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兄妹齊上陣
“東海王久臥病榻，他這是想趁著自己還有精力，通過聯姻趕緊把我們吳江和東海綁到一起，免得將來他不在了，世子李昊守不住東海州，他的後人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方晴一五一十的分析著，父親的僚屬們或頻頻點頭，或若有所思。
方瑜讚賞地看著女兒，說道“李繼東的兩個兒子都有些不成器，不過他既然選定大孫女作為議親的對象，說明更偏向於長子李昊。”
李昊算是個平平無奇的老實人，李榮卻是個奸詐之徒，而且有些不雅的嗜好，原文裏方晴作為東海王側妃，很是吃了些苦頭，方晴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若我是東海王，”方晴繼續道，“也會讓長子接班的，李榮根本不行。”
方瑜有些訝異“阿晴對東海的情形很熟悉啊，從哪得知這些的？”
“哦，父親的書房裏有很多府報，多看看自然就知道了。”方晴隨口糊弄過去。
眾人倒也沒有起疑。
這個時候，方老太爺開口了“你們說了這麽多，那到底恪兒去，還是不去呢？總要拿個主意。”
此言一出，廳堂裏的僚屬們又吵了起來。
“東海王的麵子，必須要給的啊。”
“是啊，東海雖然兵力不濟，但長期與倭寇在海上廝殺，水軍戰力不可小覷，況且我們兩地相連，平素也有往來，若是剛得了昭南就駁東海王的麵子，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那個少主與東海結親也不錯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唰地投了過去。
先前說話的官員抹了抹冷汗，繼續道，“聽聞東海世子之女，國色天香，又是皇室宗親，少主娶了李芸縣主，要是東海王的兩個兒子有些什麽意外”
“想什麽呢你！”何通突然跳起來，幾步跨過來，揪住那人，瞪著一雙大眼道，“東海州之人俱是忠義之士，曆代東海王為我淩雲坐鎮搏浪城，防備東琉島的倭寇，你卻讓主公謀算東海州的土地？你安的什麽心！？”
“我、我瞎說的。”
“瞎說也不允！”
方瑜叫住何通，眾人低頭思考，大廳裏短暫的沉默。
現在吳江得罪不起東海，也沒必要因為這種事情得罪。
結盟是可以考慮的，而且勢在必行。
現在看來結親是最好的選擇，唯一受委屈的隻有一個黃芊芊，吳江卻是得到一個強援。
“父親，我不同意結親。”
方恪的聲音響起，眾人目光投過去，但見他拉著黃芊芊的手，一雙人一起進了大廳。
方才黃芊芊以為他要悔婚，然後與李芸縣主結親，心中難過便跑了出去，方恪追上黃芊芊，說清楚了打算，兩人才一道回來。
眾多僚屬們，心思各異。
先前少主說什麽來著？
他要親自去一趟搏浪城，結果出去追黃家閨女回來就改主意啦？
也對，少年人心性嘛，山盟海誓，花前月下，很容易就倒在溫柔鄉裏了，難免思慮不周。
“父親大人，搏浪城，孩兒要親自去一趟，但我與芊芊有約在先，所以此去不結親，而是結盟。”
眾人麵麵相覷，方瑜問道“拒絕李芸縣主的親事，但是吳江與東海結盟，是這個意思吧？”
“正是！”方恪肅然道。
議論聲越發大了。
有人道“少主何不兩人都娶了？李芸縣主身份高做正妻，黃小姐可以做個平妻，豈不是兩全其美？”
“我隻會娶芊芊一人，此等言語休得再提！”
方恪一甩袖袍，怒目而視。
先前那人低下頭，再也不敢亂講了。
黃芊芊盯著他的側顏，眼波流轉，俱是感動的神色。
這個時候，方晴開口了“大哥，你有把握談好嗎？”
“二妹，此番我要去東海，也是受你的感召。”
方晴愣了愣，指著自己鼻子“我？”
“嗯，二妹隻身去往滇城，先殺童靖，後禦戰象，還能與迦樓羅訂下盟約，你做下這麽多大事，身為兄長，豈能讓你專美於前？”
哎？別學我啊，我是有外掛的！
“二妹能成事，大哥我也可以！”
聽得這番表態，方瑜終於點頭同意了“也好，恪兒親自去一趟，足以彰顯我吳江的誠意。”
思路定了下來，剩下的就簡單了，無非是隨行人員，以及帶去東海的禮品之類的。
氣氛輕鬆愉快，雖說不是去相親的，但也不能墮了吳江大公子的威儀，該有的排場一樣也不能少。
事後，大廳裏的人都退下了，方瑜把兄妹兩單獨留下來。
“阿晴，此番你和大哥一起去搏浪城吧。”方瑜看著女兒說道。
方恪赧然，麵子有些掛不住“父親，我一個大男人，去談判還要親妹妹護送，未免讓人看輕了。”
方瑜哈哈笑道“哈哈，現在誰敢看輕你妹妹啊，人家是宗室，你妹妹是還是‘王妃’呢，一個王妃隨你出使，誰能有這等待遇？”
“爹爹！”方晴跺腳，“連你也取笑我。”
“哈哈，不和你們開玩笑了，此番結盟意義重大，阿恪你能力沒有問題，但有時候腦子轉不過彎來，你妹妹跟著去，好有個照應。”
方瑜說出原因，其實他還是怕對方萬一被拒絕了不高興，強行把方恪留在東海。
方晴在昭南的種種，表明她在逆境中也能翻盤，有女兒同行，方瑜也更放心一些。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方瑜道，“東海王是仁義之士，斷不會做出這種事，但總要有個防備。阿晴，你這個神仙子弟該不會有意見吧？”
“爹爹吩咐，孩兒敢不從命。”方晴躬身領命。
按照時間來推算，李榮弑父弑兄，奪得東海王之位就應該在這時候。
大哥他什麽都不知道，冒冒然前去，恐怕會遇到意外。
所以，這一趟是必須要跟著他一起去的！
方瑜托著女兒的手臂，說道“你這是幹什麽啊？和你哥哥去談判，東海又不是龍潭虎穴，這麽嚴肅幹嘛？就當是出門去玩一趟，放鬆些。”
方晴心中一聲歎，附和道“是女兒緊張了，爹爹放心，我會替黃姐姐看好未來夫婿的，免得他被那個什麽小縣主勾了魂去。”
“你就這麽不放心我？”方恪叫了起來。
看著一雙兒女鬥嘴，老父親方瑜笑得合不攏嘴。
行程定下了，方晴挑選隨行的人。
這次除了展鴻雁和陸俊生，方晴還帶上了師姐秦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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