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巧混出城追兵在後
“小人！”胤禌一臉的不屑看著在牢門的柵欄處大喊的施琅。
過來很久，終於有個牢子聽到了喊聲，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喊什麽喊什麽？你以為你還是水師提督啊？誰不知道他是奸細，用的著你喊？在瞎喊小心老子劈了你。”說完，一把拔出腰刀砍在牢門上。
“嗬嗬嗬。”胤禌坐在床板上看著施琅被牢子訓斥，很是開心的笑著。
施琅轉身瞪了胤禌一眼，坐到自己的床板上。
胤禌晃晃悠悠的走了過去，靠著施琅並排坐下。
“你怎麽知道我是奸細？”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也舉報我？”胤禌覺得施琅的思維很難理解。
“嘿嘿，小子，你就等著吧！”施琅撇了一眼胤禌。
“等什麽？”胤禌很是擔心，施琅會不會利用舉報他來減輕自己的罪。但是很顯然，馮錫範就是要奪取施琅的兵權，所以才設計讓施琅入獄。所以說這點小舉報似乎無足輕重。
第二日一早，一幫公差下到大牢。牢子用腳踹了關押施琅和胤禌的牢門一腳，“都起來。”
施琅和胤禌晃晃悠悠的從床板上“滾”了下來。二人晃晃悠悠站起來。
“何事？”施琅用袖子擦擦眼睛問道。
“呦~這不是施軍門嗎？咋也到這裏啦？哈哈哈”一個公差打扮的人嬉笑說道。
“有事說事，沒事滾蛋。”施琅一轉身又躺回床板上。
胤禌聽著二人說話，用手掌擦擦臉好讓自己精神一點。
“呦，你還挺硬氣，等會兒看你還能不能硬氣起來！”說完牢門打開，兩副鐵鏈扔了進來，“自己戴上。”
“我也要戴上？”胤禌看到有兩副鐵鏈便問道。
“你不戴上，難道是想穿上不成？費什麽話，他舉報你是奸細，大理寺提審。趕緊跟爺走。”公差沒有好氣的說道。
胤禌看了施琅一眼，“果然是他舉報”
“走。”公差在胤禌屁股上踹了一腳。
胤禌回頭一瞪眼，他是貝勒啊，有誰敢這麽幹。可是今時今日卻不同往昔。數日沒洗臉，估計這個樣子連烏蘇裏和孟賽花也認不出來了。其實就算是洗了臉，這幾個公差也不認得他是大清的貝勒。如果真認得恐怕是性命不保了。
出了大牢，二人被推上一輛馬轎車，車轎的的四周都是黑布遮蓋，僅留前邊一個簾子可以進出。
“你舉報我，馮錫範就會放了你？”胤禌坐在施琅的對麵，眯著眼看著施琅。
而施琅此時並沒有看他，而是在顛簸的車中，從車簾的縫隙處努力的往外觀瞧著。聽胤禌這樣說話便轉頭，把眉頭一皺小聲說道：“不許說話。”
“等下就要分開了，你會被釋放，而我會被砍頭，等會到了大堂之上就沒機會道別了。這會還不讓說兩句？”
施琅無奈的轉回頭，不在理會胤禌。
馬轎車越走越快，也越來越顛簸的厲害。終於在三轉兩轉之後停了下來。
“大人，趕緊下車，前邊就是北門了，這會還不知道您逃了出來。委屈大人了，就穿著這身衣服裝成要飯的，混出城門要緊。”這時候轎車簾掀起，剛剛的一個公差模樣的人一掀轎簾說道。同時還拿著鑰匙把施琅和胤禌身上的鐵鏈開鎖。
“原來是施琅的人在救我們啊！”胤禌心裏感歎道。
感歎後趕緊和施琅一起跳下馬車。胤禌回頭看時卻是見一個公差從路邊的一個乞丐頭上掀起一頂破帽子扣在胤禌的頭上說道：“把你的辮子盤到帽子裏。”說完遞給胤禌一個破碗，遞給施琅一個棍子。這些都是從路邊的乞丐手裏搶來的。乞丐看是穿著官服的人，也沒敢說話。
施琅和胤禌二人互相看看，又看看對方手裏的東西，無奈的搖搖頭。
城門內，就見兩個乞丐互相攙扶著。二人蓬頭垢麵穿著髒兮兮的衣服，一個頭上戴頂破帽子，另一個頭上如鳥窩一般的蓬亂。一個拄著棍子，走路一跛一跛的，另一個舉著各破碗，見到衣服穿得好的就把破碗往他麵前一伸。
“你的演技不錯啊！”施琅一邊惦著腳走路一邊小聲的對胤禌說。
“還是哥哥你的演技好，你這瘸子還真像被打斷腿了一樣一樣滴。”胤禌說完滿是泥土的臉對著施琅一咧嘴笑了笑。
施琅一捏胤禌的手，二人朝守城的官兵走了過去。
