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染天(二)
一人提刀衝了過來,瑺堯側過身閃躲轉過身時一腳踢上那人的小腿,那人當即被掀倒在地腹部著地,摔得五髒六腑都移位了似的。
“你這算什麽英雄好漢,有本事咱們真刀真槍的比試一回!”
那人躺在地上還在嘴硬叫囂著,瑺堯一腳踩上他的背,語氣裏滿是不屑道:“英雄好漢?你未免太過高看自己,這個詞從你嘴裏說出來當真是輕賤了它。我記得你,年初你混進城內一把火燒了城東一間綢緞鋪,搶奪錢財殺人害命,你逍遙法外已久是時候伏法了。”
身後的打鬥聲愈演愈烈,衛瑺堯帶來的都是些參軍已久的老兵,與流寇交手無數個個都殺紅了眼,可流寇到底是人多,縱使之前被解決掉了一小半再加上中了藥的,衛家軍還是要麵對以一對多的局麵,已有數十人負了傷。
“衛瑺堯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快放了老子不然我們大當家的不會放過……”
被觸及逆鱗瑺堯臉色驟變,腳下的力度頓時又重了幾分,他眸色一冷粼粼月光從眼中閃過化開眼低一片戾氣,左手握住因為內心的怒氣而微微顫抖的右手,刀柄轉而被雙手握住他肩膀一沉那刀便貫穿此人胸口,血蹦的到處都是,抬手抹去沾染到他臉上的血點,衛瑺堯收回刀看了一眼地上已經咽氣的那人,說道:“很快他就會去底下陪你。”
走進程鬱來所在的廳內是與外邊截然不同的平靜,瑺堯打量了一眼翹著二郎腿看戲的程鬱來,心裏不禁疑問這人是有多恨安樂窩裏的流寇,看他這部署與應對想必已是策劃了很久就盼著能派上用場的機遇到來。
“你能保證你手下人從未傷害過老百姓?”
“寨子裏搶劫商隊打砸富人府院是常有的事,矮子裏拔將軍,我隻可擔保他們從未害過無辜者性命。四百多渣滓裏挑出六七十人已經很不錯了,我叫他們在臂上綁上紅色布巾,以此為甄別的方法,你們可以收緊口袋一網打盡了。”
瑺堯指了指路顏青與程鬱來,問道:“難不成你們要一直坐在這裏看熱鬧?”
程鬱來這才一副想起了有什麽正事沒做的樣子,“衛副將說得對,我這就去看看我那大哥與二哥咽氣了沒”
“呸,道貌岸然。”嚴三仍是不服氣,小聲罵了一句。
程鬱來突的折轉回頭,對路顏青說道:“你坐在這兒看好你家三哥,莫讓他搗亂,再過一炷香他就該吃藥了。如果我能按時回來的話。”
嚴三聽到解藥瞬間換了臉色,小心翼翼的問:“如果不能按時回來的話,這解藥?”
程鬱來好心腸的為他解釋:“若是沒有回來那就隻好勞煩三哥為我陪葬了。”
衛瑺堯跟著程鬱來前後腳出了廳子,目光從混亂的打鬥中掃過,隨手解決了躲在暗處偷襲的一名流寇,他振臂一呼道:“除臂有紅色布巾者,一律就地正法!”
幾番刀劍相搏後薑扇已經有些氣喘籲籲,眼看著武丘的刀橫劈而來他利用巧勁,借力打力將刀鋒轉向別處。
武丘也不好受,繼脖頸上傷口外他的背上與腹部也被薑扇所傷,他捂著傷口的手上已經沾滿了血。與薑扇初初過招時武丘便知這小子劍法了得是個常年練武的,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對手,他原本想逃奈何薑扇窮追猛打絲毫不留給他逃脫的機會,“好小子劍法不懶啊,要是換在十年前你早就死在我刀下了。”
“誇獎的話等到你臨死之前再說吧。”
又接下一招後薑扇察覺出武丘的氣虛,明顯的力不從心,武丘的刀法力猛勢大可破綻也就在此處,他招招都使出全力,力大卻緩慢。
武丘舉刀下劈時,薑扇趁著他上路大開朝著他命門一劍刺去,武丘躲閃不及竟是被砍去一條胳膊,霎時鮮血直流。
劇痛之下武丘滿頭大汗腳下一軟,一膝著地另一隻腿虛虛撐立著以刀為靠苦苦支撐。
“殺人不眨眼的二哥也有這麽一天啊。”
武丘艱難的側過頭,見程鬱來打著火把走來,火光猶如最後的希翼映亮他的雙眸。
“老四,快…快多叫些人來衛家軍的人混進寨裏,一定不止一個。”
武丘聲音虛浮顯然已是元氣大傷,他吃力地抬起剩下的那隻手指望著程鬱來扶他一把,卻不料程鬱來走近後隻是稍稍看了他一眼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那隻斷臂上。
“嘖嘖嘖,這手上曾沾過多少人的血害過多少人的命啊,”程鬱來嫌惡的踢了一腳,“剁成泥都不夠泄憤的。”
他在說些什麽?武丘不可置信的瞪著氣定神閑的程鬱來,隻覺得自己不光是沒了一條胳膊仿佛連同舌頭也沒了似的,半張著嘴顫抖著說不出一個字來。
“二哥,沒了胳膊的滋味且是如何?你要是實在覺得難受,一會替你收屍時我幫你求個情,讓衛家軍的人找個手藝好的裁縫幫你縫回去。”
周圍靜悄悄的,不遠處的打鬥聲清晰地傳至武丘耳邊,見他不說話程鬱來繼續火上澆油道:“你放心,墳地我早就給你們找好了,到時候把你葬在大哥隔壁,你倆兄弟多年死後定然是要做鄰居的。隻是你倆都罪孽深重免不得日後有人挖.墳.鞭.屍,到時是個什麽樣子我可就不知道了。”
武丘這下全明白了,這都是程鬱來幹的好事,從他的話語中更是聽說這是蓄謀已久的計劃,怕不是日日盼著時時在心中演練,今日碰上了一個好時機便按照老早就謀劃好的計策,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想的沒錯,這一切都是程鬱來早就謀劃好且時刻等待進行的計策,從他進入安樂窩的第一天,踏進這賊窩的第一步時就開始的計劃。
路顏青落草入夥的那天他就看出這人是個聰明的,表麵上阿諛奉承其實心氣高的很,絕不會甘心待在這賊窩裏的。路顏青一點就通,兩人隻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在路顏青帶人前往玉叟之前便商量好了對策,更是趁熱打鐵將時間定在了今晚。
想到馮刀身首異處的樣子,他一刻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