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竟然敢威脅
“你在威脅本王。”
身下,餘琬兮神情從容不迫,一雙瞳眸宛若春水一般蕩漾而開,波光流轉千百琉璃似的光澤。
“算不上威脅,隻不過想和王爺談談條件。”
鄭卓渢斂眸,“什麽條件。”
她笑了笑,開口“我在王府,你要保我無虞,然後……你還得給我開月薪就行。”
“月薪?”
從未聽過生僻詞,鄭卓渢稍顯困惑。
餘琬兮略作一番思考,“就是俸祿,如你們的在朝為官一般,我總不能白白替你醫治,一無所獲吧?”
她的想法倒是稀奇。
兩人貼的很近,鄭卓渢能清晰地嗅到她身上清淡的花香味,若有似無,與那些富家小姐撲的胭脂水粉大有不同,聞起來讓人安心。
車緩緩停下,鄭卓渢鬆了她的手腕,開口“本王答應你。”
說罷,鄭卓渢自顧自起身,徑直朝馬車外走去。
留餘琬兮獨自坐在馬車裏有些惋惜,“早知道答應的這麽爽快,便多提些要求了。”
回到鄢王府,餘琬兮讓琉兒回靖安侯府向餘老太君報平安,之後便為鄭卓渢做了係統檢查,結果比她想象中更為惡劣。
他中的寒毒一直不斷加深,鄭卓渢如今的五髒六腑已經被侵蝕了大半,若再不進行有效醫治,恐怕命不久矣。
餘琬兮的神情略顯凝重。
鄭卓渢看著她,徐徐開口“有什麽便說。本王是不是要死了。”
餘琬兮垂首,隻顧著手中下針對準穴位,並未看他,情緒平淡道“什麽死不死的,有我在必不能讓你死。”
她的手纖細白嫩,可施針起落之間卻十分有力。
“王爺每次發病的症狀是什麽。”
麵對詢問,鄭卓渢沉默了片刻開口“似乎一股熱血上頭,不由本王控製,隻想聞血腥味……”
見人就殺,嗜血殘暴。
餘琬兮腦海中第一時間想出的,隻有這般描述。
“王爺的日常起居可有過篩查?或許……”
不能她問完,一旁的常德開口“不可能,王爺的飲食、衣裝我們都有過仔細篩查,絕無下藥的可能性……”
見常德這般信誓旦旦,餘琬兮也未再說,隻是暗暗思忖。
頓了許久,她將針依次從穴位上拿下收入針包,隨後認真道“有些事需從長計議,急躁不得,當務之急是找到下毒的藥,以藥解毒方可有效。”
若不是醫療係統高階權限沒有開啟,否則她完全可以用抽血化驗一次性解決。
末了,一侍衛進門,“王爺,有要事稟報。”
鄭卓渢望了餘琬兮一眼,隨後朝她擺了擺手,闔眸,“你先出去吧,什麽事,日後再議。”
說罷,餘琬兮帶著自己的東西離開,朝院外走去。
鄢王府極大,水岸香榭,亭台樓閣,便是小湖中央的假山也堆滿了嶙峋的怪石,餘琬兮心中不住讚歎雕梁畫棟的工藝,恐怕禁宮之內風景建築也不過如此了。
從前鄭卓渢受眾人敬仰,如今卻被萬人鄙棄,雲端一瞬跌落穀底,如此的失落差異,令人失意。
餘琬兮漫無目的地走在小道上,驀然,目光被一間竹林小院所吸引。
小院清雅別致,和西苑一片廂房不同,其餘的因為許久未打掃多少有些荒廢,但隻有這間小院格外整潔。
餘琬兮推門走進小院,庭院裏除了蒼翠叢生的青竹,還中了不少花,尤其是蝴蝶蘭,開的極好,白色的花瓣帶著點點紫紅,花蕊中還包裹著晶瑩的露水。
隨後她朝屋裏走去,打量房內陳設,似乎是女子的閨閣。
餘琬兮瞧了瞧,低聲吐槽了一句,“這算什麽,金屋藏嬌?可是準備一件竹房也未免太過寒酸了些吧。”
她坐在藤椅上靠了靠,清涼的竹椅靠著極為舒適。
竹椅搖晃之間,倦怠的困意朝她襲來,漸漸,餘琬兮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多久,睡意朦朧中,她聽見有人呼喊,但她睜不開眼。
一瞬,一股僵硬的力量將她從藤椅上拽起,“誰讓你進來睡在這裏的!”
餘琬兮從夢中被嚇醒,她目光驚然,看著神情暴怒的鄭卓渢在自己麵前,他拽著自己的手腕,狠厲的要將它折斷一般。
餘琬兮吃痛地扭轉著手,“你鬆開!好疼……”
鄭卓渢的眼中似要噴火一般,他瞪著她,恨不得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他甩開她的手,語氣冰冷“常德,將她趕出去,不許她進這院子一步!”
說罷,鄭卓渢便轉身開口。
餘琬兮皺眉,揉捏著通紅的手腕,嘟囔著抱怨“我也不是故意闖進來,何必對我大呼小叫……”
站在一旁的常德神色也有幾分為難,開口道“王妃有所不知,這是若淩姑娘的屋子,王爺有令,誰也不得入內。”
餘琬兮不以為意,冷哼一聲,“不得入內?那要是那位若淩姑娘回來,她豈不是也進不來?可笑。”
“王妃……若淩姑娘已經故去了。”
回去自己園裏餘琬兮一夜未眠,直到第二天破曉都沒合眼,心中五味雜陳,想起鄭卓渢做對自己怒氣衝衝的模樣,她便沒由來的一陣煩躁。
餘琬兮躺在床上不自埋怨,“哪個女子若是喜歡上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心裏有白月光的人最是難搞,更何況白月光還死了,和一個死人如何爭,再爭也爭不過一個死人。
不過……讓她覺得奇怪的是自己怎會在那兒睡著呢,難道是因為近日裏太累了?
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餘琬兮總是難以入眠,她索性坐起,剛想喚侍女進來梳洗,便聽見窗外的竊竊私語。
“時辰不早了,可要為王妃準備早膳?”
“準備什麽早膳!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真以為自己是侯府小姐,鄢王王妃啊?”
“也是,她不得王爺喜愛,她哪裏配。”
聽慣了戳人脊梁骨的話,餘琬兮本不想為此爭一時之快,可如今她是要在王府長住,若是不給點顏色瞧瞧,恐怕她們更會肆無忌憚。
餘琬兮起身倒了杯茶,推開窗直直潑向兩個侍女。
“啊!……”
兩侍女被冷茶澆了一身,堂皇地看著餘琬兮。
可餘琬兮目光冷淡,“叫什麽舌根,本王妃要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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