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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t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陳嚴聽到我說巧克力,臉上有些不自然。


  他又說:“我知道你很無辜,但還是想說,如果沒有你,淩雪不會這樣,羅彬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而我們兄弟幾個也不會走到盡頭。”


  憑心而論,我理解他的話,但不能讚同。


  “陳嚴,這不能成為他們陷害我的理由。我和沈軼南是受婚姻法保護的,我不是沈軼南和淩雪之間的第三者,我憑什麽要遭受這些?”


  陳嚴低下頭去,雙手插進發間,神情懊惱,“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沒辦法不怪你。”


  “你怪的不是我,你怪的是沈軼南在意的人。你們作為他的兄弟,就不自私嗎?你們覺得他和淩雪應該再續前緣,他就要順著你們想的去做,是嗎?陳嚴,你和羅彬一樣,你們所謂的對沈軼南好,不過是建立在自己想的基礎上,你們根本不會想他需要什麽。”我斥責陳嚴。


  “什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們不配當他的手足。”


  陳嚴吊著眼瞪我,我也不退縮。僵持之下,沈軼南從病房裏頭出來,說羅彬要見我。


  “我不進去行嗎?”我不想再見到羅彬,那會讓我想到那惡心的一幕。


  “他想跟你道歉。”


  “我接受,但不原諒。”我看了沈軼南一眼,也不管陳嚴在旁,直接就問:“我隻想知道,這是羅彬自己的主意,還是有人唆使?“


  沈軼南靜默不言,陳嚴亦然。


  好吧,他們不用回答,我也能知道答案。在海東酒店時,我不是第一時間就猜出來,羅彬很愛淩雪的嗎?也隻有愛,才能為了那個人不顧一切。


  “你剛才答應我,放過羅彬的。“陳嚴強調起這件事。


  “但我有說放過淩雪嗎?”我的眸光隻放在沈軼南的臉上,我特別想知道,他現在是怎麽想的。


  讓我再來猜猜,看看自己的直覺對不對。


  我頗有些執,想要沈軼南一個最終的答案,“你會幫我出頭的,對嗎?哪怕那個人是淩雪。”


  沈軼南麵無表情,但我分明看到他眼裏一閃而過的,為難,以及猶豫。


  我自嘲地笑出來,再一次猜到他的反應,雖然有些難受,但總比那個清晨我第一次問他淩雪其人其事時好些。到底是有了免疫力,也有了抗打擊能力。


  最差不過再回到死胡同,我和沈軼南的關係停滯不前罷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沈軼南多麽聰明的人,他在這一刻不會看不到我又退回了警戒線,但他的反應是,無聲無息,任我怎麽退,他都沒有一個字挽留。


