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意外跌倒
等他們都各自寒暄過了,站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采香這才走到雲溪的身邊,想要拉她的手又怕她會無情地甩開,畢竟她已經忘記她們之間的主仆情誼了。
“小姐……”
果然,雲溪疑惑地看向她,采香見此,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耐心地解釋道:“小姐已經忘了采香,不過沒關係,采香慢慢跟你說。”
雲溪點點頭,是該理清一下家裏的關係了。眼前的女子,他夫君稱自己為姐姐,而她卻叫自己為小姐,好複雜的關係。
接下來,采香慢慢敘說著從前的過往,其餘人偶爾也會插上那麽一兩句,雲溪不時點著頭,這種感覺……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特別是在聽見她和屋裏的王爺有過一段很不一樣的過往時,更是驚異萬分。
“就是這麽多了,小姐,你可想起了些什麽沒有?”采香輕吐一口氣,滿懷希望地看向雲溪,見她搖搖頭,心情瞬間失落了下去。
“對了,把念溪帶上來吧,正好見見姨娘。”韓月朝外麵吩咐著,不一會兒,便有人領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上前來,雲溪定眼一看,正是在街上遇見的那個小娃娃,許是在家裏的緣故,現在的她可一點也不怕生,很快便嬉笑著和越哥兒玩做了一團。
“念溪,快來。”采香朝鑽到韓月懷裏的女娃娃招了招手,半晌,女娃娃才從韓月的懷裏滑了下來,采香拉過她的小手,指向雲溪,說:“那,這位啊是你的雲姨娘,念溪乖,叫雲姨娘。”
原來是她弟弟清遠的孩子,雲溪舒了一口氣,她還以為這個小女娃也是自己的孩子呢!
念溪抬頭看去,一眼便認出了雲溪是方才在街上送自己胭脂的姐姐,自然是喜笑顏開,露出八顆牙齒,甜甜地喊了一聲:“雲姨娘。”
“嗯,嗯……嗬嗬……”念溪,念溪,不難理解,或許是他們思其心切,所以給女兒改了一個叫念溪的名兒,寓意思念雲溪的意思。雲溪也沒有什麽見麵禮,想了想,摘下自己發髻間的珠花替念溪別在了她的腦袋上,這還是柳明風送給她的,禮輕情意重。
想起柳明風,緊接著便想起了還在驛館等著自己回去的夙清,雲溪豁地起身,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沒想到聊了一會兒外麵的天都已經暗下來了。
傅雲修見她突然站起身,下意識也跟著起身,急急忙忙問道:“怎麽了?”
“我要回去了,侯爺還在驛館等我。”
侯爺?男人?傅雲修怔了怔,心中的危機感“刷”地爆棚,他有些慌忙,卻還是按捺住性子,輕聲問道:“這裏就是你的家,若是你覺得不習慣,你也可以隨我回王府,去那什麽驛館做什麽?”
雲溪呡唇,說:“我還沒有回家之前,一直都在南昌國,這次我是隨侯爺一起來的,在此次的獻禮上,有我親手繡的一副刺繡,所以侯爺就帶著我一起來了,等明兒我隨他們一起進宮,麵見了皇上以後,我再回來。”
怪不得,他找遍大昭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著她的身影,原來她去了鄰國,傅雲修眉頭微皺,南昌屬於小國,不過地勢優利,物源豐盛,個個都是精兵,想要攻下南昌這座城池,不是難事也不是易事,往往得到一些,便會失去一些,相對於其它領土,南昌這塊寶地就帶了不少的刺,所以若是真的要攻打,折損自己的人也是在所難免的,再者如今國泰民安,大家都不想惹起戰事。
今年,恰好是南昌進貢的一年。
“既然如此,那我送你回驛館吧。”想到這些,傅雲修的心可以稍稍放下來,他倒是不怕那邊的人會對雲溪做些什麽。隻是,那個侯爺,著實讓人感覺到很蹊蹺。
“我可以自己回去,不勞你相送。”雲溪連忙拒絕,和這個曾經是自己夫君的人在一起好別扭,至少,至少得等她完全將他想起來以後,或許她才能坦然相待,眼下,還是暫時分開吧。
傅雲修明白她的心思,不過還是正色道:“你不記得我了也好,你完全忘記了也好,總之,我要護你的安全,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回去。”
“可是還有……”
“那些個下人我不放心,走吧,要回去就早些回去,不然天都快要黑了。”說著,傅雲修負手走在了前頭,跟在他身後的越哥兒也要走,還好韓月眼疾手快,一把將他給拽進了懷裏。
見此,雲溪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眾人,還有那個在韓月懷裏淚眼汪汪的小家夥,朝著眾人輕輕點頭,這才轉身跟了上去。
街道上,半空下著小雪,出門時,傅雲修特地讓人拿了一件披風給雲溪披上,以免她遭了風寒,雲溪縮在厚厚的披風裏,不時偷偷去看和她並肩走著的傅雲修。
真不可思議,自己覺得會和一個王爺有孩子?莫不是老天在逗她吧,不是說愛的最深的人,記得最深,她怎麽完全不記得這個人了?
“看了這麽久,有沒有想起我是誰?”