本來城門內人來人往的，在通常的情況下是不會搜查的，可是當施琅和胤禌走到城門下的時候，守城官兵突然將手中的長槍一橫，“站住！”
“嘿嘿嘿嘿嘿！”胤禌一舉破碗對著將長槍抵著自己胸口的兵勇一陣傻笑，還把破碗往他麵前一伸。
施琅聽胤禌傻笑，轉頭一看，他是強咬著舌頭才沒笑出來。見胤禌瞪著一對鬥雞眼，嘴角還流著口水。一個十足的傻小子。這時候施琅才想起來，這小子的確不能說話，一嘴的遼東口音，隻要一說話肯定被抓。這會兒裝傻子倒是明智的選擇。
“官……爺。”施琅剛剛把舌頭咬太狠了，此時說話有些口齒不清。
“你們都在哪裏討飯啊？怎麽看著麵生？”一個伍長模樣的軍官，手扶著腰刀晃了過來，打量了一下他們二人問道。
施琅見他打量自己，他也打量了一下自己，也看了看胤禌。的確，雖然自己和胤禌的衣服都是髒兮兮的，但是可以看得出來布料還都是不錯的。
“回官爺，我們本不是乞丐。我們是進城來尋親戚做生意的，哪成想，親戚沒找到。卻不小心得罪了一位大人，被打成了這樣。弟弟被打傻了，我這腰和腿也被打斷了。繼續在城裏乞討，總是會遇到這位大人的，還不如趁著現在還能走幾步，去鄉下討幾口飯吃。”
“得罪了哪位大人啊？”拿長槍的士兵問了一句。
那伍長看了這士兵一眼。
施琅用依然不清的口齒繼續說道：“小的可不敢說。”
那伍長一聽直搖頭，嘟囔道：“你不說我也猜得到，能在這承天府城裏，敢橫行霸道的也就那麽幾個。看看馮衙內，”說完回頭看了幾個士兵一眼，繼續說道：“不就遭了報應了？不是不報，而是時辰未到。”這伍長說完朝施琅二人擺擺手。
拿長槍的士兵收回長槍。施琅和胤禌相互攙扶著向城外走去。
穿過了兩條小街，又轉個彎，後麵的馬車終於趕了上來。
“大人，可嚇死小的了，好在是有驚無險。”馬車上的四個公差下了馬車對施琅說道。
“我的家眷在哪裏？”施琅焦急的問道。既然已經出得城來，那就應該和家人匯合。
“大人，你的家人昨日關閉城門前便已經出城，現在潦港附近隱藏，大人此時也很危險，最好還是隱藏在潦港附近，暫時不要和家人見麵。恐怕不久刑部便會發現大理寺的文書是偽造的，那時便會有追兵搜捕。
等二更天的時候，在潦港會有一條小船，大人見到桅杆上點燃一上一下一大一小兩盞燈籠，便可登船。船頭是我們水師的賀千總。”
“大恩不言謝。”施琅說罷單膝跪地抱拳施禮。
對於胤禌來說，這幾個公差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和施琅一起單膝跪地施禮抱拳。
幾個公差上前扶起二人，其中一人說道：“大人還是趕緊上車，我們速速離開，此地也不是安全之地。”
施琅和胤禌從新回到馬車上，其他幾個公差分別坐在馬車四周，馬車又重新顛簸上路。
馬車剛出城不遠，就聽坐在車尾的公差喊道：“大人，不好了，後麵有追兵來了。”
施琅和胤禌剛忙掀起轎簾向馬車後麵觀望。果然，在剛剛出城的地方，一片塵土飛揚。
“讓大人下車，我們引開追兵。”
“快走，這裏不是下車的地方。”
兩個公差說完，一樣馬韁繩，把剛剛準備下車的施琅和胤禌又從新給推回車內。
僅憑一匹馬拉的馬車，雖然是在官道上飛奔。但是很明顯，速度已經大不如從前了。從馬的鼻子裏不住的喘著粗氣。
“大人，準備在前麵樹林處下車。”趕車的一個公差說道。
“好。”施琅回答了一句後，便和胤禌一起候在轎簾處等著跳車。
“跳車。”隨著趕車人的一聲喊，隨之是他拉起刹車的“嘎嘎”聲。木頭做的刹車摩擦輪轂發出刺耳的聲音。
“那你們呢？”施琅在跳車前想到這個問題，冥冥之中的結果可能是讓自己揪心的。
“我們去引開追兵。”趕車人回答道。
“不……”施琅剛張開口，便讓胤禌一把從馬車上給拉了下來。二人就地一滾，鑽進草叢內。
“這幾個人怕是保不住了。”眼見著煙塵滾滾的數十人騎馬急奔的兵勇，施琅懊悔的用拳頭一砸泥土，憤恨的說道。
“現在唯有厚待他們的家人了。”胤禌拍拍施琅的胳膊算是安慰。此時無論說什麽也改變不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