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別扭的關心
這麽說來的話,好像還真的說的通,不過……
瞟一眼程瀚霖手中三個圈圈套在一起的掛墜,楊歡抽了抽嘴角,恕她眼拙,她實在沒覺得這個掛墜又什麽好吸引人的。
如果不是那三個圈圈一個鑲嵌了細鑽、一個鑲嵌了碎紅寶、一個鑲嵌了碎綠寶,這玩意放在十元店裏她都嫌貴好麽?
忍住對程瀚霖品味的質疑,楊歡盡量平鋪直敘的口氣解釋道,“你想多了,我不過是覺得這個掛墜挺眼熟,好奇之前在哪裏見過而已。”
“你是笨蛋麽?這麽普通的造型不眼熟才不正常吧?”程瀚霖倒是沒有楊歡的顧慮,毫不猶豫的諷刺嘲笑。
楊歡臉上的笑容龜裂了一條縫。
“如果光是三個環我當然不會問你了。”這種爛大街的東西,她好幾個學生的玩具裏就有好麽?這人當她是白癡麽?
“這上麵除了三個環還有什麽?難道你見過也和這個一樣鑲了這麽多累贅的東西?”仔細看了眼三個圈上鑲滿的東西,程瀚霖望向楊歡的目光又詭異了兩分,“你的品味可真奇怪。”
楊歡臉上的笑容又龜裂出了一條縫。
“都說了我不是喜歡這玩意,隻是好奇我究竟哪裏見過了好麽?”這人不聽人話的麽?
“這麽沒品的東西,你之前要是見過還能忘掉?”
“額……”楊歡噎住,“話是這麽說,但是我之前看到的好像也不完全是這樣的,隻是很像很像的……額,我也說不清。”
望著楊歡抓耳撓腮的樣子,程瀚霖沉默許久。
楊歡不自然的移開目光,幹咳兩聲,僵硬的笑道,“總之你就把你知道的關於這個掛墜的所有事都告訴我就好,也許我靈光一閃就想起來了也不一定。”
“你果然是笨蛋啊。”程瀚霖的語氣無比感慨,同時也無比欠扁。
嘩啦啦,楊歡臉上的笑容徹底變成了碎片。
“你才是笨蛋!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楊歡惱羞成怒的漲紅著臉大吼。
“這逼供的架勢擺的可真足,我都怕了。”程瀚霖吹了聲口哨,一副怕怕的樣子拍拍胸口,臉上的笑容卻滿是戲謔。
意識到自己居然中了程瀚霖的挑釁,楊歡的理智撲閃著小翅膀又重新飛了回來。
“完了,我腦袋裏怎麽充滿了密室殺人的手法,早知道上次收了那群小鬼的漫畫就不該看的。”按按額角,楊歡一臉悔不當初的說著讓人驚悚無比的威脅話。
程瀚霖輕笑一聲,也不再和她鬥嘴,免得真把人惹急了不好收場。
“我認識她的時候這東西就在這裏了,說是她家人唯一留下給她的東西,又比較貴重不舍得帶,所以一直都放在博物架上,能天天看著。”
雖然程瀚霖還是避開了許曉琴的名字,但是聽著他如此自如的提起許曉琴當初的過往,楊歡還是忍不住感到了一陣的欣慰。
果然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縱使是深入骨髓的傷口,也總有愈合的一天。
她不奢求程瀚霖能完全忘記許曉琴這個人,但是至少她希望,再次提起這個人的時候,無論是他還是葉祁奕,都不會再感覺到疼痛。
“家人給的啊,那這個很可能是以前的款式了?難道是我以前在媽媽的首飾盒裏見過?”收起對程瀚霖和葉祁奕兩兄弟的擔憂,楊歡又將自己的注意力轉了回來,望向博物架上那個原本放置掛墜的地方,忽然困惑的挑了挑眉。
說這掛墜貴重她理解,畢竟無論這些鑲嵌物有多麽的破壞美感,也是貨真價實的鑽和寶石,再加上又是家人給的唯一一個東西,不舍得帶很正常。不過這麽沒遮沒檔的放在博物架上,哪怕是為了天天能見到是不是也太隨便了?
想起葉祁奕和他說許曉琴被好幾個富豪包養的事情,楊歡就忍不住的懷疑,許曉琴說的這個不舍得到底摻沒摻水,摻了的話又摻了多少。
“呐,程瀚霖,你剛剛……”剛想問程瀚霖許曉琴是不是每天都會給這掛墜做清潔什麽的,就對上了他一臉複雜欲言又止的樣子,楊歡不知道怎麽的忽然就想起了聯誼會上見到的害羞學長,頓時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你怎,怎麽了?”
拜托,這人莫名其妙的又在抽什麽風?
