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煙霧重重
何瑾誠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那件衣服,確實是楊倏琳交給慕容妙月的不假,可是為什麽隻有慕容妙月中毒,可是楊倏琳卻一點事情也沒有?
從小就經曆了後宮的這些醃臢事的何瑾誠,一下子就猜到了,那毒或許就是如同慕容妙月那個侍女說的一樣,是楊倏琳為了報複慕容妙月,而在衣服上事先做好了手腳,就等慕容妙月上鉤。
可是至於為什麽楊倏琳沒事,何瑾誠也說不清楚,就像眼前這人究竟是怎麽知道自己喜歡在午後前往章台宮一般,就像知道自己喜歡在喝茶的時候放上什麽東西一般,楊倏琳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讓人捉摸不透,就連何瑾誠,也說不清楚楊倏琳究竟還有沒有什麽是瞞著自己的。
想到這裏,何瑾誠就覺得心裏不舒服,悶悶的,像是有什麽東西堵著靜待著什麽機會就要噴薄而出,何瑾誠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坐在這個位置上,有些東西,一輩子都不能去想。
何瑾誠看著床上的人那異常脆弱的樣子,喝過禦醫配好的藥,今日通紅的臉色已經消退,如今整個人都是煞白的,白皙的肌膚甚至像是要消失一般。
何瑾誠像是著了魔,伸出手,就要觸上楊倏琳蒼白透明的臉頰,可是卻又像是觸了電一般,驀地收回。
何瑾誠似乎是受了驚,急忙將手收了回去,就著打開的窗子,匆匆離去,在漆黑的夜幕中隻留下一個淡淡的影子。
沒有關上的雕花木窗無聲地洞開著,默默的傾訴著這沒有人看見的一切的發生。
“唔……”
楊倏琳像是做了什麽噩夢一般,渾身猛地縮起,像是在躲避著什麽,嘴裏不斷地呼喊著什麽。
“何瑾誠……何瑾誠……不要……不要……”
“娘娘?”
錦繡睡在外間的榻上,聽到裏間的聲響,立刻就醒了,匆匆的趕到楊倏琳的床邊,看著滿頭大汗的楊倏琳,眼中滿是心疼。
“娘娘,沒事了,沒事了。”
錦繡一邊安撫楊倏琳,又用手握著楊倏琳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輕聲安慰,知道楊倏琳再一次平靜下來。
感受到一陣冷風從自己的耳邊刮過。
“這木窗是什麽時候被打開的?”
說著,錦繡就將木窗再一次關上,看了一眼重新陷入沉睡的楊倏琳,出了寢室。
很快雲煙閣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而皇宮另一頭的延華宮,確是熱鬧非凡。
“滾,給本宮滾!”
隨著尖銳的叫聲,還有稀裏嘩啦的瓷器摔碎的聲音,慕容妙月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幾欲暈倒,不過是一小會,自己的臉就變成了這幅鬼樣子。
隻見鏡子裏的人已經沒有半分之前美麗的容貌,隻看見鏡子中的人,一張臉上已經看不到五官,整個臉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疙瘩,整張臉泛著詭異的紅色,異常的可怖。
也怪不得慕容妙月一看鏡子中的自己就尖叫一聲,並且揮手打碎了鏡子了。
“來人,來人,再給本宮換一麵鏡子!”
慕容妙月尖叫著,又再一次命令站在一旁的侍女去那一麵完好的鏡子來。
那侍女打著顫,往後退了一步,看著慕容妙月的樣子,眼中有幾分畏懼,將目光投向了一邊的淺夏。
“還不去給娘娘換一麵鏡子!”
淺夏厲聲喝道,急忙扶著幾欲瘋狂的慕容妙月,輕聲勸慰。
“沒事的娘娘,隻要皇上找到凶手,就一定能找到解藥,娘娘一定會美貌如初的。”
淺夏說著,接過那侍女拿來的雙枝繞花銅鏡,又遞給了慕容妙月。
“娘娘,你看,不過是些可怖的疙瘩,終有一天會消退的。”
“真的嗎?”
慕容妙月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立刻追問,眼睛炯炯的盯著淺夏,那模樣,若是淺夏口中吐出一個不字,就要咬斷淺夏的喉嚨一般。
“娘娘,是真的,奴婢哪裏敢騙你呢?”