  我慶幸我那晚跟他說,不必認真,如今我才有退路可走。原來我對這段感情的一直不安,都源於他的死穴淩雪,除非我確定一輩子都碰不到這個死穴,否則結果仍然是我痛。


  陳嚴似乎看出點什麽來,他忙不迭解釋:“你對付淩雪不就等於對付羅彬,你說過這次放過羅彬的。“


  我把目光移到陳嚴臉上,冷靜地糾正他:“你錯了,對付她等於對付你們所有人。我懂的,這次就當我不走運。你幫我帶句話給羅彬,他的目的以另外一種方式達到了。“


  我轉過身去,大步離開這個充滿消毒水味兒的地方。


  沈軼南,你越來越叫我惡心。


  天光大亮,可我卻覺得到處是灰蒙蒙的顏色,不知什麽時候,我才能走出這片灰色地帶。


  我在醫院樓下等老宋來接,不過等來的是葉軒。


  “文總,老宋高燒住院,我送你去公司。“


  上車後,我問了葉軒昨天的事,他說便衣到了之後,查了所有的禮盒,又詢問了所有合作方,什麽異常都沒發現,最後收隊。


  沒事就好。這件事我還得多謝大塊頭。


  回到品源,我自知理虧給文沅打電話,本以為他要說我幾句的,結果他一句重話都沒說,隻說讓我萬事小心,他給我又增了兩員保鏢。

  “謝謝哥。”誰喜歡出門那麽多人跟著,可文沅也是為我好。


  “這兩天晚上,我夢見簡月了,她好像有話跟我說,但我沒聽清楚。好像每年的這個時候,我都會夢見她,不知她是不是舍不得……“文沅的聲音漸漸低下去,荒涼而死寂。


  我的心狠狠地一揪,簡月是為那件未完成的事嗎?可是,她留給我的線索,我都去找了啊,毫無收獲。


  “哥,你要是太累了,就給自己放個假。簡月一直心疼你這麽忙。“


  文沅說他明天就飛去拉薩,讓我有什麽事隻管打給他助理解決。


  那是他跟簡月第一次見麵的地方。他想簡月了。


  掛了電話,我從手機裏翻出一張他們的照片,看得失神。文沅隻有和簡月在一起時,才會笑得像個孩子。這麽多年,我都沒見他真切地笑過了……


  愛情這東西,多麽神奇。有的人可以為了它,做盡壞事;有的人卻將它擺在心裏一輩子,偶爾回想;有的人把它當信仰,有的人又視它為無物。


  我無法不去想,我生命中的兩段愛情。一段驚濤駭浪,一段無疾而終,無一例外的是,它們曾經都像黑暗中拚命綻放的煙花,給過我閃耀的美好。煙花易冷,人事易分。無所謂,這就是最好的安排。


  “叮……“急促的手機鈴聲劃破了安靜的早上。


  手機號碼讓我震驚,袁叔打來的。


  我和袁叔的聯係,一直都在遊戲裏麵,萬沒想到,他竟給我打電話。


  “袁叔?“


  手機那頭袁叔的喘息越來越重,“然然,出事了。”


  下一秒,手機斷線,我再回撥,卻怎麽都打不進去。


  我的心跟擂鼓一樣,為袁叔那句“出事了”緊張害怕。到底出了什麽事?是不是陸家,陸懷年?


  我的眼皮重重地跳著,仿佛應證了那令人不安的事正在發生。我按捺住恐懼,給文沅打電話。


  “哥,能不能叫你的人,幫我辦幾件事?”


  我搭電梯下到停車場,那幾個保鏢已經做好了準備,其中一個跟我身形差不多戴著墨鏡的女人,坐上了老宋平常載我的那輛車。


  大塊頭掩顧我坐進他的車裏。


  “文小姐,你要去哪兒?”


  “你帶一個人,送我去陸宅;剩下的人去陸氏。”


  兩部車一塊開出停車場,我的手心在冒汗,不好的預感占據我的心,我的腦,我沒辦法冷靜下來。


  好在大塊頭的車速很快,沒多久來到陸宅。這個地方我隻遠遠地見過一次,那時候是在外麵等陸懷年。


  我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我隻能讓大塊頭去看看。


  就在這時候,兩輛車開進了陸宅的大門,我認得其中之一是上次撞過我車子的,不知裏麵是陸懷年,還是陸家其他人。


  大塊頭沒多久就回來,坐進車裏眉頭都是緊蹙的,他嚴肅地跟我說:“文小姐,我在外麵繞了一圈,這個地方的安保係統被破壞了,初步判斷,是歹徒入室,但這些歹徒不是一般人,目標明確,手法老練,進去應該不是劫財這麽簡單。”


  我的呼吸陡然急起來,不是劫財還能劫什麽?聯想到袁叔給我的電話,話都還沒說完,電話就掛斷,也許,他在遭遇什麽不測……那麽,劫的還能是什麽,自然是人。


  什麽人重要到,要用這種手段來劫?除了陸建邦那個老不死的,還能有誰。


  我深呼吸著,越想平靜下來,卻越是著急。陸建邦這個老頭子,我無疑是恨他的,要不是他,我和陸懷年不會有這樣的結局,也不會各自傷重,所以就算這個老頭死一百遍我都不會心軟。

  可他突然被人劫走,這件事就像一團霧籠罩著,越來越不明朗。會是誰下的狠手?沈軼南嗎?他完全沒有必要這麽做,陸氏如今已在水深火熱之中,用不了多久,就會坍塌。


  然而如果不是沈軼南,又會有誰這麽做?跟陸氏最過不去的,就是淩沈。


  會不會是其他人?可其他人有膽子把陸建邦劫走嗎?


