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於媽
清晨，渾身酸軟，兩腿間隱隱的疼痛告訴宗離，昨晚一切都是真實。
已經數不清被軒轅漠要了多少次，隻記得自己在一波又一波的熱浪裏體力流失殆盡，昏睡過去前宗離唯一的想法就是：這麽索需無度，軒轅漠是多久沒有碰女人了？
攬被坐起，身旁已經沒有了軒轅漠的身影。悄悄撩開帳子，一個嬌小的身影在桌前忙碌著。
“伈鎖？”
“公主，您怎麽起來了？”伈鎖小跑著上前，“將軍說您可能會睡到午時呢。”
“嗯，醒了。他什麽時候走的？”
“走了有一會兒了。”伈鎖邊伺候主子更衣邊說，“早膳已經命人備好了。”
折騰了一宿，的確肚子餓了。宗離換好衣服，坐在桌邊吃了起來。
“公主，您先用膳，我這就去找於媽來。”
“於媽？”
“嗯，於媽在將軍府做了很多年了。據說連將軍已經過世的娘當年都是她給驗的身呢。”伈鎖吐了吐舌頭，“您用膳，伈鎖去去就來。”
驗身？吃著可口的清粥小菜，宗離腦補於媽的形象。不一會兒，伈鎖身後跟著一個老婦人走了進來。
“公主，於媽來了。”
“老奴給公主請安。”
“免禮。”仔細看這衣著樸素的婦人，微胖的身材，慈眉善目。看起來有五十多歲的樣子，皺紋不多，想是將軍府照顧的好罷。花白的頭發挽成髻，顯得幹淨利落。
“於媽，這邊請。”伈鎖將她讓到床榻邊，宗離好奇得跟過去看個仔細。
帷帳打開，床榻上淩亂的景象提醒她昨夜的瘋狂。臉上熱熱的，回味比體驗還令人羞澀啊。
於媽探身將被子疊起，撕碎的衣裙整理妥當，轉身交給伈鎖。表情始終平靜無瀾，這讓宗離的尷尬稍稍緩和了些。此時床單上殷紅的一片，十分惹眼。於媽從容地將單子疊好，從懷中掏出一個大紅秀鳳的綢袋，將單子小心放入，紮緊袋口。回身笑道：“恭喜公主，老奴會將鳳袋好好保管。”
“保管？”不是吧？這種羞人的東西，存著幹嘛！
“這是府中規矩，還請公主放心。”
好吧好吧，古代人的奇葩規矩。轉念一想，正是打聽府中八卦的好時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走起！
“於媽。”
“老奴在。”
“陪我用早膳如何？”
“這.……”於媽微胖的圓臉上，受寵若驚的模樣莫名戳中萌點，“老奴如何擔當的起……”
“如今我已經是軒轅漠的妻子，將軍府就是我的家，不必拘泥宮中禮數。”
“可是.……”
“於媽，公主讓您坐，您就坐吧。”伈鎖懂事得拉著於媽坐下。
“老奴、老奴多謝公主抬愛。”
“不必多禮，其實……”宗離朝她溫和笑著，“我隻是想和於媽拉拉家常，來到將軍府還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想跟您聊聊呢。”
“公主請講，老奴蒙公主厚愛，自是不敢有所隱瞞。”
“聽說於媽在府上做了很多年？”
“三十多年了。老奴二十四歲就隨葛夫人進府了，那時的將軍府可沒有如今這般氣派。”
“哦？於媽快說說。”宗離催促，八卦指數飆升。
“軒轅珩將軍那時還隻是官屬五品的昭德將軍，葛夫人是老將軍唯一的妻室。”軒轅珩？軒轅漠的父親？葛夫人就是他的母親了。唯一……在那個年代也屬難得的癡情了吧？宗離表情認真等待下文。
“少將軍在葛夫人嫁過來的第三年才呱呱墜地，當時府裏上下都高興極了。少將軍也不負眾望，無論武藝人品都令人欽佩。”於媽眼裏有驕傲的喜悅。
“那麽.……於媽是看著軒轅漠長大的？”
“是啊，少將軍小時候就經常纏著老將軍要習武。”像是忽然想起什麽，於媽忽然帶著抑製不住的笑意說：“為了習武，少將軍可是沒少使招數呢。”
“怎麽說？”
“那個時候，少將軍年紀尚小，老將軍命他先讀書，後習武。少將軍不依，要上午習武，下午讀書。老將軍為人嚴厲，嚴詞拒絕了。少將軍就.……”
“就如何了？”快說快說！於媽笑得揶揄，肯定是軒轅漠的糗事兒！不容錯過哇！
“少將軍就找到丫鬟梅香要了身女裝，打扮得妥妥當當。老將軍見了，問他做什麽，他一板一眼地說，爹爹不讓我習武，我就給爹爹做女兒！弄得老將軍哭笑不得，隻好應了他.……”
“哈哈哈……”噗！女裝扮相？！軒轅漠真是奇葩！！！哇哈哈哈，這個八卦太爆炸性了！宗離笑得前仰後合，顧不得淑女形象。連旁邊的伈鎖都掩著嘴偷笑著。誰能想到霸道如他竟有如此往事？
“於媽，告訴我這些，軒轅漠若是知道了，會不會怪罪你？”
於媽擺擺手，“不要緊，少將軍不會怪罪我，他的為人老奴最了解，他隻是麵冷心熱而已。”
“麵冷是真的，心熱倒是沒看出來。”忍不住吐槽。
“公主，恕老奴直言，昨晚少將軍是整晚陪著公主的吧？”於媽一副過來人的表情害的宗離臉紅起來。
“這夫妻之間呐，有多少矛盾都不打緊，隻要互相還是枕邊人，什麽困難都能闖過去。”
“於媽恐怕是認為軒轅漠會像老將軍對待葛夫人一樣癡情吧？”難不成於媽老糊塗了，忘了穆羽非的存在？我這副身子的本尊可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呢！
“公主有所不知啊，唉！”於媽歎口氣接著說：“當年，老將軍非常想要更多子嗣，葛夫人又是極為順從的，生完少將軍，身體恢複得不好也不曾對老將軍講。最後因為小產.……人就這麽走了……”情深意重的惋惜哽咽在於媽喉嚨裏。
原來如此，流產的事兒是他的心病啊。怪不得他在看見穆羽非平安無事後戾氣漸弱。真是不怨天不怨地，就怨自己是個倒黴鬼！什麽倒黴事兒都趕上了，雲側宗璃本人不知道逍遙到哪兒去了，自己來替她受罪！
“聽老奴說了這麽多陳芝麻爛穀子，讓公主見笑了。”於媽見宗離沒有說話，忙起身致歉。
“哪裏話，於媽沒有把我當外人，我還要感謝於媽呢！”
“少將軍從小倔強不羈，如今做了駙馬，老奴打心眼裏盼著少將軍與公主琴瑟和鳴，百年好合。”於媽這番話，既是發自肺腑又像是替過世的葛夫人誠懇囑托。善良如她麵對於媽感人的祝福又能怎麽拒絕呢？宗離不禁認真點了點頭。
謝過宗離，於媽告辭道：“老奴在這裏耽擱了不少時間，下麵還有不少事情要做。若是公主沒有其他吩咐，老奴先行告退。”
“伈鎖。”
“在。”
“送送於媽。”
“是。”伈鎖讓道：“於媽，這邊請。”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