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早餐
似乎尋求到想要的安全感，她腦袋觸及他胸口，嘴角揚起來。
這點小小的表情落在他眼裏，仿佛一顆糖在心底融化。
他清冷的眸子柔和了許多，仔細打量著安睡的小貓咪，她頭發略顯淩亂，小臉因為失血而慘白。
纖細的脖子上還套著項鏈，粉色的鑽石垂在凝脂般的肌膚上，相得益彰。
他指尖勾起項鏈，指腹摩挲著鑽石，緊接著輕手輕腳下了床，從櫃子裏拿出白色襯衣，輕輕將她皺皺巴巴的衣服褪去，換上輕薄的襯衣。
大概點滴裏有安眠的成分，至始至終她沒醒過來。
被子裏，她敞開的領口，從他的角度看去，春光小露。
男人揉著太陽穴，欲望複燃又迅速壓下，轉而長臂攬住了她，閉上了眼。
……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拂，陸景寒下了樓，
一整夜，他睡得很安慰，雖然什麽也沒做，但心情卻清朗。
隻不過，擁抱的姿勢保持太久，以至於手腕酸麻。
他揉著腕關節，燕嫂已經準備好了早餐，“先生，今天早上是西餐，三明治和咖啡……”
陸景寒在餐桌邊頓了頓，躊躇了少傾，“不吃了，她大概不想見到我。”
燕嫂微微錯愕，“小姐終究還是年紀小，不懂得先生對她的好。”
比起他是年紀小，但她都成年了，男女之間那點事她有什麽不清楚的？
陸景寒扣上西裝，冷淡道，“
她醒來如果要走，讓她填飽肚子。”
公司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還得抽時間領她去拍片。
他順手拿起茶幾上的文件走出門，蔡森已經將座駕停在台階下。
陸景寒坐進車裏，“給法國的高端定製師打電話。”
蔡森一邊開車，一邊接通電話交給他。
陸景寒流利地用英文談話，蔡森聽了個大概，好像是要給別人定製衣服。
“一米六，32C，十八歲……”
蔡森默然，BOSS其實是電子測量儀吧，數據這麽準確！
通話結束，他看了眼後視鏡，男人長腿疊交坐著，一成不變的淡漠感，翻動著今早會議需要的文件。
“BOSS，慕小姐要是知道BOSS默默為她做的事一定會很開心，隻是礙著老爺子逼迫的事而已。”
真的是老爺子的命令才讓慕桐對他敬而遠之？
陸景寒冷笑置之，“他要是對爸唯命是從，就不會城川指東不敢往西。”
蔡森悟出他所指的意思，大概是那天夜裏酒店的事……
“小少爺和慕小姐一起長大，大多時候還是向著慕小姐的……”
可能是昨天晚上的酒勁還沒過，腦袋灌鉛般的疼，他揉著眉心，“你安排個時間送桐桐去拍片，做個CT。”
“BOSS，您三點之後就沒有行程……”
“不了，我去隻會惹得她心煩，肯定又跟我鬧脾氣。”
“……”蔡森。
……
慕桐轉醒來時已經九點多，看著自己身上套著白襯衣，一抹羞惱浮過。
摸了摸額角，視線再度模糊。
可惡！
她掀開被子翻找，她的舊衣服不知道扔哪去了。
找不到，她索性也就不找了，視線掃過的地方，昨夜的場景揮之不去，她腳步飛快，匆匆出了門。
“慕小姐，先吃早餐吧。”
慕桐趿著拖鞋剛走下樓，餐桌旁站立的燕嫂和善笑著。
慕桐揉了揉酸澀的眼眶，撅起嘴來，“我不吃，他家的一口水也不會喝！”
她腳步匆忙，燕嫂愣在原地，這是多大仇多大的怨？
很快，慕桐跑得不見影，燕嫂拿起座機聽筒往陸景寒辦公室打過去電話。
電話很快轉接，會議室裏本就清靜，被鈴聲打斷，更是鴉雀無聲。
陸景寒下意識就要反扣手機，但在看到電話號碼後，拿起來。
“稍等。”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耳邊是燕嫂的聲音，“陸先生不好意思，沒能留下慕小姐，她早餐也沒吃。”
陸景寒麵不改色，情況在他預想中，“她沒說什麽？”
“說，說了……”
燕嫂結結巴巴，不大敢複述。
“沒關係，說吧。”
“慕小姐說，別說吃早餐了，連一口水也不會喝的。”
這麽有骨氣。
陸景寒蹙了濃眉，不緊不慢回到位置坐下，手機放在一邊，“剛才說到哪了？”
“陸總，這次的文案設計我建議需要修改，亮點並不是很突出。”
修長的指尖玩轉著精致的鋼筆，陸景寒似乎可以想象到慕桐奪門而出時倔強的模樣。
她是要徹底斷絕關係？還是說以後都不再跟他有任何瓜葛？睡了就想全身而退？可能嗎？
“陸總？”
陸景寒收回遊離的思緒，筆帽杵在桌麵，“按照你的意思安排下去。”
會議結束的比想象中要早，會議室的人陸續離去，陸景寒還坐在位置上，漫不經心。
“BOSS，您是在擔心慕小姐嗎？”
蔡森奉上一杯咖啡，很少見陸景爍能在開會的時候失神。
