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章 誰算計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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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銀劍知道有詐,揮動寶劍就要殺人,卻見手中的男子驚呼一聲:“清顏公主,請饒命!”銀劍身子一顫,清顏乃是長公主的閨名,無論是宮中還是軍中,知曉這閨名的人少之又少。
清顏手臂一揮,將酒撒向假格日臉上,頃刻之間露出一張熟悉的麵容。“雲千尋!怎麽會是你!”
如果現在的人才是真正的雲千尋,那進入軍營的……
是假的,是北涼國派去的細作。
清顏想到此,拳頭緊握:“乞顏格日,你的卑劣真是不敢恭維啊!”
真沒想到雲千尋竟被格日抓住,三年已過,他還是認定她與雲千尋有私情。他殘忍的將她霸占身邊,不許她心係旁人,而他呢卻妻妾成群。格日是想利用她之手,親手殺掉雲千尋,差一點她要要了雲千尋的命,她不擔心多殺一人,可卻不想殺千尋。
格日騎著馬背,麵含盈盈笑意,道:“月亮,近來可好?”
他一直躲在暗處,觀察著涼亭裏的一切。看她將銀簪插入酒盞,這樣的舉動深深刺傷了他的心,原來她不信任他。三年後的相聚,她竟半點不給他情麵,將他的一番苦心踩在腳下,就如她當年的逃走。
格日道:“月亮,你是否忘了,要解你身上的相思散,非本王不可。”
清顏冷冷的望向他,眸子裏全是寒冰,與今晚的月還要冷漠,恨不得立馬將他殺掉。過往的點點滴滴,是潰堤的壩,洪水泛濫不可阻擋。
格日緩緩移來,細細地打量著,相別三年,他沒有一日不曾憶起她,再相見,是她的恨,他的相思之苦。
她用了三年來讀懂他,他的為人、他的性情、他的喜怒,她仿佛已經牢牢地握在手掌。
“你第三次成功了,乞顏格日,我恨你!”她快速地拔開寶劍,明晃晃地寶劍一橫。
她要自殺,隻為不再落到他的手裏。他就如此令她厭惡?
格日身子一掠,快速近身,正欲奪劍,然,一直鑽心裂痛傳來,低眸時那柄厲劍已經紮入他的左腹,無聲無息,快如疾風。他明明記得那長劍就橫在她的脖頸,隻那麽靈巧一轉,本是她自己的脖子,卻成為他的腹部。
清顏身子一退,得意地冷笑著,這不是笑,他曾記得,她是一個單純的少女,可是這樣的笑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他看不懂,這是笑還是在得意,還是為長久以來的積怨而釋懷。
“殿下!”有人高呼著從周圍飛奔現身。
她就知道,這相約不會如此簡單,原來他竟在這周圍布下了如此多的暗衛。如果不是她花了三年的時間來看懂他,或許又會敗得極慘,而這一次,當她將喂毒的寶劍紮入他的體內,她就已經手握了勝利的權柄。
暗衛從四麵紛湧而至,清顏主仆已被團團圍於涼亭:“乞顏格日,別以為隻有你的天鷹堂才善毒藥。三年前,本宮令巴蜀唐門配製天下最厲害的毒藥——‘七斷魂’,可以是七刻鍾、七個時辰,也可以是七天,此藥見血入侵,若想活命,你就跟我走,哼——”
她笑,為自己的得手,也為自己的英明決斷:居然沒有推上解藥,倘若這劍橫架自己的脖頸,或許七刻鍾之後喪命、斷魂之人就是她自己。
這是笑嗎?為何他看在眼底,竟有無邊的驚慌,這不是他曾經愛過的女子。她是那樣的清純、美麗、溫婉……而麵前的她,隻是一個妖嬈而狠毒的女子,為了致他於死地,不惜以自己的安危為餌。
格日捧住腹部,顧不得鑽心裂肺的痛,任血泉肆意流泄:“你恨我?”
是,她的恨暴露得如此張狂,她甚至不屑用丁點的掩飾。
清顏斂住笑意,眉宇微顰:“恨?我恨不得飲了你的血,挖出你的心。罷了,我不要看你死在我的眼前,你走吧,回去料理你的後事,安頓你的兒女嬪妃……”
她轉過身去,看著一臉驚色的雲千尋。既然格日中毒,她就不會死。
此刻的格日方才回悟過來,道:“你根本沒有中毒?”
“是,我哪有這麽傻,親自飲下軟筋散與帶血的相思散。格日,因為我從來就不相信你。你騙了我多少回?”“我們說好了,隻要我助你痊愈康複,你就放我回峨眉,可是你……對我做了什麽?好,你不放人,我自己逃走總可以吧?可你竟用卑劣的手段將我劫回北涼……”
“月亮,那是因為我愛你。”
我愛你,因為此他就可以任意傷她。
“你雖治愈我的腿,卻偷走我的心。你竟然在我愛你近乎瘋狂之時,說你從來不曾喜歡過我……月亮,為什麽?為什麽要我愛上你?”
她不要聽,她更不允許自己有半分的心軟,對別人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
清顏厲聲道:“你可以選擇負傷而逃,但你必活不過七日。還可以選擇隨本宮回南越軍營。”
心傷的痛,遠比左腹上這紮入的傷口痛上十倍。當他愛得瘋狂時,卻是她瘋狂的恨,他們都是一把烈焰,一把要將自己毀滅為塵灰也要燒毀彼此的烈焰。不同的是,他是愛,而她則是恨。
誰也沒有掩飾彼此的情緒,都赤裸裸的表白,可任誰聽了,都隻有心痛。
他可以表現出相聚的歡欣,可這歡欣的背後卻是他的隱謀。
她也可以表現得淡漠,淡漠之後卻是她的狠絕。
清顏道:“回營!”
三人尚未上馬,十餘名暗衛已經包圍其間,清顏目光冷厲:“不想死的就閃開?要麽我死,要麽這些人一起死。本宮早就料想此次凶險,又怎會笨到把解藥帶上,一個會搭上自己性命的人,會帶解藥麽?”
格日以為,自己定會抓住她,可自己卻意外的受傷中毒,他相信她的話,這樣的傷他受過多次,卻是從未有過的疼痛,定是中毒了。她要他死,而他卻想她活著,若是抓住她,他若死了,她必定活不成。
“讓她們走!”格日滿頭大汗。
人群退讓出一條道,清顏走近馬背,縱身一閃,上了馬背,策馬揚鞭,頭也不回地馳出胡楊林。
身後,傳來格日那痛徹心肺的厲呼聲:“月亮,你就如此恨我?”
她沒有回話,隻有消失在夜色之中的一抹背影,如夢似幻,從來不曾想過,她竟然還活著。
為了逃離他的身邊,她不惜裝瘋,裝得那般像,還騙過了所有的人。
“殿下!”兩名暗衛快速扶住了格日。
一陣鑽心的裂痛傳來,似要把他的五腑內髒一並攪碎,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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