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章家人遇難籌劃盜船
二人穿山越嶺避開大陸，終於在傍晚時分趕到潦港附近。二人找到一個偏僻的地方暫時歇息了下。二人依舊穿著原來的一身衣服，幹脆就靠著牆根看著遠處的碼頭。碼頭上漁船勞作了一天，大家都敢在天黑前回港，一天的辛苦此時才是換取回報的時候。
“咕嚕咕嚕。”
胤禌用手指一頂蓋著臉的破帽子，看著施琅。
“看什麽？”施琅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餓了？”胤禌挑挑眉毛問道。
施琅翻了一下眼睛，沒有理會胤禌。這還用說嘛，二人從大牢裏出來，誰身上也沒有銀錢啊!
胤禌知道施琅心裏想的是什麽，隨手拿起地上的破碗顛了幾下。“鐺啷啷”的響聲還是將施琅看向一邊的眼睛吸引了過來。“咦？”破碗裏居然真的有幾個銅板。
就在這時，“鐺啷啷”的響聲同時也吸引了一個過路人的注意，就在施琅看向碗裏的時候，過路人又往碗裏扔了幾個銅板。
胤禌將破碗舉到施琅的麵前，“我的口音容易露餡，麻煩施兄一趟了。”
施琅再次看看碗裏的幾個銅板，“咕嚕咕嚕”肚子裏饑餓的聲音在提醒他。施琅無可奈何的抓起破碗裏的幾個銅板站了起來。
雖然隻是幾個饅頭，對於一天一夜沒吃飯的人來說，那簡直就是饕鬄大餐啊！
二人找了口水井將幾個饅頭送到肚子裏後，天已經黑了下來。二人晃晃悠悠的慢慢朝碼頭上靠近。他們在努力的尋找著桅杆上掛著一高一低一大一小兩個燈籠的小船。
黑暗中，所有漁船的桅杆上都掛了一個燈籠，已告訴其他船隻，它的存在。但是在眾多的燈籠中找到自己想找的燈籠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已經一更天了，漁船上的漁夫已經回到了船上。他們有的在清洗甲板，用水桶從海裏提起海水一遍又一遍的清洗著魚蝦經過留下的殘留物。有的則是急著出海，黑夜裏打漁好趕在黎明前回港，將一夜的成果交給早早等候在碼頭上商人。
這時，從遠處的海麵上返回來一條單桅的大漁船。桅杆上掛的正是他們要找的一高一低一大一小的兩個燈籠。說是小船，在水師眼裏，大多數的漁船都是小船。大多數的水師戰船都比漁船大。
“在那。”胤禌朝遠處海麵上一指。
施琅順著胤禌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那條船，施琅一臉的興奮。
“等等，”施琅一把拉住施琅的胳膊，“等二更天船要離港的時候我們在登船。”
“都看到船了，還等什麽。”施琅說完擺脫胤禌的手，向那漁船靠港的方向走去。
胤禌搖了搖頭跟了上去，心道：“難怪你會敗給我兩次，原因就是你不夠淡定。”
施琅剛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像是被什麽擋住了一樣，看著遠方。
“怎麽了？”胤禌疑惑，剛剛還火急火燎的，這會怎麽不動了？
“有官兵。”
果然，胤禌順著施琅目光的方向看到遠處幾排火把沿著碼頭向這邊移動了過來。在遠處，火把和桅杆上的燈籠光混在一起，不仔細看很難會發現。
“先別過去，看看情況。”胤禌此時用力的拽住了施琅的衣袖，很怕他在衝動的不顧後果。
順著那些官兵前進的方向，他們看到有一些人向那靠港的漁船快速移動著。
“糟糕，那是我的家眷。”施琅用顫抖的嗓音說話，可見施琅此時是及其的激動。
“不要過去。”胤禌立刻從後麵抱住施琅，將剛邁了一步上前的施琅抱住。
“放開我。”施琅雖是水師猛將，以海戰見長。但是常年在海上漂泊，路上征戰，他的身體自然是很強壯的。
胤禌知道拉他的胳膊未必能控製住他，幹脆從施琅的身後一個大抱，將施琅的兩隻胳膊和身體同時抱住，雙手並在施琅的身前死死扣住。胤禌也不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年了，大小戰事也是經曆幾十起的，況且身體及刀術的鍛煉從沒間斷過。即使是在大牢中也會做一些基本的體能鍛煉。
施琅見被胤禌抱著，一個猛力轉身，胤禌隨著他的身體被掄到了半空中。但胤禌的雙手仍然死死的抱住施琅。