“她有什麽資格讓我擔心？”男人端起咖啡，聲色冰冷，“她要是覺得她選擇是對的，要跟我決裂，那就等著看她哭的一天。”
蔡森忍俊不禁，這是要自立flag？
慕小姐還真是有點能耐，他跟著陸景寒這麽多年，能擾亂這個男人心緒的，也就她一個。
“那BOSS，二十二號北城大學的設計大賽，您要參加嗎？”
蔡森出於確認的心思，之前行程上有這麽一項，既然都鬧掰了，大概要重新擬定了吧！
男人冷哼，眼眸裏盡是揶揄，“不去，怎麽看她哭？”
日頭偏西，北城大學的走廊，正值花季的女孩並肩走過，殘陽拉長了她們的身影。
剛經過一堂考試，
慕桐情緒低落，李亞腳步輕盈，勾著慕桐的脖子，調侃，“怎麽？受了傷，腦子也不好使，考砸了？”
“你才腦子不好使。”慕桐癟著嘴，悶悶不樂。
唐婉婉輕笑，“我覺得考試並不能印證桐桐的才華，設計大賽才能讓她發光發亮。”
“那可不！”李亞咧嘴一笑，“咱們桐桐可是天縱奇才，靈感爆棚，到時候力壓一片，直取桂冠！”
慕桐可憐巴巴，“哪有啊，我的設計圖交上去已經被pass了，教授讓我改，說太普通。”
雲小涵驚呼，“怎麽可能啊！那糟老頭就是事媽，看什麽都不順眼，你的過不了，我們還怎麽活啊？”
你一言我一語，四人走下樓，慕桐眼尖地瞧見花壇邊停了一輛黑色邁巴赫。
慕桐連忙調轉了腳步，“李亞，我們去食堂吃飯吧，肚子餓了。”
“啊？現在？”
李亞懵圈，這才4點多，就吃晚飯？
蔡森早就捕捉到了慕桐的身影，下了車大步向著她走過去，伸出手擋在她麵前，“慕小姐，BOSS吩咐我帶你去拍CT。”
李亞與其他兩人相視一眼，準備悄無聲息退場，慕桐卻緊攥著李亞，“蔡叔叔，不用麻煩了，校醫複查過，一點小傷而已。請轉告陸先生一句”謝謝“，再見。”
蔡森懵了懵，
這丫頭一板一眼，連陸景寒都隻稱為“陸先生”，“小叔”這個稱謂都免了，勢要斷絕關係了麽？
“慕小姐，BOSS的命令我不能違抗，請不要讓我為難，跟我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好意思，蔡助理。”慕桐心裏絲毫沒有波瀾，挽著李亞的手道，“我們去食堂。”
蔡森沒想到她這麽果斷，看著她走遠無可奈何，不敢不經陸景寒的同意把她綁走。
於是隻能撥通了電話號碼。
“BOSS，慕小姐說她沒什麽事，校醫檢查過了。”
耳邊一片靜默。
她是不願意去，校醫那醫療設施不完善，怎麽能看出她腦子有沒有受傷？
頓了頓，陸景寒不疾不徐道，“在那等著。”
蔡森望了望慕桐離開的方向，這是何必呢？非要自家BOSS用強，那位才能乖乖就範？
陸景寒掛斷電話，順便給他的小貓咪打過去。
在食堂點餐後坐在位置上扒飯的慕桐，有以下沒一下地戳著大米飯，電話響起，她看了眼屏幕上閃動的名字，心煩意亂，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避開了李亞。
總歸是要攤牌的，橫豎都是一死！
就算陸城川頑劣了些，但他是自己的未婚夫，結婚是必須的。至於小叔……斷得幹淨最好！
想著，她深吸了一口氣，電話貼在了耳邊，“小叔，我很好謝謝您掛心，昨天的事是我太魯莽，希望您別介意……”
生分的話聽在耳朵，陸景寒反問道，“昨晚的事我不介意，十二號的事情不得不介意！”
為什麽又提起那天！
慕桐難堪，咬著唇，心裏百味摻雜。
“你現在出來，蔡森帶你去醫院拍個CT，給你十分鍾，十分鍾後見不到你的人，我就告訴爸，十二號那天晚上你對我做的事！”
慕桐：“……”
她對他做什麽了？
那天晚上他是喝醉了酒，可是他主動撲倒她的啊，她那時候也反抗過，昨天晚上也一樣，分明是他一次次強求，她是受害者好不好！
想著，鼻尖酸澀，眼眶又一次泛紅，耳邊男人低沉的聲色繼續道，“小東西，還有九分鍾……”
什麽小東西！
當她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嗎？
可是，他要是真告訴了爺爺，就算她辯解，恐怕也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吧？
心裏火氣燃氣，她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話語，“陸先生，我這就過去，希望你以後別動不動就威脅別人！”
陸景寒聽著她陰沉的聲音，通話已經結束。
他勾起薄唇，看著黯淡下去的屏幕，“脾氣還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