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宮（3）軒轅漠的吻
禦年庭院內，宮女忙碌著大擺筵席，有序且麻利。皇上還沒來，宗離陪著姚皇後在廊子裏閑談觀景，養尊處優說的就是如此吧？看看來來往往的宮女，大部分都是年紀尚小的女孩兒，偶有稍大些的也不過二十歲的樣子。
“璃兒，含玉膏我已經讓芝桃送去詠璃閣了。回去記得早晚塗抹，不出幾日便看不出痕跡了。”
“謝謝姚媽媽，我一定認真用藥，不然留下疤痕就慘了。”宗離已經摸索出和姚皇後的相處模式，聊起天來得心應手。
“一會兒小心別叫你父皇看出來，不然駙馬可脫不了幹係。”
“嗯！璃兒明白。”若不是對軒轅漠之前的作為有所改觀，這次回來一定讓他的頂頭上司好好削他一頓！
正說著，遠處來報：“皇上駕到。”西南角的回廊上，前呼後擁來了一大票人。為首的自然是雲側重華，後麵緊跟著軒轅漠和眾臣子。
“臣妾恭候皇上。”宗離隨著姚皇後一起行了全禮。
“免禮，鬱彌和璃兒來的倒是早啊，哈哈哈。想來是饞蟲作祟，想家裏飯菜了？”
“父皇！”這個做爹的，調侃起自己倒是上癮呐！
“好好好！隨朕入座吧。”最可心的女兒嫁了個國家棟梁，雲側重華心情一片大好。
眾人陸續坐下，古時候的宴會與現代倒是沒什麽不同，推杯換盞中每個人都各懷心思。試想，頂頭上司請客吃飯，哪個人能隻顧飯菜不顧前途？還好宗離沒有這些憂慮，先把好吃的一股腦塞進小嘴，祭了五髒廟再說！
“鬱彌，怎麽沒見到雨麒？”
“回皇上，剛才太子倒是去了臣妾那裏，給璃兒道賀之後身體不太舒服，就先行回寢宮休息了。”
“哦？這初春的天氣變幻不定，他身子又弱，命人去給他送些補品。”
“臣妾遵旨。”
“璃兒，待你回府的時候，父皇也命人給你帶上些。”
“謝父皇。”宗離悄悄咽下嘴裏的食物輕聲作答。
“詩貴妃到。”隨著聲音，詩貴妃嫋嫋婷婷來到皇上麵前，嬌羞行禮道：“臣妾來遲，還望皇上恕罪。”
“玉珊，快入座。朕心情大好，來陪朕小酌幾杯。”
“臣妾遵旨。”詩玉珊舉杯奉陪，眼含無限風情，真是無時無刻不惦記著皇上呢！左手邊是端莊的姚皇後，右手邊是嫵媚的詩貴妃，宗離忽然覺得食不下咽，夾在中間有些局促。
“璃兒怎麽不動筷子了？吃這麽少怎麽行，芝桃，上些暖湯，璃兒喝了暖暖身子。”
“是。”
姚皇後朝宗離遞了個眼色，她哪裏清楚什麽狀況，怔忡了一下。姚皇後又看了一眼芝桃，芝桃連忙道：“公主請用湯。啊！”
宗離抬手接過湯碗的空檔，芝桃像是被自己的手撞了一下，整碗熱湯一點兒沒糟踐，全都灑在了詩貴妃的華服上。
“啊！”詩貴妃尖叫站起。
“奴婢冒失，貴妃恕罪。”芝桃唯唯諾諾跪下認錯。
“你！”看著自己身上嶄新的盛裝落得如此狼狽下場，詩玉珊怒火中燒。
“是我碰了芝桃。”宗離起身解釋。心裏終於明白了姚皇後的用意，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皇上.……這是您前日剛賜給臣妾的名貴南綢！臣妾舍不得用，隻待公主回門這日才用心裝扮。您看呐……眼下都成了什麽樣子！”詩貴妃泫然而泣博取同情。