  我的心微微發涼,左思右想之下,除了沈軼南,我想不到別人。陸建邦手上肯定有他想得到的東西,譬如陸氏的股份。


  可沈軼南要這麽幹早就動手了,等到今天又是為什麽?

  “回去吧,看看去陸氏的人有什麽消息。“


  大塊頭又把我載回品源。我在辦公室根本無心辦公,腦子裏隻想到一點,這一天終於要提前來到了嗎?


  如果是以前,不消說我肯定選擇幫陸懷年到底,可現在,我既怕整件事是沈軼南所導,又怕我深埋的秘密要被挖出來,到那時候,陸懷年會受得了嗎,沈軼南又會受得了嗎?


  大塊頭他們真不愧是文沅的人,去陸氏打探的那幾個人終於把消息帶給我:陸氏的天,塌了。


  起因是陸清懷孕的消息被爆出來,陸懷年為防陸清陸哲母子倆對陸氏有異心,把二人趕出陸氏,要收回他們手裏的股份,然而還是晚了一步,陸清母子合共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賣給了陸清的情夫。


  更不得了的是,還有百分之七的散股也被陸清的情夫暗中買到手裏。


  聽到這裏,我終於明白,為什麽陸氏的天,塌了。因為陸建邦這個老謀深算的,當初怕陸懷年得了他手裏的全部股份後,陸清再沒有活路,於是在轉了一半的股份給陸懷年後,他自己還手握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這就是為什麽陸清母子在陸氏指手畫腳,陸懷年也沒把他們趕走的原因。


  現在可好,陸建邦做夢也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手裏的股份成了一支徹底打垮陸氏的神針。


  陸清的情夫,手握百分之二十二的陸氏股份,再加陸建邦這百分之三十,就能成為陸氏的主人了。


  然而這個情夫的來曆,難道不可疑嗎?

  我的手顫得不成樣子,這一招又狠又毒辣,能使得出來的人,我想不到別人。我為何還以為自己對他的了解,陸建邦的事不是他做的?這分明就是連環計。


  陸氏,陸建邦對我來說,會怎樣都不是我要關心的,就連陸懷年,我也說過,我不會再管他的事。


  可是到了真正麵對,我才發現,其實我沒有那麽鐵齒錚錚的。怎麽能完全不管陸懷年?即便這個人不再記得我,也不再愛我,難道他和我從前的那些,還不夠我去幫他嗎?

  真正讓我下了決心的,是大塊頭給我帶來的另一個消息。


  “陸總剛剛被暗中送往醫院,聽說突然暈厥。然後陸太太封鎖了所有消息。”


  我的心像被大石壓著,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似曾相識的局麵,似曾相識的他。那年,他帶我離開的前一晚,突然滿大街都是陸氏即將易主,陸建邦危在旦夕的消息,他也是這麽突然暈厥的。


  我當時應該把他送回陸家的,可我沒有,我舍不得。他醒了之後,依然要帶我離開,這才出了事。如今回想,他欠我的,我欠他的,早已扯不清。


  時間緊迫,容不得我多想。即便我再掙紮徘徊在,背叛沈軼南還是救陸懷年上,我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我吩咐大塊頭:“跟緊淩沈的沈總。隨時跟我匯報消息。“


  我又給宋遊打電話,說同樣的話。


  沈軼南,就當我對不起你。


  陸懷年,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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