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宮宴偶遇
明月和小荷狼狽地走進屋,瞧著餘琬兮端端地坐在銅鏡前,神色嚴肅。
被茶水淋了一身,這裙衫是她新做的,明月不大爽快,走上前百便道“王妃真是好大的火氣。”
一旁的小荷膽子小,緊忙拉著明月的手低聲道“快少說兩句吧。”
明月甩開小荷,“你拉我作甚!我又沒做錯什麽!”
她爹是王府的管家,她開口,王府裏一應下人都得聽她幾分,她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你以下犯上難道還沒錯嗎。”
“我爹是王府的管家,你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王妃,憑什麽對我頤指氣使,就……”
“啪!”
未等明月說完,餘琬兮抬手起落間便是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明月白皙的臉霎時多了五道鮮紅指印,明月驚恐地看著餘琬兮。
餘琬兮側眸,氣度矜貴,“是不是王妃,得不得寵又有何關係,我是靖安侯府的嫡長女,僅此身份也不是你一個下人之女能頂撞的。”
“我!……”
“倘若再說,還是一記耳光。”
明月嘴張了一半,被餘琬兮抬起的手嚇了回去,旋即閉上。
都說靖安侯府接回來的嫡長女從鄉下來,是個好任人揉捏搓扁的草包,可明月哪知這嫡小姐竟這般淩厲,輕易招惹不得。
餘琬兮轉身看著銅鏡,瞧也不瞧明月,冷冷道“上妝。”
晨起發生的事兒,不出晌午便傳遍闔府,人盡皆知。
常德站在鄭卓渢身側,將傳言說的有模有樣,“王妃娘娘那一耳光打的可真有氣勢!明月一下就懵了。”
鄭卓渢手執書卷,緩緩道“你說的好像你看見了一般。”
“卑職雖未見,但是府裏都這般傳,要說也是明月的錯,她成日總仗著她爹的身份橫行霸道。”
說的此處,常德眉間微凝,看著鄭卓渢詢問“王爺打算何時動明管家。”
鄭卓渢若無其事地翻著手裏的書卷,輕聲道“急什麽。”
“可明管家在府裏太過肆無忌憚,若不是因為他是太子的眼線,卑職早就替王爺清理了門戶!”
常德說的義憤填膺,可鄭卓渢卻是雲淡風輕,不緊不慢,一雙鳳眸微挑看向常德,開口“不可打草驚蛇,更何況如今不是還有能對付他的人了嗎。”
說時,鄭卓渢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不知為何,他大抵能想出餘琬兮麵對明月時盛氣淩人的模樣,她就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扮作老虎哄人,誰也不怕。
末了,鄭卓渢合上書卷,開口“今晚何歡宮宴,王妃一同出席。”
坐在馬車裏,餘琬兮一言不發,甚至看也不看鄭卓渢,她心中還在記恨那日鄭卓渢對她大呼小叫。
若不是鄭卓渢已經向皇帝回稟,這種勞什子的宮宴誰愛去誰去。
下了馬車,餘琬兮徑直朝內宮走去,不顧鄭卓渢,全然將他拋在腦後。
常德看了一眼,不自低低歎息。
到了內殿,賓客滿座,觥籌交錯間喧囂鼎沸,餘琬兮一身洋紅色褶皺花錦衣裙衫,未施粉黛已是明豔絕色。
她步履款款走到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她,不知為何,被審視被打量餘琬兮心中莫名多了一絲慌亂。
忽然,一隻手攔住了的她的腰際。
隨後鄭卓渢在她耳邊低語,“怕什麽。”
餘琬兮皺眉,“誰怕了。”
說罷她甩開他的手,隨後落座。
她發覺,眾人審視的眼光有了為妙的變化,雖然有許多人不斷向鄭卓渢行禮,隻是她他的目光中總帶著幾分怪異。
鄭卓渢知道餘琬兮困惑什麽。
“他們是在看我,看一個怪物。”
他說的雲淡風輕,似乎他口中所說與自己毫無關係。
鄭卓渢像一隻被困在囹圄的野獸,受無數人窺伺,卻掙脫不出這個牢籠。
餘琬兮覺得壓抑,開口“還未開宴,我先出去透透氣。”
說罷,她起身離開。
她身上那一股若有似無的清香也隨之遠去,暗暗地,鄭卓渢不自攥緊了手。
憑欄而望,偌大的禁宮,萬丈紅牆似滾滾紅塵一般卷來,重重疊疊將塵世隔開,餘琬兮站在禁宮之內,心中生畏。
她伏在石欄上,看著高空中盤旋的鳥兒,低低地歎了口氣。
待了也一月有餘,可累積的分值真是少的可憐,唯一獲得的權限也隻是一些藥劑,可她要的是回去,回到現世。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去,說不準遲早要死在這裏……”
突然,一個陌生的臂彎將餘琬兮緊緊摟住。
“琬琬,琬琬你是在等孤嗎,孤好想你……”
餘琬兮驚慌轉身,緊忙推開身後的男子,“你做什麽!放開我!”
鄭子珩神情不解地看著她,“是孤啊,琬琬你怎麽了,難道你當真要忘了我!……”
眼前男子一身明黃色蟒紋錦服,腰帶白玉環佩,發束金冠,看這一身服製,餘琬兮有了些許印象。
似乎……他就是原主曾經所愛慕之人,如今的儲君,鄭子珩。
原主是原主,再如何,那些用情至深都是過去,如今她才是餘琬兮,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她萬分清楚。
“太子殿下請自重,如今我是鄢王妃……”
聞言,鄭子珩原本期待的神情陡然大變,“什麽鄢王妃,難不成你真想做鄢王妃?鄢王能活多久你難道不知?孤是何心意你難道不知?!”
這一番話聽得餘琬兮心驚膽戰,若是讓旁人知曉,鄢王妃與太子苟且,那自己不知得死多少回!
不遠處,鄭卓渢站在廊下看著二人,神情陰鬱。
常德神情為難“王爺,王妃她……”
“住口。”
鄭卓渢麵色陰沉,語氣冷瑟凜冽,毫無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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