身側的人突然冒出一句,嚇了雲溪一跳,她結結巴巴回答道:“沒,沒有,或許……或許多看看就能想起來了。”
許是因為她這句呆頭呆腦的話,身側的人不自覺揚起了嘴角,又走了一段路,他突然說道:“溪兒,你變了很多……以前的你,眉宇間總是有化不開的愁,整天想這想那,精明到能扳倒一朝皇子,嗬,不過現在的你,看起來無憂無慮的,我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扳倒皇子?她以前有這麽能幹?雲溪狐疑地看過去,見他嘴角噙笑,一臉的淡然,看不出他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凡事坦然處之,有什麽好哭的?再說我又沒死,你可不許跟哭喪的一樣,膈應的慌!”
“嗬……你這點倒是沒有變,嘴巴還是淩厲得很。”傅雲修嗤笑出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好了,驛館就在前麵了,我自己過去吧。”
不知不覺果然已經走到了驛館門前,雲溪朝著傅雲修揮揮手,想了想,還是很生澀地說道:“謝謝你。”
傅雲修一怔,片刻笑了,他伸手想要拉過雲溪的手,不過卻被她很自然地避開了,他也不在意,隻是溫聲說道:“下雪了,晚上蓋好被子,等明兒一過,我便來接你回家。”
“嗯嗯嗯……”雲溪胡亂地點頭應道,轉身就要朝裏走。
“雲溪!”
雲溪暗自翻了翻白眼,轉身,揚起嘴角,“怎麽了?王爺。”
“沒什麽。”傅雲修笑了笑,他的笑很明媚,不同於夙清溫和卻沒有溫度的笑容,暖暖的,像冬日裏的太陽,他頓了頓,接著說:“隻是想要確認一下,你是真的。”
好奇怪的人,她不是真的,還能是假的不成?雲溪訕訕笑了笑,緩緩轉過身,趕緊逃離了背後那道熾熱的目光。
待她前腳一走,傅雲修的眼神驀地冷了下來,唰地轉身,朝著半空吩咐道:“傳令下去,片刻不離地保護她!”
沒有回複聲,隻有快到隻能瞧見影子的幾道身影快速地越過驛館上方,悄無聲息,沒有驚動任何人。
“雲溪姑娘回來啦,外麵天冷,趕緊進屋暖和暖和身子吧。”雲溪剛進屋,便有機靈的下人替她解下披風,恭敬地將她迎了進去。
“好,候爺呢?”
“候爺剛才身子不適,這會兒恐怕已經歇下了。”
“噢……”雲溪漫不經心地點點頭。那下人又貼心地問道:“雲溪姑娘還沒吃飯吧,我這就叫廚子給您燒幾道熱菜。”
雲溪點點頭,那下人便麻利地退了下去。
夙清身子不適?雲溪抬眼望去,中間的那間屋子還有燭火亮著,眨眼間,燭火下有一道修長的身影在晃動,隱隱約約並不是很真實。
沒過一會兒,熱騰騰的飯菜端了上來,走了一大段路也確實有些餓了,雲溪坐下來,夾了一筷子的菜,細嚼慢咽。
吃完後,雲溪叫人將飯菜撤了下去,起身理順皺褶的衣麵,慢騰騰上了二樓的客房,經過夙清房間時,雲溪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屋裏的燈火不知何時熄滅的,估計裏麵的人已經睡下了吧。
抬手剛碰上門栓,旁邊屋內突然響起一陣輕微地桌椅碰撞聲,雲溪的手停在半空中,愣了愣,轉身往旁邊走去。
“候爺?候爺?”輕聲呼喚了幾聲,裏麵沒有人回答。
剛才那下人說候爺的身子不適,會不會發生什麽事了?想到這裏,雲溪伸手去推那扇緊閉的門,很意外,門一推就推開了。
裏麵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見五指,雲溪先是站在門口試探了兩聲,見還是沒有人應聲,索性踏進了屋。
剛剛還有聲的,這才一會兒功夫便安靜了下來,好詭異。
深一腳,淺一腳,好不容易摸索到了床邊,伸手一摸,床上空無一人。
“候爺?”雲溪頓感不妙,慌忙就要返身去叫人,剛走出兩步,角落裏突然傳出一陣微弱的聲音,“我在這裏……”
是夙清的聲音!
尋著聲兒摸索過去,短短一路,不停地磕到桌角或者椅子,角落裏的人有些聽不下去了,歎了一口氣,好心道:“把燭台點上吧,小心摔了。”
“這時候還管這些做什麽,還是候爺您的安危更重要,候爺您沒事吧?”
“沒事,隻是頭有些暈。”
哪能沒事啊!若是普通的頭暈能坐在地上起不來嗎?
“候爺您別擔心,我馬上來扶您。”
“別……”
“啊……啊啊啊……”腳下一絆,似乎是絆著了一隻人腿,隨著一聲低沉的悶哼,雲溪失聲朝黑暗裏撲了過去。
沒有想象中的頭破血流,雲溪隻覺得自己的身子輕飄飄的落入一個懷抱,慌忙抬頭去,自己的嘴唇忽地貼上了什麽柔軟的東西。
那方才還伸手抓住她手臂的人也突然沒了動靜,身子十分僵硬。
不知怎麽的,雲溪的腦海裏滑過一絲很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