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他果然出手救你了
聞言,雲溪有些失落,那種突然有個人對你好,在你信任他的時候又毅然將你丟棄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好……我知道了,謝謝。”雲溪僅是難過了幾秒,又恢複了笑顏,反正夙清是侯爺,她隻是個繡娘,兩人本就沒有什麽過多的交集。
“那王爺那邊?”宮女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就跟他說,我不去了,我馬上要回驛館,不是,回雲府。”
“可是……好吧,奴婢這就向王爺通傳去。”
宮女無奈地歎口氣,拉開房門,臉色驟然一變,慌忙閃身躲了開去,房門外,幾名侍衛握著劍攔在房門口,筆直地劍尖齊刷刷地直指向屋內。
“你們這是幹什麽?”摔倒在地上的宮女爬起來,冷聲質問,不過站在門口的侍衛壓根就不搭理她,徑直進屋壓住了一臉莫名其妙的雲溪。
“大膽賤女,欺君罔上,奉皇上旨意,立刻將此賤女帶去問話,其餘人等休要阻攔,我們走!”
“哎?姑娘?”
“放開我?你們要帶我去什麽地方?”一路上,雲溪不住地掙紮,奈何被兩個大男人一左一右夾著,力氣根本就不夠使。
“自然是帶你去你該去的地方,哼,別白費力氣了,你現在是插翅難逃。”
“什麽什麽該去的地方?你們說是奉皇上口諭,我怎麽知道你們是不是騙子?亂傳聖旨可是殺頭的大罪!”她在皇宮裏直到現在,根本就沒有做過任何不敬或者不該的事,要說有罪,也僅僅是失儀喝醉了而已。
“哼。”那名走在前頭的侍衛隻是冷冷哼著,並不答話。
“喂?喂?我到底犯了什麽罪?快放開我!”雲溪掙紮著,幾人依舊壓著她,一致往大殿走去。
宴會已經結束,三三兩兩的宮人們收拾著剩餘的殘渣,殿內除了坐在上方滿臉怒氣的老皇帝,就還有……夙清?他不是已經回驛館了嗎?雲溪被人壓著從他的身旁經過,見他臉色也有些不好,兩人目光一對,皆有些複雜的情緒在裏麵。
“跪下!”侍衛手腕一翻,劍柄擊向雲溪的膝蓋,迫使她跪了下去。
“大膽雲溪,你可知你都犯了什麽罪?”老皇帝顯然氣得有些不輕,大約因為犯罪的人還是雲溪的緣故,氣得更是不得了。
“雲溪不知,但是不管是犯了什麽罪,都還請皇上明察,雲溪絕沒有半點的冒犯之意。”她要是知道自己犯了什麽罪,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稀裏糊塗地跪在這裏了。再者,她好不容易回到大昭,回到雲府,可不是為了回來犯罪來著的。
“來人,將那副刺繡呈上來。”老皇帝沉著一張臉看著跪在下麵的雲溪,走到這一步,他已經能確信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雲耀華的大女兒雲溪了,也隻有她,才敢這麽毫無懼怕地直視著他。
刺繡?
難道是刺繡出了紕漏?
負責跑腿的公公噠噠跑出去,沒一會兒就捧了一個長盒子進來,打開來,將那副刺繡拿出來平鋪在桌麵上,雲溪抬眼一看,正是她耗費將近一月繡的百鳳朝天圖。不過,現在眼前的這副刺繡應該也算不上什麽百鳳朝天了吧,也不知道是誰想要故意整她,原本好好的刺繡被人潑了一大片墨汁,烏七八黑地遮蓋住了刺繡原本靚麗的顏色,整副圖已經完全沒法入眼了。
“請皇上明察,這副刺繡是雲溪好不容易才繡出來的成品,雲溪又怎會將它毀成這樣呢?況且,雲溪雖不聰明,但是也絕非是個傻子,斷不會做讓自己掉腦袋的傻事啊!”
“刺繡就在此,從獻上來的那一刻直到方才才打開來,期間並無人去觸碰,若不是你做的,難不成是其他人做的咯?”老皇帝一把年紀了,腦袋可還靈光著,他要借這次機會徹底讓雲溪挫骨揚灰!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難為她不成,又想難為夙清他們嗎?
不可以!雲溪跪著前行幾步,神色嚴肅道:“皇上,既然那副刺繡到方才才有人碰過,說不一定是有人剛剛潑上去,或者不是故意的,但是不敢承認……”
“夠了!朕可以讓你好好看看,這墨汁到底是剛潑的,還是數日前就有的了!”
老皇帝怒氣滔天,揮手將桌麵上的那副刺繡掃到了雲溪的腳跟前,雲溪盯著看了半天,眼神中閃過茫然,不安,到最後的愕然。
這副百鳳朝天的刺繡上麵,墨汁早已幹卻,莫說是三日前,就算是十日以前的她也相信,所以說,這件事在南昌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夙清?
