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有人想要殺了她
城內燈火通明,一片喧鬧繁華景象,離人群不遠處的一條小巷內,雜物堆放,無人經過,突然,一個沉重的物體“砰”地從一旁的屋簷上重重摔下,伴隨著一聲悶哼,儼然是個男人的聲音。
“咳……咳咳”他吐了口血水,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還沒站穩身子,眼前一花,麵前不知何時竟站了一個麵容清俊的男子。他臉一皺,心中更是苦不堪言,這人足足追了他幾條街,本以為自己武功也算不錯,卻不想遠在此人之下。“饒命啊,大俠!小的有眼無珠!不知那位姑娘的身份啊!”
男子目光一斂,長腿一掃,帶著七分勁道抬腿重重踹過去,看著他的身子如一片殘葉滑過空中,跌落在角落裏再沒了動靜,這才抱臂冷冷哼了一聲:“今日算你走運,死的痛快。”話一出口,正是驚玄的聲音。
適才燈會開始前夕,驚玄正暗中跟隨著雲溪主仆幾人,出門時,他敏銳地發現雲府外有幾道偷偷摸摸的身影,他略微思索下,依舊留在暗處按兵不動,隻要他們目前沒有任何威脅,他也不必露麵。隨著街上的人流越來越多,場麵變得擁擠不堪,那幾人終於開始有所行動,趁著雲溪抱著孩子且沒有仆人的情況下分別往她身側靠攏,那鼓鼓的衣袖裏不是刀便是一切可以致命的東西。
驚玄一眼便看出事頭有些不對勁,哪敢有所怠慢,趁著歹徒麵露凶光之際,手腕翻轉,飛出幾道暗器,正中目標。幾人悶哼一聲,身上皆是受了傷,但因身處人群中,幹得又是見不得人的齷蹉事,自然是不敢多言,知道有人在暗中保護雲溪,當下眼色一對,躥進人群中逃之夭夭。
見幾人想要逃跑,驚玄命令其它幾名隱衛追上去,再留下去身手較好的另外幾名隱衛繼續保護雲溪的安危,自己也飛身追了上去。隻可惜他行事一向果斷,再加上有人想要對主子身邊的人下手,他心中早已忘了應該先追查此人的來曆,是聽從誰人之手?幾招便將此人打了個魂飛魄散,此時再覺得懊惱也都是無法了。
還是回去知會主子一聲。驚弦心中沉思,這事關係到雲溪和小主子的安危,如若查不出來是誰搞的鬼?那麽今日的事就會一次又一次的發生。
第二日一早,溫暖適宜,屋外的白雪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銀白透淨的光芒,相府後花園內,李媚妝容精致,一身華服悠然散步於池邊上,池裏的錦鯉一點也不怕人,軟綿綿地遊向她的腳跟前,久久不願離去。
聰慧的小丫鬟遞上喂魚的渣屑,李媚捏起少許灑進池裏,看著魚兒爭先恐後地搶奪食物,嘴角上揚,環望了四周一圈,心中長長舒了口氣,覺得今日的空氣比往日清新幹淨了許多。
李媚心情大好,抬手扶了扶發髻間的步搖簪,朝著前頭的假山繼續走去。她的身後傳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秀兒匆匆忙忙跑上前來施禮道:“小姐。”聞聲轉身,李媚見秀兒這副慌亂的樣子,眉頭一挑,隱隱覺得不是什麽好事。
果然,秀兒緩了口氣,看了其它丫鬟一眼,湊近李媚的耳邊小聲說道:“小姐,昨兒去的人任務失敗了。”
什麽?李媚桃花眼一瞪,胸口一陣起伏。秀兒知道小姐定是生氣了,連忙後退一步,垂首不敢作聲。
嗬……雲溪你真的是命比天大啊!袖中的玉手緊緊握成拳頭,李媚目光愈加陰沉,她突然想起上次在街上收拾雲溪那個賤人時也有人暗中相助,想必,這次也是一樣,看來她得好好想想對策了。隻要雲溪活著一天,李媚她就難受一天,當日不過是借些銀兩都不肯給她,害她從建幽一路回到大昭,就差沒有跪地沿街乞討,這筆賬她會好好和雲溪小賤人一筆一筆算清楚的!