“你放手，我得去救我的家眷。”見掙脫不開胤禌的雙手，施琅兩眼流著眼淚，看著他的家人在數十名官兵的刀砍下，一個一個的倒了下去。
“你去也是送死，還不如留的性命，日後為他們報仇。”
“人都死了，即便是報仇還能有什麽用？”施琅再次向掙脫胤禌的雙手。
“你去了也救不得他們，那你為啥還過去，就不能留著一條性命嗎？”
“家人都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此時施琅已經無力的跪倒在地，一雙淚眼眼看著家人遭此橫禍卻無能為力。
那邊的官兵已經安靜了下來。對付一群老弱婦孺，官兵的戰鬥還是及其“強悍”的。
“走吧！你是‘海霹靂’，會有人替他們收屍的，待日後你帶兵回來的時候，在給他們磕頭吧！”胤禌慢慢放開已經僵硬的雙手，任憑施琅跪在地上。
“我還能回的來嗎？嗚嗚嗚……”施琅用雙手捂著臉大哭起來。
“相信我，隻要我們能回大陸，你就一定可以帶兵殺回來。”胤禌蹲在施琅的旁邊勸說到。
施琅搖搖頭，看著遠處漁船燃起熊熊大火。
“走吧！”胤禌拉起跪在地上的施琅。
施琅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家人遇難的方向。突然，施琅停在了腳步。“你說的對，我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走，跟我走，我們一起去投大清。”說完，反倒是施琅拉起胤禌的手大步的朝前走去。
“嘿嘿，老兄，這大半夜的你要去哪裏？”胤禌看著施琅邁著堅定的步伐在黑漆漆的夜裏大步向前走。“你就不怕掉溝裏？”
“小子，跟著我，我至少能讓你做到六品千總。”
“太小了吧？水師提督行不行？”
“不行，水師提督是我做的，給我提提鞋洗洗腳，或許我讓你做個副將。”
“嘿嘿。”胤禌心道：“等回了大陸就不一定誰給誰提鞋洗腳嘍。”
見胤禌沒說話，施琅追問了一句：“怎麽？還嫌官小？”
“官的大小無所謂，可是船都燒了，我們怎麽回大陸啊？”胤禌想著那被火燒的漁船有些懵。
“小子，回大陸簡單，可是我們就這麽回去？”施琅挺住腳步看著胤禌說道。
“你還想敲鑼打鼓的回去？”胤禌一撇嘴。心道：“你人還是我救的呢，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就這樣回去，你認為大清的朝廷能給你個千總做？”施琅再次放開腳步，借著月色往前走。
“難道你想買點禮物帶給康熙？”胤禌趕忙跟上去。
“當然，禮物肯定要有，隻是可多可少。”
胤禌一聽禮物，眼睛一亮，“啥禮物？”
“一支小小的船隊。”
“船隊？”胤禌一聽就樂了。福建水師缺的就是這個，盡管數量不多，但是多一條船，打台灣的時候就多一份力。接著他又問道：“有幾條船？”
“你怎麽會對這個感興趣？”施琅心裏猛然一驚，感覺這小子似乎對這些特別感興趣，他不會真的是奸細把？
“我是對我的六品千總感興趣，你可不能騙我。”說完胤禌腦袋一梗。
二人順著海邊一直往東北方向走，胤禌也不知道是哪裏，隻管跟著走。路上還不時的要躲避巡岸的官兵。終於在黎明前，胤禌跟著施琅來到一處海灣。海灣內燈火通明，戒備森嚴。
“台灣水師碼頭？”胤禌感歎道。
施琅點了點頭。
胤禌粗略的數了下，港灣內大概停靠了數百條船。而在港灣沿岸各處，擺放著岸炮數百門守衛著港內的戰船。
“能都帶走嗎？”胤禌擦了下即將流下的口水問道。
“不能，但是一部分可以。隻是我不敢肯定這一部分有多少。”
“你現在是戴罪之人，怎麽和他們聯係？”
“走了一夜了，你不想睡覺我還想呢，邊睡覺便想怎麽聯係。”施琅說完，找了個僻靜處，頭枕著一段樹根，脫下外套蓋在身上，把眼睛一閉。“你不睡覺？”施琅沒聽到胤禌的聲音便問道。
“當然要睡，不然我就像個守靈的。”胤禌說完也學著施琅的樣子躺下。胤禌對夜晚睡覺倒是不陌生，當年在蒙古草原席地而睡倒是經常事。
不一會二人便進入夢鄉。
二人一直睡到下午才意猶未盡的醒來。
“想到辦法了沒？”胤禌頭枕著雙臂，歪頭看著同樣姿勢的施琅問道。
“我曾是他們的水師提督，所以呢，就由你去和他們聯絡。”
“我去？那我還能有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