雲溪怔怔地轉頭看向夙清,向他投去詢問的目光,她不相信是夙清做的,他沒有任何的理由。可是,除了他,還會有誰。
揀著一個合適的時機,夙清終於緩緩開口,說:“皇上,依夙清看此事有些蹊蹺,就像雲溪說的,刺繡即是她繡的,那麽她就沒有任何理由再去破壞它,從而讓眾人都懷疑到她的頭上來,除非她一心求死,不過夙清覺得,她可一點也沒有想死的意思啊。”
“那夙侯爺的意思是……”老皇帝別有深意地問道。
“夙清沒有其它的意思,既然事出在南昌,那麽一切責任便由夙清來擔,與這個繡娘無關。”
“不,侯爺。”雲溪深感愧疚,就在剛才,她竟然還對夙清有所懷疑,可夙清呢,他卻自顧舍身替她開脫。
夙清朝她微微頷首,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老皇帝不會拿他怎麽樣的,除非他想為了一副刺繡挑起兩國的戰事。
“夙侯爺這又是何必呢,朕心裏很清楚,既然兩方是衝著和平來的,那麽就絕對不是你們的責任,依朕看,還是這個雲溪更為可疑啊。來人,立馬拖下去,杖斃!”
“杖斃……”雲溪愣愣地吞了一口唾沫,弄了半天,她總算是知道了,這老皇帝的一舉一動都是明顯想讓她死啊,那麽這樣一來,刺繡的事就說得清了,賊喊捉賊,惡人先告狀,著實可惡!
夙清臉色微微一變,大步上前,語氣有些焦急道:“皇上萬萬不可,眼下沒有半點的證據,繡娘也是一條人命啊。”
“夙侯爺……朕並未追究此事是否關聯到南昌已經很給顏麵了,所以還是請夙侯爺邊上坐下,隻管看著就成了。嗯?你們一個個還愣著做什麽?難道是朕的旨意不管用了嗎?”老皇帝有些溫怒,眼神卻漫不經心地睨了旁邊的夙清一眼,想要救這個女人?嗬,今天她必須得死!
“侯爺,不用再為我求情了。”既然有人一心想要她死,那她還如何能活?況且想要她死的人還是萬人之上的皇帝,隻是,她不明白,自己得罪了這個老皇帝什麽?
“雲溪,不要逞強,我相信不是你做的,所以你不能不明不白地就這麽死了。”這個傻女人,她難道就不會為自己多辯解兩句嗎?
雲溪搖搖頭,不是她想逞強,隻是她沒有能力為自己求得一條活路,“沒有想到,我好不容易回來了,卻要這麽快就死了。”念溪,她那個可愛的小侄女,還有那個,那個是她兒子的越兒,以後再也見不著了,好可惜,早知道怎麽樣她也應該和他們多待上片刻的,不過她死了,興許也還是會有人為她傷心的吧……
幾名宮人得令,立馬將雲溪五花大綁給捆了個結實,夙清隻能在一旁看著,想要插手卻又沒有任何法子,況且雲溪還一直在給他使眼色,讓他不要管,傅雲修呢?他為什麽還不來?
“皇上……”
“唉,夙侯爺不必再說了,朕會自行處理好此事的,處罰完這個繡娘,此事便才能一筆帶過啊。”老皇帝抬手阻止,他要說,他偏不讓說。
雲溪沒有掙紮,就這麽被人帶了出去,殿內突地寂靜了下去,在座的眾人皆是各懷鬼胎。
“住手!通通都給本王住手!”殿外突然傳來一聲爆喝。
“可是王爺,這都是皇上吩咐下來的……”
“返了你們,連本王的話都不聽了嗎?”
“王爺……”
啪啪啪幾聲,隔著老遠也能聽見有人被狠狠扇了幾耳光的聲音,聽到外麵的動靜,本是坐立不安的夙清著實鬆了一口氣,臉上的沉悶一掃而光,嘴角甚至還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來。
果然,片刻,傅雲修擁著雲溪快步走了進來,他臉上的擔憂明顯至極,甚至都忘了先替雲溪解開她身上的繩子。“皇上,敢問這是怎麽一回事?”
老皇帝在看見傅雲修的身影時,便錯愕了半晌,這才緩緩回過神來,懊惱不已,不過麵上還是裝作不悅道:“雲修,你未免也太沒禮數了,大殿之內,豈是你說闖就闖的,再說了,朕要處決一個人,還不至於要通知所有的人吧。”
“可皇上您不會不認識她是誰的,對吧……”傅雲修咬牙冷笑道,臉上一片陰霾。
“胡鬧,把人留下,你先退下去吧,過後朕會給你一個回複的,而眼下,這個女人膽大滔天,罪必處死,朕已經下旨了,沒有再可挽回的地步了。”
“如果說,我今日一定要帶她走出這個大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