言罷,慕容妙月這才消停,在淺夏的哄勸下進了內室之中,讓淺夏服侍自己洗漱入寢。
淺夏看著終於睡過去的慕容妙月,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揮手將隨侍一旁的侍女們帶到了外邊。
“你們給我記好了,娘娘沒有恢複過來之前,娘娘想要做什麽,誰也不準攔,由著娘娘來,隻要娘娘高興就好,若是有人敢對我今日的話陽奉陰違,那我休怪我不客氣了。”
淺夏滿意的看到所有的宮人應諾,自然也沒有錯過他們臉上的恐懼,接著又話鋒一轉接著說道。
“不過,若是這幾日能夠逗得娘娘歡心的,自然也會有賞,到時候由我做主,早日給你們找一個好人家,也是可以的。”
這話一落,所有人的臉上都閃過一絲喜色,驚喜的看著淺夏,眼中的恐懼也沒有之前那麽的明顯了。
淺夏滿意的點頭,果然隻有利益,才能讓這些人服服帖帖,她揮手將這些人散去,想了想,回房給興平候府去了一封信。
興平候府。
“小姐,我們今日……”
畫秋看著眼前一身男子打扮的小姐,心中十分的糾結,前些日子才被侯爺說了一頓,今日小姐又要自作主張的出府,還是穿著一身男裝,不要侍衛尾隨,小姐自從醒來之後,就一直如此大膽。
“廢話少說,畫秋,你就說吧,究竟和不和本小姐出去,若是不出去,那你就留在府中,本小姐一人出去就是。”
慕容妙玉搖了搖手中的扇子,開始威逼利誘自己身邊的小侍女。
“可是,小姐,萬一這出府遇到點什麽事情,那——我們還是帶上侍衛吧!”
畫秋猶猶豫豫的,若是慕容妙玉出了事,那可怎麽辦?
“我是不會帶上侍衛的。”
笑話,若是帶上了侍衛,她去了哪裏不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了興平候那個便宜爹了嗎?這個絕對不行,沒有的商量!
“你就自己看著辦,是和我一起去還是要你家小姐我一個人出去!”
“可是,可是……”
畫秋依舊十分的猶豫,沉默了一會,聲音低的像是蚊子一樣說道。
“小姐,這次出去,能不能不要去上次那種地方啊?”
“哪種地方?”
慕容妙玉看見自己的侍女臉色通紅,就要將頭埋到地下去了,就起了逗弄之心,搖搖自己手上那把玉骨鑲金填畫扇,不懷好意的問道。
“就是,就是——上次的那種地方。小姐若是在如此戲弄奴婢,奴婢可是要不依了。”
畫秋跺跺腳,實在是沒有勇氣將那幾個字說出來。
“行了,本小姐不會帶你到那種地方去的,今日是寧王約了我,我們去小西湖泛舟去。”
慕容妙玉一見畫秋這幅樣子就知道自己不能在逗弄下去,立刻換了個說法。
“真的?”
畫秋狐疑的看了慕容妙玉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家的小姐今日這麽聽話。
“是真的,是真的。”
慕容妙玉做投降狀,又引來畫秋一頓好說。
“小姐,你不能這樣,你是興平候府家的二小姐,當今順貴嬪的妹妹,怎麽能做出如此粗鄙的動作?”
看著畫秋一臉小老頭的樣子,慕容妙玉立刻投降,拉著人一步也不停的出了府。
小西湖。
雖已是深秋,可是此刻的小西湖卻別有風味,微風拂過湖水,在湖上掀起陣陣漣漪,微涼的水汽浸濕衣袍,讓眾人覺得衣袍上有幾分沉重,倒是有了幾分深秋的味道。
“來了?”
趙沱看著一身藍色紋繡白竹的長袍,緩緩向著自己走過來的慕容妙玉,一時間有些失神,當下就覺得自己真是撿到了。
眼前的人小心的邁著步子,微涼的秋風吹在慕容妙玉身上,顯得慕容妙玉原本就纖細的身子更加的瘦弱,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讓趙沱有些動容。
“怎麽就自己來了,侯府的侍衛呢?”
趙沱急忙迎上去,隻看見眼前人淺淺一笑,回答道。
“誰說的隻有我一人,還有畫秋呢?”
說著,慕容妙玉就回過頭去。
“畫秋,你還不快點,你家公子我可是已經到了。”
“小……公子,你怎麽那麽快,等等奴婢啊!”
畫秋一邊喊道,一邊奮力的向著慕容妙玉的方向趕來,一張小臉通紅,還不斷的喘著粗氣。
“你怎麽那麽沒用,本公子可是比你快多了!”
慕容妙玉開始打趣畫秋,趙沱看著有趣,跟著說道。
“畫秋不過是個弱女子,能跟到現在,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誰說的是女子就弱了?我可告訴你,誰說女子不如男?”
慕容妙玉聽到這話,狠狠的皺皺眉頭,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人類,在現代,很多事情都是男生做不到而女子能夠做到的,咋然一聽趙沱的說法心中就有幾分不快,立刻就反駁道。
“是是是,公子說的都對。”
趙沱說著,還頗有深意的看了慕容妙玉一眼,弄得慕容妙玉臉色一下就變得通紅,狠狠的瞪了趙沱一眼。
“好了,我們上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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