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破心意
瑺堯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薑扇,拿出等不到答案不罷休的氣勢來,桌上的燭光明明滅滅,薑扇剪了燭,房裏恢複明亮,兩人繼續用沉默對峙。
半晌之後,一直躲在門外偷聽的秦頌也等的不耐煩了,在門外弓著身子許久,他已然是腰酸背疼了。這時房內的薑扇幽幽說道:“不。”
不?秦頌與衛瑺堯聽了皆是皺了皺眉,又都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像是在笑薑扇嘴硬。
“是非常喜歡她。準確而言我對瑺菱的心意,應是匪石之心,不可轉也。”
薑扇意料之外的坦誠惹得衛瑺堯笑出聲來,他挑了挑眉沒有再說什麽。
對著中意之人的兄長莫名其妙的訴了一番衷腸,薑扇後知後覺的老臉一紅,隨便拈了個借口就要走,誰知道剛開了屋門就被秦頌撞了個滿懷。
薑扇臉上的紅暈一瞬間灰飛煙滅,他冷著臉拎著秦頌的後領將他拽走,“我怎麽不知道你這麽喜歡聽人牆角?”
秦頌從他的魔爪下掙脫,語氣中底氣全無:“我這不是關心衛副將的傷勢嘛,誰曾想你們話起家常來了。”
“瑺菱也受了傷,怎麽不見你去看看?”薑扇斜著眼問他。
秦頌隻當做沒聽見這話,他要是真去了瑺菱房裏,這家夥不把他生吞活剝了才怪,“你這是想通了?”
薑扇自以為沒露出破綻,畢竟他也是在來玉叟的第一天,翻來覆去苦思冥想了一個晚上才看清自己對瑺菱的心思,這才第三天就被人看出來了?他有些自欺欺人的問道:“就,這麽明顯?”
秦頌手中把玩著扇子,頗為得意的說:“你從早到晚,左一個瑺菱右一個瑺菱,眼神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衛副將是出了名的寵妹妹當然看出端倪了。”
薑扇斂了斂神色,故作鎮定道:“我與瑺菱青梅竹馬,多關心一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秦頌聽了冷哼一聲,“青梅竹馬怎麽了,照你的說法,我同瑺菱也是青梅竹馬,那宋指揮使也是自小在衛家軍軍中長大的,他與瑺菱也是青梅竹馬。”
“這不一樣,我與瑺菱之間的情誼自然不是你們能夠相提並論的。”
“是是是,我區區一文弱書生羸弱不堪,隻能拉開二石的弓,還被戰馬嚇得屁滾尿流,瑺菱自然看不上我。隻是我看那宋時銅對瑺菱是言聽計從,明明兩人軍職相當,他卻心甘情願的鞍前馬後,你呢,就會黏著人家,礙手礙腳。”
秦頌字字珠璣的戳他痛腳,哪兒疼往哪兒紮,可薑扇偏偏無法反駁,本打算裝聾作啞的糊弄過去,秦頌依舊不依不饒的。
“不過也是,你自小就愛圍著她轉,惹得她生氣不理你了,你就到我家來搬救兵,讓我從中調解。齊宣王是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你是有事衛瑺菱無事也衛瑺菱。”秦頌像是有一肚子苦水要倒似的。
“說夠了沒有,你兩次偷聽我牆角,我可還沒同你算賬,你再說三道四明日我就和衛大哥說讓你回騎兵營學馬去。”
秦頌本還想臊他兩句,隻得乖乖住嘴。讓他回騎兵營學馬,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兩人打打鬧鬧地朝著後廚找吃食去了,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了瑺堯的院子。
來人是沈秋實與其夫人鄒月露,身後還跟著他們臨出軍營前碰上的宋時銅,彼此打了招呼問了去處,發現同是都統府,他們便一道來了。
“這便是都城來的官家子弟了?”沈秋實對著身後的宋時銅問。
“是,那一身藍衣的是兵部薑尚書之子薑扇,另一個是刑部秦大人之子秦頌。”
沈秋實聽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將打量的眼神收回。
宋時銅快跑幾步,敲響了瑺堯的房門,“副將,秋實先生來看你了。”
房門被打開,衛瑺堯動作利落的給門外的沈秋實和鄒月露行了禮,“師父,師娘。”
三人進了屋,互相寒暄了幾句,見衛瑺堯已身體無恙皆放了心。
沈秋實望了望鄒月露,似是有些話張不開口同她說。
鄒月露一看便知他們這是有要緊事要商量,“你們說正事,我去後廚看看,給孩子們做點吃的。”
她前腳剛出門,宋時銅也坐不住了,腦海中回想著瑺菱在都統府藏酒的各個秘密地點,打了個招呼關上門拔腿就跑。
他氣喘籲籲地跑到後花園的一棵樹旁,搬起那塊沉甸甸的假山石,從地底下拽出一個上了鎖的木箱。四周環視了一番,確定沒被人發現之後,他摸出一把鑰匙開了鎖,將木箱打開。箱子裏整整齊齊的放了幾壇子醉白梨,宋時銅將每一壇酒上的標記都看了一遍,竟是發現其中混藏了一壇子撫月刀。
想起上次瑺菱偷喝了這酒後都統府的下場,宋時銅連忙把它放了回去,拿了一壇醉白梨,鎖好了箱子將假山石恢複原樣,他腳步匆匆的往瑺菱住的院子趕去。
做賊似的在房門口左顧右盼了一陣,他敲了敲門,等了好一會沒人應,宋時銅正想著瑺菱大概起不來身不方便開門時,房門被打開了。
孔清一手揉著眼睛一手扶著門框,呼之欲出的哈欠打了一半剛張開嘴,就被眼前的宋時銅嚇了回去。倉皇之下她砰地一聲又把門關上,撞的宋時銅眼冒金星。
聽到門外宋時銅的低聲痛呼,孔清才意識到自己撞到了人,“宋指揮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是我冒失了,嚇了孔小姐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