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東海王來請
大公子的親事定下了，牧守府上下都是喜氣洋洋的，經曆過蕭楚這檔子事，方家人心中一直都壓著的石頭，現在終於可以搬開了。
老太爺和老夫人年紀大了，一起張羅這些事情略略有些力不從心，可是家中沒有女主人，方瑜身上的事情又比較多，沒有辦法，方晴隻好出來搭把手。
妹妹為大哥操持婚事，大嫂還是自己閨蜜，方晴忽然覺得有些怪怪的。
這一日方晴拉著秦琳聚在司馬府上，一起討論黃芊芊的吉服的設計圖。
圖紙是秦琳的設計，原是為自己準備，可是以前的身體狀況不好，隨時可能就去了，她為了不拖累師兄陸俊生，便一直小心收藏著，沒有讓陸俊生知道。
現在婚事可以提上日程了，但遇上大公子和黃芊芊的好事，隻好先拿出來獻寶了。
“哇，真漂亮！看不出來秦姐姐還會設計衣裳，不過這個繡樣，少說也要繡上半年吧。”
方晴看了圖紙上，類似現實世界中“效果圖”一般的畫像，十分錯愕。
秦琳莞爾，雙眼彎成了月牙“都是祖傳的手藝，我娘從小就教我做衣裳。”
這妥妥的就是寶藏女孩啊，還有什麽是秦師姐不會的嗎？
咦，莫不是她老秦家祖上也是穿越來的？怎麽看怎麽像各種技能抽獎啊。
黃芊芊看了圖紙也是愛不釋手，她攥著圖紙，問秦琳道“可是秦姐姐這是為你自己設計的嫁衣，給我多不合適啊。”
秦琳揮揮手“妹妹喜歡你就拿去好了，我再重新設計一身，不值一提。”
“那小妹先謝過了。”
“做衣裳的時候記得來通知我呀，這上麵有很多細節恐怕普通的繡娘搞不定，而且衣料要用到‘迷花緞’，這種衣料需要特殊的處理”
方、黃兩家相交多年，一直都是知根知底的，嫁妝彩禮之類的沒有太多計較，在愉快的氛圍中，很快就談妥了。
黃家算不上豪奢，但方晴這次從昭南帶回來很多金銀珠寶，再加上迦樓羅的商貿往來，給未來嫂嫂湊足了一份十分惹眼的嫁妝。
攤上這樣的妹子也真是沒誰了。
說著說著，黃芊芊又說起了海上的生意來。
吳江大海商是顧家，經營多年，勢力頗為強盛，以海上的龍頭自居，其餘的海商也唯顧家馬首是瞻，對於剛入行的黃家，自然是不怎麽待見的。
雖然黃家有方氏做靠山，但商場如戰場，並且方家也不承諾不會用武力手段幹涉商業上的事。
所以，黃芊芊一直都想從別的渠道打開局麵。
“顧家也太過分了，再怎麽說，吳江能肅清倭寇，黃大人功不可沒，現在黃家不過想分一杯羹也不允，我們的貨物與他們又不存在競爭關係。”
“沒這麽簡單。”黃芊芊耐心解釋道，“他們把持著海船，航道，我們要把貨賣出去，就隻有找他們談，屆時便把我們的價格壓得很低。”
“謔，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隻讓我們做供應商，不讓我們涉足海運這一行，我們的貨，他們隻要過一道手就能賺翻了啊。”
“對，就是這個理。”
秦琳插話進來“那我們該怎麽辦？難道就沒有別的途徑了嗎？”
方晴蹙眉道“也可以從迦樓羅出海，可是我們就在海邊，還舍近求遠，利潤薄了許多，而且昭南和迦樓羅多山，陸地上的運轉是個很大的問題。”
黃芊芊點頭“嗯，沒有辦法的話隻好先與顧家合作了。”
方晴道“這豈不是要讓顧穎兒笑話？”
“能夠匯通天下，造福百姓，讓她笑話幾句而已，又不能掉塊肉。”黃芊芊毫不在意。
三女說著，黃芊芊的貼身丫鬟急切地跑進來，稟道“小、小姐，不好了。”
丫鬟上氣不接下氣，黃芊芊給她遞了杯水“冒冒失失的，把氣喘勻了在說話。”
“是、是小姐，不好了，我聽說你的婚事有變。”
“啊？”三名女子麵麵相覷。
方晴連忙問道“怎麽回事？我大哥反悔了？”
“沒、沒有”丫鬟有些怕方晴。
“嗨，看你說的，我還以為我大哥出問題了呢，隻要他沒反悔，有什麽好怕的。”
“聽聞東海王剛剛送來請帖，邀大公子去搏浪城做客，說是要給李芸縣主議親。”
“誰？李芸縣主是誰？和誰議親？”方晴有些詫異。
細細一想反應過來，她不就是現在東海王李繼東的大孫女麽？
在原著劇情裏，方晴作為禮物，被蕭楚送給了當時的東海王李榮。
而李榮是李繼東的二兒子，他是殺了世子李昊、父親李繼東才坐上東海王的位置的。
現在這個時間點，一起還沒有發生，老東海王李繼東還沒有死，李榮還沒有下手！
方晴解決了蕭楚，又殺掉童靖，平定昭南，本以為原著裏的事情不會發生了。
沒想到，東海的因果還是找上門來了。
這或許就是冥冥中的天意了吧。
方晴吸了一口氣，問丫鬟道“你什麽時候聽的消息？東海王的帖子什麽時候送來的？”
“剛到一會，我聽你們家下人說的。”
方晴點點頭，起身說道“黃姐姐，我先回家去看看。”
黃芊芊也站起來，拉著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成親之前新人見麵有些不妥，不過武將之家不太講究，況且兩家關係不一般，方晴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兩女向黃夫人說了一聲，出了司馬府，直接牽了兩匹馬，直奔牧守府而去。
牧守府的議事堂裏，一眾人爭得麵紅耳赤。
事關重大，不僅僅方瑜、方老太爺、方恪在場，何通、張殿青等等重要的僚屬也來了。
眾人吵成一團。
“東海王雖是皇室宗親，他的孫女不過是個縣主，我看沒必要因此悔了黃大人家閨女的親吧。”何通晃著東海王送來的帖子，冷聲道。
張殿青玉樹臨風的臉擰成一團“我沒說要讓少主悔婚，老何你別誤會啊。我的意思是說，東海王現在這個時候送帖子過來，想必是因為北方的局勢。
吳江與東海唇齒相依，倘若東海將來有事，我們吳江必受其累，如今東海王給少主下帖子，說是議親，實為結盟，所以我們即便是要拒絕，也要慎之又慎，想好完全的說辭。”
“哼，說來說去，還不就是要讓老黃家閨女吃虧。”
“你跟你說不清楚。”
方瑜一直半闔著眼思考，聽得僚屬們議論了一陣，他突然睜開眼，望向大兒子。
“恪兒，這是你的終身大事，為父想聽聽你的意見。”
聞言，方恪緩緩起身，堅定地道“父親，各位叔叔伯伯，東海王誠意相邀，他是皇室宗親，這個麵子不能不給，孩兒打算親自走一趟。”
話音剛落，大門外卻是響起一聲哭泣。
眾人回頭，隻見黃芊芊站在門口，捂著嘴，淚流滿麵。
她自覺失態，微微欠身，扭頭便跑。
方恪張張嘴，愣在原地。
接著便見到二妹一步跨進來，恨鐵不成鋼道“還愣著幹嘛？快追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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