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不走空
城內軍營
“我算準了你不會去。”沈秋實進了營帳,見衛鐸在此並不意外。
“還有細作沒抓到,若是讓他們看見我帶兵出城還不知要鬧出什麽事情來。那群流寇就交給孩子們去處理吧,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隻火雲箭你查的怎麽樣了?”
“營中的每一支箭用處與存放都記錄在案,尤其是火雲箭,我叫你的人偷偷查了並未查到有丟失,數量都對得上。我想出現在安樂窩的那幾隻箭,很有可能是在月前那一戰時被有心之人撿了去加以利用。”
衛鐸聽到這才放下手中關於城牆修補的議案,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城門卯時開啟,按照路顏青所說卯時五刻寨中走水,也就是說隻有在卯時二刻出城才能辦得到,巡城營的人去查了,那段時間有兩人從西城門出城,說是角村的村民喝多了留宿城中。”沈秋實話說了一半又停住,吊他胃口。
角村的?城外村民從不宿於城內,衛鐸覺得奇怪著急往下聽,可沈秋實就是不言語,無奈之下衛鐸隻好起身給他倒了杯水遞到他手中,沈秋實笑嗬嗬的接下這才繼續往下說,“你也知道城外的人從不會留在城內過夜,那守兵覺得怪就將二人記下了,我讓厲重炎帶著他去角村認人,一無所獲。”
“起碼不是軍中細作所為。”衛鐸歎了口氣。
“這不算是個好消息,城中潛伏的細作已經開始動手了,一直秘密關押著付升也不是個辦法,昨日當著付升的麵審問石禦,他已供出當時為了掩人耳目付升帶著他去弱柳居交換情報的事,那家夥依舊嘴嚴得很,怎麽都撬不開。”
“處理完流寇,就該讓瑺菱去探探那弱柳居了。”
薑扇此時正躺在程鬱來房中,屋外亂哄哄一片笑聲與咒罵聲時不時的響起,原是寨中的人聽說衛家軍送來個美人,都爭先恐後的來看熱鬧,程鬱來的兩個手下守在門口好一陣鬧騰才將他們打發了。
一根手指挑開落下的床帷,薑扇四處打量了一會兒確定屋外的人都走了才鬆了口氣。翻了個跟頭從床上起身,他正靠著衣櫃拉筋舒展著筋骨,幾步之外的窗戶突然被人打開了,那人背對著他,側著身子艱難的跨過窗沿爬進房內。
薑扇來不及去想這是什麽人,隻覺得這人在賊窩裏都不走正門絕不是什麽好人。著急之下他躲進了一旁的衣櫃中,合上櫃門時那人恰好轉過了身。
透過縫隙薑扇瞧見了一瘸一拐的嚴三。
“都怪那該死的衛瑺堯,說了幾句屁話就氣的大當家用鞭子把我抽開了花,害得我翻個窗戶都這麽費勁。”嚴三小聲的抱怨,身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
舉步維艱的走到床邊,嚴三疼的直冒汗,汗水又順著背往下流浸到了傷處,那滋味真是叫人痛不欲生,他喘了喘氣拿出一把匕首猛地掀開帷帳將那匕首直筒筒的紮了下去。
匕首紮進了床板,嚴三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隨後盯著那把匕首雙眼發直,他忍不住罵了一句:“娘的耍我玩呢。”
嚴三跑這一趟的目的與方才那群人大相徑庭,他是為了給老五報仇。本以為大當家的見了殺害老五的凶手會二話不說砍下她的頭顱掛於寨門前,誰想到他不光不殺她竟還讓老四醫治那女子。嚴三氣不過,拖著自己被抽開了花的身體來為老五報仇雪恨。
“哎人呢,該不會是老四動了凡心把人藏到別的地方去了吧。”嚴三說著還不死心的忍著痛趴在地上去看床底。
起身時他順帶著伸手探了探床褥,發現還有溫度。
看來是他來晚了一步。
他平日裏撬門溜鎖爬窗攀屋頂動作利索得很,若不是昨日裏受了大當家那麽多鞭早就進來了。
嘴裏小聲抱怨著,嚴三實在有些氣不過,連帶著對程鬱來都有了幾分埋怨。
於是他秉持著賊不走空的習慣開始在程鬱來房中四處搜刮。
做賊做久了嚴三對人藏東西的位置了解的一清二楚,不一會就在房梁上找到了一個小箱子。
箱子上鎖了兩把鎖,看來一定都是些值錢的玩意兒,嚴三搓了搓手不費吹灰之力的撬開了那兩把鎖。
區區兩把破銅爛鐵,還能防得住他?
嚴三急不可耐的打開箱子,滿臉得意地表情頓時僵住了。
箱子裏裝的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兒還有幾封書信,他隨手拆開一封,發現信紙上寫的都是他看不懂的鬼畫符便立刻沒了興趣,繼續在箱子裏翻找著。
他還不信了,程鬱來在安樂窩這麽些年就沒私藏些值錢的寶貝?
將箱子裏的東西一股腦的都倒出來,仔細翻找過後還是一無所獲,嚴三神色黯然正準備放棄卻在箱底又發現了一封書信。
將其打開了無生趣的瞥了一眼,嚴三被紙上的內容嚇得臉色慘白。
這是路顏青寫給程鬱來的清剿書。
看著紙上製定的計劃,嚴三的手不受控製的發抖,想起程鬱來這幾日的反常隻覺毛骨悚然,原來老四老六和衛家軍沆瀣一氣,要拿安樂窩當墊腳石換個清白的名聲。
一陣天旋地轉,他大腦一片空白竟是被嚇得癱坐在地上說不出話。
屋外傳來人聲,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來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低下身子附在嚴三耳邊說了一句:“三哥,地上涼,快起來吧。”
程鬱來帶著瑺菱與宋時銅進了屋子,他看了看地上的一片狼藉眉頭深蹙,也不理會一旁的嚴三自顧自的開始收拾起來,臨了還不忘將他手中的那封信拿回來鎖進箱子裏。
“這封信可是跟著馮刀那封一起送來的?”薑扇不知何時從衣櫃裏鑽了出來,櫃子裏憋悶的很他身上出了一層薄汗隨後拿了一把扇子胡亂的扇著。
瑺菱奪過他手中的扇子又將手帕扔給他,讓他擦淨了汗再去扇風省的染上風寒。
程鬱來點頭,“這清剿書寫的匆忙,漏洞百出。”
宋時銅將嚴三從地上拽了起來,望了一眼那箱子,問道:“既是如此為何不燒了它?”
“此處燈火通明,宋指揮使終於敢開口說話了。”一路上這位宋指揮使畏手畏腳,全程拉著衛瑺菱的衣服,進了寨中走的又是無人把守漆黑一片的小路,他更是一聲不吭,程鬱來這才斷定這人怕黑。
見程鬱來不回答,瑺菱又問了一遍。
“很簡單,若是事情敗露,將這封信交給馮刀,自可保我性命無憂。”程鬱來冷笑一聲,又道:“說不定還能落個檢舉揭發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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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改了一下文案,等的時間有點久(結果掉了一個收藏(捂臉)心痛)
今天用手機端看了一下發現格式一塌糊塗,過幾天再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