“你這是什麽表情?”看到楊歡一臉想吐吐不出的樣子,程瀚霖的臉瞬間就黑了。
“這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流氓腔就流氓腔好了,忽然扮演什麽深情書生,不知道忽然改變角色設定會很難讓人接受麽?”看到程瀚霖恢複了正常,楊歡大大的鬆了口氣,卻還是忍不住不滿的抱怨。
程瀚霖的臉更黑了幾分,已經恢複了正常的楊歡甚至都能看到他周身具象化出來的煞氣了,不過不知道程瀚霖忽然想到了什麽,再度丟了一個我不和你一般見識的眼神,又生生的把怒意壓了回去。
“你剛剛要問我什麽?”
這已經是今天第幾次了?楊歡忍不住挑了挑眉,踮起腳尖準備去摸摸看,程瀚霖這個家夥有沒有發燒。
“你幹嘛!”後退一步避開,程瀚霖身上的黑氣又有了複蘇的跡象。
“看看你發燒了沒。”楊歡回的無比誠懇,“居然接二連三的回避了‘戰鬥’,這可真是太不像你了。”
戰鬥……
程瀚霖抽了抽嘴角,忽然覺得楊歡和那個老大不小還喜歡角色扮演的汪叔肯定很有共同語言。
“別廢話,你剛剛要問我什麽的?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不說,我就當你不想問了。”
這下楊歡是真的驚訝了,這人什麽時候性格變得這麽好了?不止不再變著法的挑戰她的忍耐極限,還會這麽熱心的想要回答她的問題。
這人不會被鬼上身了吧?打了個冷顫,晃掉滿腦袋不切實際的妄想,楊歡努力將思緒扯回正事上,“我剛剛是想問你,這屋子一看就是給你準備的,你這個大少爺倒是會收拾麽?”
雖然她很想直接問程瀚霖,許曉琴說對這掛墜很珍惜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不過想也知道這問題出口了也不會得到什麽像樣的答案,反而很容易觸怒程瀚霖。
於是原本直截了當的問題在舌尖打了一個轉,瞬間就變成了十分符合楊歡一貫態度的挑釁話語。
程瀚霖瞟了她一眼,“你覺得我有可能在這辦公嗎?別說是我了,就是她也不怎麽來。這裏雖然裝修的像一間書房,實際作用卻和儲物間差不多,定期找人打掃打掃灰塵就夠了,哪裏需要收拾什麽。”
果然!
楊歡了然的點點頭,雖然心中的想法得到了證實,不過疑問卻也擴得更大了。
許曉琴究竟是為什麽要撒謊說這個墜子對她很重要?對程瀚霖撒這種謊完全沒有意義不是嗎?等等,楊歡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也許這玩兒意兒是許曉琴的其他男人送給她的,程瀚霖問起來不好解釋,所以就隨口編了這個借口?
越想越是這樣,楊歡忽然有種自己真相了的感覺,望向程瀚霖的目光不自覺的就帶上了一點憐憫。
“你這是什麽眼神?”搓搓手臂,這回輪到程瀚霖惡寒了。
“沒什麽。”如果不是怕自己表現的太過明顯,程瀚霖問起來不好回答,楊歡現在都想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了。
果然這種外表越是強勢的人,內心就會越單純好騙啊,這兄弟兩個真的是正相反的類型,要是能中和一下多好。
“我可以把你這眼神視為挑釁麽?”看著楊歡越來越詭異的眼神,程瀚霖眯了眯眼,口氣十分危險。
楊歡無辜的一聳肩,“這就是所謂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
“好了,今天就先到這裏吧,下次有時間再來。”拍拍手,楊歡伸了個懶腰,晃晃悠悠的出了門。
程瀚霖臉一黑,快步追上,順手鎖上門,“下次?你做夢呢麽?我已經履行了賭約,你要是還想來就自己撬門吧,我會叮囑鄰居準備隨時報警的。”
“我說你就不能有點誠意麽?哪有人履行約定這麽敷衍的?好歹你也讓我看完全體不是?就一個書房樣式的儲物間你也好意思說已經履行了賭約?做男人怎麽可以這麽小氣呢?”
程瀚霖嘴角不受控製的抽了抽,“每次這個時候我都覺得,你這張嘴真不愧是做老師的。”
“多謝誇獎。”楊歡嫣然一笑,“雖然我覺得這並沒有什麽直接性的關係就是了。”
程瀚霖深呼吸了好兩次才把滿肚子的火氣壓了下去,冷哼一聲,狠狠瞪了眼楊歡,大步走下了樓梯。
他居然真的會帶這個女的來這裏,出門的時候腦袋一定被門夾了!
看到程瀚霖這略帶賭氣的背影,楊歡趕緊捂住嘴,才勉強沒有讓笑聲衝口而出。
“程瀚霖。”
雖然楊歡喊得不高,不過這種老式的走道一向回音濃厚,聽在耳裏還是頗有種震懾人心的效果。
“幹嘛?”停下腳步,程瀚霖不耐煩的轉過身,等著楊歡的下文。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