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老巫婆
在陸景寒的家窩了兩天,她閑著的時候喜歡趴在落地窗前的毛絨地毯上,目光骨碌碌地望著波濤洶湧的大海,眺望海平麵。
如果不是有陸景寒在身邊時時刻刻散發著危險氣息,這裏倒是一處休養生息不錯的地方。
從陸家離開什麽也沒帶,感冒發燒出了一身虛汗,現在雖然神清氣爽,可是全身都是黏黏的,很難受。
浴室裏傳出“嘩啦啦”的水聲,陸景寒正在沐浴。
慕桐心亂如麻,兩天沒有去學校,也不知道有“老巫婆”之稱的輔導員會不會揪著她小辮子給她處分。
正這麽想著,水聲戛然而止。
慕桐回過頭就見男人裹著浴巾,小麥色的肌膚泛著水潤光澤,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線條一覽無餘。
怎麽這樣……
慕桐臉頰似著了火,忙不迭低下頭。
男人邁開修長的腿走到她跟前,“洗澡。”
慕桐咕噥,“我沒髒。”
“還沒髒?昨天誰出了一身臭汗?”
“……我沒感覺。”
“我們家不喜歡髒小孩,去洗澡!”
慕桐欲哭無淚,“小叔,我們聊點別的吧?”
男人蹙眉,“聊什麽?說說看。”
慕桐嘴角笑意一閃即逝,“你看,我還是個學生,學習是我的本職工作,掛科的話不好向爺爺交代,你看……”
陸景寒長臂探出壓在她肩頭,推著往後,她身板抵在了玻璃上,近乎與他身貼身的距離,“學校不用擔心,請過病假了,一個星期。”
“……”
慕桐無言以對,自己好像是如來佛掌心蹦躂的猴子,而他沐浴露的清香襲來,令她渾然不自在。
“小叔,你、你靠我太近了。”
她的小手抵在她胸膛前兩毫米的半空。
男人薄唇勾起弧度,往前傾身,她的指尖猝然觸到了他潤澤的肌膚。
慕桐倒抽了一口氣,他貼身的距離,睫毛觸及到她額頭,像是羽毛在掃動,溫溫癢癢,輕柔的聲音就在頭頂,“怎麽?怕自己把持不住?”
慕桐心驚肉跳,她拿著個男人根本沒轍。
她貼著玻璃滑下,縮成一團從縫隙間溜走,躲在一邊,怯生生道,“小叔,我要去學校.”
男人不疾不徐側身,目送她慌張離開的身影,“出院子的門需要指紋解鎖,
你出不去。”
慕桐腳步生根,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般。
她黔驢技窮,男人則淺笑愉悅。
他近前兩步,掌心摩挲著她頭頂,“洗澡,
我不喜歡髒小孩。”
慕桐小嘴撇成了下括弧,誰稀罕你喜歡,髒到攆出去才好呢!
她束手無策,被硬生生塞進浴室裏。
呆愣地杵在浴室半天,門外沒有響動,她趴在門板探出了腦袋,“小叔,我沒換洗的衣服……”
男人背著身看著大海,輕輕擰了擰眉頭,
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雲淡風輕道,“唔,那就不穿。”
慕桐:“……”
慕桐脫下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過一次,渾身黏糊糊的就像掉進蜜罐裏剛撈起來,洗幹淨之後確實神清氣爽。
可……
看著洗臉池上搭著的毛衣,她伸出手去又縮回來。
環視一圈,小爪探向了置物架上的白襯衣。
襯衣很大像長裙將她包裹,問題是,裏麵是真空……
怎麽辦?
正當她一籌莫展,雙腿間竟然滑下一抹鮮紅血跡……
糟糕!大姨媽到訪!
慕桐想哭,怎麽會有這麽尷尬的事?身處狼窩剛洗白白沒小內內可穿,還來了大姨媽!
她鎖著眉頭抽出衛生紙擦去,慌亂翻找,浴室裏別說衛生棉,就是護墊也找不著。
這個家難道沒有女人回來過夜嗎?小叔也不像個斷背啊!
正當無奈之際,肚子一陣陣的抽痛,她捂著肚子,因疼痛而小臉慘白。
“篤篤篤。”
就在這時男人敲響了門,“一個小時了。”
洗澡半小時,找衛生棉半小時,浴室裏沒有熱氣散去,空氣冰涼如寒冬臘月。
慕桐趕緊拿起了毛衣擋在心口,頭重腳輕幾乎要摔倒,著急地聲色哆嗦,“小,小叔,你,你別進來!”
慕桐赧顏,毛玻璃的門扉外,男人身影就要離去,她心弦收緊,脫口而出,“小叔,小叔,家裏有,有那個麽?”
男人頓住腳,“哪個?”
慕桐打了個激靈,攥著髒毛衣的手堵住了嘴,“沒什麽!”
她是不是不想活了?
昨天信誓旦旦說自己懷了顧靳的孩子,今天告訴小叔來了例假,自己打自己臉!
還好,陸景寒並沒有深究,身影消失在門口。
慕桐深吸了一口氣,一拍腦門暗罵自己蠢,可垂眼看去,地板上滴了不少血……
又是十分鍾過去,慕桐小心翼翼拉開了門,手裏抓著拖把,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躡手躡腳如同做賊似的,試圖悄無聲息從陸景寒眼皮子底下粉飾太平。
“站住。”
磁性醇厚的聲音叫停,
陸景寒的視線落在她白皙赤裸的雙腳上,“你做什麽?”
慕桐直起腰,心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卻幹笑道,“我,我拖地,地板,濕了……”
陸景寒看向她手裏的拖把,拖頭是棉絮般的白,末梢的紅格外顯眼。
而她腿上,又緩緩滑落一抹奪目血紅……
陸景寒眉心蹙起,“孩子掉了?”
“……”
慕桐原本蒼白的小臉更加血色全無,她不敢對上陸景寒審視的目光。
然而,陸景寒還在打量,瞧著襯衣遮掩不了的細白大腿,平靜而清冷道,“你在流血。”
慕桐並攏雙腿,腰板挺得更直了,卻不料腳踩拖頭,抓著拖把往上提,生生把自己給掀翻了。
“啊——”
慕桐驚慌失措,
卻見男人闊步而來,她結結實實地倒在男人懷裏
空空蕩蕩的襯衣下,男人溫熱的手掌正貼著她光潔的屁屁。
本是疼到全身冰冷,這一刻,似乎被他手掌的溫度灼傷,頃刻間如同蒸紅的蝦。
然而,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的瞬間,她羞惱地咬牙,索性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