的哀怨。
「散了散了。」
「我們要再一眼。」
「公子……」
「公子……」
那些人被小二兒推搡著卻還是不願意離開,大聲地向著這邊喊,已經坐在房間里的三個人置若罔聞。
「涼曦。」
「芳華。」
芳華?涼曦和風譽痕對望一眼,他是芳華,驚訝而又欣喜。
「你是芳華獸的芳華嗎?」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後悔了,因為對方的眼角並沒有那顆象徵性的淚痣。
芳華獸雌雄同體,眼前的人明明就是個男子,不過有時候是有點雌雄難辨,卻不娘妻氣。
風譽痕眯著眼睛始終沒有說話。
白衣男子不緊不慢地點點頭:「我確實是芳華獸,只是與以往的芳華獸不同。」
「有何不同?」
「我是出生在百姓家,不是山林里。」
想起古籍上的記載,芳華獸獨居,多居住在深山老林里,鮮於外人接觸。
很顯然,眼前這個男子,除了一身仙氣,不說廢話以外,沒有什麼是她不同。
哦,不對,性別不同。
人家厲害的,雌雄同體。
「那你也是藥材嗎?」
某女可是兩眼放光,目光灼灼似賊也。她沒有忘記風離塵的病,她一直沒有放棄去醫治,所以她暗中派人去查找芳華獸,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就被她遇到了,她這句話問的可是系好禮貌也沒有,對方卻不見生氣,只是微微點頭,看向人聲鼎沸的街道,寂寂的眼神里是落寞。
跌落的陽光映入眼帘,璀璨的眼眸更加幽深,光線是飄飄洒洒的,落入了眼眸中,便成了一點點的光彩,從幽深中透露出的光彩。
別的不說,就是那一雙瞳眸,任多少人看了都困住了餘生的風塵。
不得不說這樣的美人任誰看了都心動,為之瘋狂。這樣的美人,說是美人都太配不起她自己了。
他的視線飄落很遠,似乎是要透過熙攘的人群看到亘古的光陰。
薄唇微微輕啟,道出了不為人知的一段往事。不為人知,真的是很久很久的事了。
芳華本非人間之人,是仙界一仙子無意間種養的枯枝,沒想到枯木逢春,竟然生長出血紅色的木枝,顫顫巍巍的枝頭是一個粉嫩嫩的娃娃。
這個娃娃就是芳華獸,自幼長得容貌俊美,雌雄難辨。
后仙子和凡人相戀,被貶下凡,芳華獸抑鬱而終。
墜入人間的芳華獸,又形成一截枯木。沒逢初春,枯木生的血紅。
自此人間有了芳華獸。
芳華獸,喜居深林。
現在眼前的芳華是因為被一個女子誤打誤撞移植回到了家裡,所以他是與眾不同的那一個。
至於世界上到底有幾個芳華,他也不知道。
「也許只有我一個。」視線越過擁擠的人潮,落落寂寂的神色惹人心疼。
不似是初見時候的無欲無求,竟然有了人間煙火的味道。
「這……」涼曦僵硬地用胳膊撞了一下身邊的風譽痕,風譽痕看過去。
芳華獸。
眼角漸漸顯現殷紅色的淚痣,點綴在白如凝脂的肌膚。
墨色長發自髮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蛻變成三千銀絲。
芳華轉眸一笑,是女子的悵然與悲凄。
他,還是她……
擁有這般天人之姿,戚戚的眼神和落寞的神色,一顰一笑都是女子的嬌柔和迤邐。
「兄弟,你變女的了?」
「……」咳咳,風譽辰別開視線,眼前的芳華已經徹底變長了一個女子。
這就是雌雄同體。
身著月牙白色衣衫,在他的身上毫無違和感。
無論怎麼笑,那眼角的淚痣都似哭泣。
怪不得她沒見過她的淚痣,原來只有變成女兒身的時候才會顯現淚痣。
「那時候的她正直二八年華,我守了她八餘載,她卻……」
言語如清泉清潤,卻又似哭似泣,眼見眼角淚痣變成了暗黑色。
「你的淚痣……」
「我快死了。」
「死了。大哥,你活的好好的,就死了,笑死我嗎?」
抓起一把瓜子,涼曦就吃了一起來,咬開的瓜子發出清脆的響聲,這個笑話真冷,還有人說自己死的。
「她是純潔的,像是一朵玉蘭」,芳華似乎沒有聽到涼曦的調侃,繼續說著,語調緩緩,似乎在陳述別人的故事,又聽的人心裡發緊。 「她為了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