“皇上，璃兒不過是無心之失，臣妾替璃兒求個情好了。”姚皇後起身道：“前日皇上也賜了一匹南綢給臣妾，臣妾本想留著送給璃兒，不如.……命人送去詩貴妃那裏，也算是補了她的缺。”
“不過是一匹南綢，鬱彌，留給璃兒好了。來人，請禦醫給詩貴妃瞧瞧。玉珊呐，身子別傷了才是，你先下去休息吧。”
“皇上.……”偷雞不成蝕把米，詩貴妃被姚皇後擺了這麽一道啞巴吃黃連，黯然退場。宗離心裏可算真正明白自己這副身子的本尊是被如何寵愛了。抬眼看到姚皇後朝自己溫柔笑著，看來自己這把槍的槍口剛才是瞄對了地方。隻不過她沒注意到，這一出戲全然落在了軒轅漠眼裏。
詩貴妃的離場對筵席沒有任何影響，吃喝繼續。席間皇上不斷和如意女婿軒轅漠探討軍務，宗離聽也聽不懂，隻覺得心裏總惦記他過幾日要出征的事情。幾次偷瞄他，都被他發現了，他唇邊的笑意像是在問她：“怎麽？想我了？”害的宗離每次都把頭低下，臉頰微微發熱。她不是不明白，自己心理上的變化，刻意不去多想，隨遇而安才是她的性格。
觥籌交錯間總感覺時間過的很快，筵席將散。應了祁嬪和柳嬪的邀約，宗離和姚皇後要去看“毛球”。軒轅漠要陪皇上下棋消遣，找了個機會兩人短暫碰頭。
“軒轅漠，看完毛球你來找我。很多事兒要問你呐！”
“嗯，我盡量早點兒結束棋局，太晚就不方便了。”
“什麽？你晚上不住我這裏？”
“你想什麽呢？北京的規矩男人可以住在皇上的後宮裏？”軒轅漠壓低聲音，生怕別人聽見起疑。
“呃……”也是.……“那你早點兒過來。”
“怎麽？害怕了？”軒轅漠猶如深潭的雙眸裏映出她可人的麵容，“你剛才應對的那麽機智，別怕。”
“你都看見了？那是我運氣好，萬一……”
他的手指覆上她的唇瓣，語氣肯定：“沒有萬一。”
“可是.……唔.……”沒等她反應，軒轅漠竟然在大庭廣眾下吻了自己。意識到這個纏綿中帶著絲絲甜意的吻是在禦年庭，宗離的小心髒撲騰撲騰亂跳起來。軒轅漠究竟想幹嘛！這不是在古代嗎？如此大膽的行為不合理啊！想歸想，她卻沒有推開他。是忘記了？還是不想推開他？隻有宗離自己清楚。
“以後再這麽多可是，就用這個辦法。”軒轅漠滿意她櫻唇微紅的媚態，“快去看毛球吧，皇上等著我呢。”
宗離捂著嘴唇，緊張的四下環視，發現偌大的庭院裏沒有人發現剛才的旖旎，心裏的忐忑才稍稍平複了點，“毛球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你倒好，是去下棋。”嘴裏嘟囔著。
“應該是動物吧，小貓小狗你應付得來。”軒轅漠大手摸了摸她的頭，示意她放心。
“說的簡單.……算了，見機行事吧。我去了，你一定要來啊！”再次叮囑。
“嗯。”軒轅漠目送她隨姚皇後離開。
低頭看看自己的手，異樣的情愫讓他難以自持，什麽時候開始，他會下意識對她好？是她眉目間的坦然率真？是她柔軟雙唇的甘冽誘人？還是她窈窕身體裏耐人尋味的靈魂？這個北京來的女子帶給軒轅漠的煩惱豈止是一場婚姻，也許是一世的糾纏。搖搖頭拿定主意，快步離開，抓緊時間結束棋局。
他，想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