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兵權
接下來的三天周識彰都過著這般淒慘的日子,偏偏每回整他衛家軍的人都能找到正當理由。周識彰雖苦不堪言卻也沒地方說理去,心裏指望著楚王帶兵到了玉叟城後為他報仇。
他滿心滿眼的盼著救星來,憋著一口氣,來回念著好死不如賴活這句話強撐著,但身在春州望城的楚王卻不這麽想。
“衛家軍的人真是個個好氣量,本王特意將仇人送到他們眼皮子底下去了,竟然還讓他活著。”
相較於身形瘦弱單薄的太子,楚王要身強健碩的多,兄弟兩乃一母所生長相倒是頗為相似,一眼瞧上去是位溫潤如玉眉眼精致的貴公子,可眼中帶有上位者的薄情與不屑,毫無掩藏。
楚王狹長的雙眼微微一抬薄唇一抿,眼底鋒芒盡露,“打上遞奏章那天算起,已有五日,聽驛站的人說為了送那道奏章累死了不少鴿子,算算時間奏章已經送到父王手中了,文樞院一天不批我就無法動身,衛家軍若是此時殺了周識彰我也好有個由頭去往玉叟城,可他們遲遲不動手,倒是叫人頭疼了。”手上的玉如意玩膩了楚王將其隨手一丟,向著一旁的人問道:“馬掌櫃,你怎麽看?”
那馬掌櫃就是穆蒼安排在楚王身邊的內應,促成楚王與羥國之間達成的協議。
他回想著這兩日收到的情報,說道:“若不是周識彰與衛家軍有過節,王爺當時也不會將一個被太子掃地出門的落水狗收為門客,王爺提出的兩點,小人皆有應對之法,帶兵前往玉叟一事文樞院遲遲不批並不妨事,此時玉叟城兵力不足,新兵尚未成氣候,攻打安樂窩又有不少士兵受了傷,就連那衛瑺菱都受了重傷,隻要我們羥國再發戰書,文樞院必定會派王爺帶兵前去助陣。至於衛家軍不對周識彰下殺手,這就更好辦了。既然他們不願動手,就讓潛伏在軍營中的內應代勞便是,隻要周識彰一死,無論是誰動的手,人死在衛家軍的軍營中,他們定是要負責任的。”
楚王篤定地笑了笑,胸有成竹道:“到時衛家軍的兵權輕輕鬆鬆即可到手,父王忌憚衛家軍已久,如若衛鐸聽命於我,兵權重回王室手中,我與大哥之間的爭鬥便多了天大的籌碼。隻是其中計劃,恕本王暫不能說。”
馬掌櫃附和著笑了笑,回道:“王爺說笑了,此等機密不必告知小人,隻是事成之後還請王爺不要忘了與我家王上達成的協議。”
“區區一個玉叟城罷了,給你們便是。”
馬掌櫃聽了此話表麵上畢恭畢敬的對著楚王行了一禮,心中卻腹誹道:若是這樣的人做了皇帝,對羥國倒真是一樁好事。
楚王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望城的氣候與天氣令他極為不適,屋子裏實在悶熱的很,他不耐的伸了伸手指,一旁侍從扇風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
被這悶熱的天氣激起的煩躁消減了一半,楚王正悠閑地品著茶,派出去打探消息的護衛回來報信了。
“稟王爺,林小姐的馬車已經進城了。”
楚王當即丟下杯子,打算起身去迎人,一旁的馬掌櫃問了句:“王爺,這?”
“邊走邊說。”望了眼天上刺眼的太陽,楚王忙叫人去備兩頂轎子,又繼續說道:“這林小姐是吏部侍郎的女兒,那薑元本是有意與林家結成親家,奈何他家兒子不願意,去了玉叟城,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薑家的勢力不用本王多說你也知道,太子一直想拉攏薑豈川與薑元,吏部的林大人是本王的人,若是他與薑家真的結成親家,那就相當於薑相與衛尚書都站在了我這邊,有了文樞院與兵部的支持,太子之位豈不是唾手可得,這次將他家的嫡女接來就是為了促成她與薑扇的親事。”
這事就算說與羥人聽也無妨,楚王頗為自得道出林家小姐的事情,話說完了轎子也備好了。
“這計劃雖好,可那林小姐被薑扇拒了一次,若是不願意又該如何?”
護衛用扇子替楚王遮住陽光,臨上轎前楚王挑著眉,輕蔑的丟下一句:人已經到了此地,不願意又能如何,這世上的女子有幾個能像衛瑺菱那樣不用墨守成規的。
林瑤枂坐了多日的馬車,搖搖晃晃之下嬌弱的身體已是吃不消了,原以為到了望城可以好好歇息,卻不曾想還要等那什麽勞什子的楚王來了才可以找地方歇下,她心中煩悶,想到過幾日就要去往玉叟城見到衛瑺菱,眉頭皺得越發得緊。
她不想來玉叟城,也不想嫁給那個薑扇,可這兩樣加起來都抵不過一個衛瑺菱的可怕之處。
為什麽衛瑺菱可以那麽自由自在,她內心十分不滿,平日裏家裏什麽都慣著她,可這次她卻要要聽從家族的擺布,就是因為有了從前的對比,這才叫她更加憤恨。
林瑤枂狠狠的揉了揉衣角,不願再去想與衛瑺菱有關的事,反正她一定打不過她,就像小時候那次一樣。
馬車的簾子被人掀起,林瑤枂理了理鬢邊的碎發在侍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楚王不喜林瑤枂這類的樣貌,對她態度也十分冷淡,林瑤枂的眼角微微下垂,總愛微微低著頭卻抬起眼看人,一副無時無刻都是無辜的眼神,總叫他覺得這人像是受了什麽委屈又強忍著不說,亦或是別人虧欠了她什麽東西的樣子。
雖是美人卻實在入不了他的眼。
楚王擺了擺手,叫護衛送她回暫住的院子裏。
這廂楚王接了林瑤枂回來。馬掌櫃那裏也沒閑著,連忙用信鴿將消息送到弱柳居去,叫穆蒼聯絡軍中內應殺了周識彰,好讓楚王繼續計劃。還有一件事要秘密進行,必須由珂山去辦。
那信鴿費力的拍打著翅膀,耗費了些時間到了玉叟城,柳瑾一正帶著巡城營的士兵正在城裏巡察,信鴿從他們頭頂飛了過去,柳瑾一左眼直跳,左右張望了一陣卻並未發現異常。
信鴿最終飛進了弱柳居的後院,穆蒼的手下趕忙將東西送了過去。
穆蒼接過綁在信鴿腿上的紙條,將內容背下後即刻燒毀了紙條,他思考了片刻決定利用王盛來辦這第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