“行了,都下去吧,一群沒用的廢物。”李媚煩躁地揮揮衣袖,眼不見心不煩,幾個小丫鬟不敢逗留片刻,生怕礙了主子的眼,立馬飛也似地遠遠離去。
雲溪身後相助的人非富即貴,她隻是孤自一身,僅憑一人之力似乎是很難扳倒雲溪,得尋處好的靠山,能省去她一半的力氣。不過相府中的女眷大多頭腦簡單,隻會整天窩裏鬥來鬥去,與這些人為伍簡直就是作死,免不了日後還會被她們拖了後退。而李柔,兩人之間的關係不近不遠,但是一朝一夕能拉她上船也不是個容易的事,更何況她現在隻顧著自己的兒子,哪有心思陪她鬧騰。
嗯?她想起後日宮裏會舉辦一年一度的盛宴,到時會邀請朝中所有臣官出席,而家眷也可以一道前去,這樣一來,倒是個不錯的機會。想明白了許多,心中也有了主意,李媚的心情總算是好些了,喘了口氣,麵上浮現出一絲若有若有的笑容來。
“溪兒,後日宮裏會有一場盛天宴會,你抱著孩子也隨爹和娘一起看看去吧。”雲溪房內,韓月逗著越哥兒,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屋內炭火正旺,暖意十足。
最後一道針線落下,雲溪手裏的一副梅花落雪圖便已全部繡成,聽韓月提起什麽宴會,她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做自己的事,笑道:“我都是生了孩子的人了,哪有什麽心思去啊,再說越哥兒大了,性子也越發皮了,帶著他去難免有些招架不住。”
“嘖!”韓月嗔了一眼雲溪,語氣有些急了,說:“你不去,總要讓孩子見見他爹才是。”傅雲修?雲溪愣愣抬頭,也對,傅雲修來了幾次,總是趁著無人的時候來,離去的時候也無人曉,韓月自然是不知道,還以為越哥兒和他爹未曾見過。
“我……”說到越哥兒,雲溪有些遲疑了,她可以不見傅雲修,可是孩子不能總是看不著爹啊。“好吧,女兒聽你們的便是。”雲溪埋頭,喏喏道。
聽見雲溪答應下來,韓月總算是笑開了臉,她是為了雲溪著想啊,都是做娘的人了,可是夫家卻是個來無隱去無蹤的人,雖說她知道現在有些事還沒有穩定下來,但是見雲溪每日一個人帶著孩子,身邊又沒個值得依靠的男人,她這心,難受得不得了。
皇宮……雲溪的思緒漸漸飄遠,那是她上輩子以及這輩子都不想再踏入的地方,自古皇牆內,女兒情傷,哭斷腸的人幾多不絕,不僅要努力爭奪夫君一點點的關愛,還要費盡心思保全自己的性命,以免遭人陷害喪命,皇宮……就是個吃人不留渣的地方。
還好,這一世,她離那萬丈高牆遠遠的,不會再重蹈上一世的悲哀,也不會再受盡欺辱與背叛,隻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她有了越哥兒,父母也健在,實在沒有什麽東西還能比得上如今的一切了,她要好好的活,不惜一切地活下去!
“越兒,後日我們就能看到爹爹了,開不開心喃?”雲溪低下頭去親了親越哥兒,越哥兒被她親得癢癢的,又不會說話,隻是朝著娘親咯咯笑著。見此,雲溪也忍不住笑了。
時間轉瞬即逝,一大早,韓月便精神抖擻地來到雲溪的屋,進門一看,見雲溪衣衫薄薄,長發披肩,正悠閑自得坐在床上陪越哥兒玩耍,拍拍大腿哎喲道:“我的乖女兒,你怎麽還沒準備好啊?你爹都在大門口等著了呢!”
雲溪聳聳肩,本就沒將今日的宴會放在心上,所以一不留神就起晚了些,見韓月還在不停地嘮叨,隻得投降臣服。韓月從她手裏抱過孩子,替他穿戴好衣服,又喚來襲玉和采香倆丫頭合力伺候雲溪,總算在離宴會還有半個時辰的時候收拾妥當。
還是和往常一樣,即使是奔赴皇宮宴會,雲溪依舊喜歡淡裝素衣,一身淡藍霓裳,隻用一根白色絲帶束好頭發,其餘散落在肩頭的發絲,就任憑它們墜落隨風飛揚,未施粉黛,朱唇不點而赤,幹淨的臉頰上總是掛著處事不驚的笑容。
隨著馬車一路的顛簸,雲溪閉眼小憩中,越哥兒交給韓月照看著。一路上韓月和雲耀華偶爾說上幾句話,顯得寧和又溫馨。
馬車一頓,隨後停止不前。雲溪睜開眼,知道是到了,撈起車簾看去,馬車穩穩停在皇城門口,前頭還排了三四輛馬車,想必是其餘官員家眷。身穿裘甲的侍衛挨著上前查看,待一切無疑後,方可放行通過。
宴會設在皇宮後花園,偌大的後花園要不是有專門的小太監領著,雲溪非走丟了不可。待他們一家子到達宴設地點時,來來往往的人已坐上了自己的位置上去。雲耀華在朝中官職不高,所以席位被安排在了右側比較靠後的地方,不過正巧了雲溪的心願,在她看來,離得遠些,好喘氣兒。
前方正中央擺放著一隻金龍雕花椅,椅子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墊子,不用想便知是皇帝老兒的座位了,而在他旁邊緊挨著的地方,赫然放了把同樣精致大氣的椅子,上麵的軟墊上繡著紫色麒麟,雲溪眯眼一看,絲線竟是由天山上三千尺寒洞中玉雪蠶吐出的絲製作而成,世間的量是數一數二,十分珍貴。好大的架子!雲溪不禁對這個席位的人有些好奇,不由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