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事變
何瑾誠端起手邊的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口,對一邊的李誌吩咐。
“你去坤寧宮將皇後娘娘請來,還有排雲殿的秦貴嬪,長安殿的嫻嬪,統統給朕叫過來!”
何瑾誠臉色鐵青,看來這後宮之中是應當好好的整治一番了。
沒過一會兒,皇後,嫻嬪,秦秋月都齊齊到了景合宮,看到跪了一地的侍女太監,都十分的驚訝,尤其是顏如玉,何瑾誠除了必要的時候,已經許久沒有召見與她,可是今日卻急著將自己召過來,莫不是出了什麽大事?
當顏如玉看到這一地的侍女太監,心中的猜測也被證實了幾分,景合宮,能讓何瑾誠如此動怒的,恐怕也隻有今年新進的那位柳良人了吧。
壓住心中的好奇,眾人齊齊落座,按著位分,坐在了何瑾誠的左右。
林挽月一看,宮中這幾個掌著實權的人都到了,可是卻獨獨不見了慕容妙月,難道這次是慕容妙月又做了什麽事情不成?
“皇上,為何不見慕容姐姐?”
林挽月柔柔弱弱的問道,一副欲休還止的樣子,手上的掐絲鐲子互相敲擊,發出悅耳的聲音。
可是何瑾誠半點欣賞的心思也沒有,隻是皺著眉頭,冷冷的說道。
“順貴嬪中毒了,柳良人也中毒了。”
“嘶……”
四周響起一陣抽氣聲,順貴嬪!那可是帶掌鳳印的順貴嬪娘娘,興平候府的嫡長小姐!居然在後宮之中中毒了,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啊!至於楊倏琳,誰又不知道她是何瑾誠的新寵,說不得假以時日,就是另外一個慕容妙月,這可是宮中近來風頭正足的人,究竟是誰如此大膽?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作為六宮之主,顏如玉打破了眾人之間的沉默,率先問道。
“不知。”
想到這裏,何瑾誠的臉色更加難看,原本以為楊倏琳是個好的,沒想到居然也跟著變成了如今的樣子,看來,母後說的不錯,這後宮就是一個大染缸,隻要進來了,就沒有幹幹淨淨的出去的人。
“責令皇後協同秦貴嬪,嫻嬪,徹查此事,三日之後,朕要看到這件事清清楚楚的放到朕的案前!”
張萱雪臉色一變,論份位,嫻嬪並不比自己高,可是皇上並沒有讓自己協同測查這件事,說明皇上分明就是不信任自己的,張萱雪的眼中意思暗沉閃過,在場的誰也沒有看到。
隻有林挽月幸災樂禍的瞄了一眼張萱雪,這人是在景合宮出的事,這次恐怕張萱雪也難以逃脫了吧。
林挽月心中暗喜,口頭上稱是心裏早就開始算計要怎麽將這盤髒水潑到張萱雪身上了。
在場的人都打著自己的小心思,隻有顏如玉等何瑾誠說完,才輕輕的問道。
“不知道柳良人現在究竟怎麽樣了,可有大礙?”
顏如玉不偏不倚,伸手攏了攏自己的鬢發,又接著問道,“順貴嬪呢?可有差遣禦醫前往看望?”
“兩人都沒有性命之憂,隻不過……順貴嬪那邊……恐怕是有些麻煩了。”
何瑾誠從來沒有這麽滿意過自己的皇後,將情況說了一遍,便徑自離開。
“依我看啊,這形勢是再再清楚不過了,分明就是那柳良人記恨順貴嬪上一次為難與她,在那衣服上動了手腳,至於那柳良人,估計就是有些人看不過他人得寵,暗自下了黑手罷了,畢竟這景合宮,還不是有些人說了算?”
林挽月晃動著自己手上的掐絲鐲子,發出悅耳的響聲,笑得很是愉快,說完,還看了一眼緊緊的皺著眉頭的顏如玉。
“怎麽皇後娘娘,你說臣妾說的對不對?”
“你休要血口噴人!”
張萱雪一聽林挽月這話,分明就是將楊倏琳身上的毒歸咎到了自己身上,楊倏琳身上的毒可是讓皇上記恨萬分的畫胭脂,若是這項罪名被坐實了,她可就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我豈會如你一般愚蠢,在自己的地盤上做這種事情,莫不是要告訴所有人這是我做的嗎?還是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私下克扣長安殿中妃嬪用度?”
張萱雪狠狠反擊,心裏十分的清楚,無論怎麽樣,這件事都不能歸咎到自己身上,否則說是萬劫不複也不足為過。
“你——”
自己做的事就這樣被人捅了出來,林挽月頓時覺得顏麵無光,正要狠狠的罵回去,忽的一笑。
“皇後娘娘,反正臣妾覺得這雅貴嬪脫不了幹係,你以為呢?畢竟皇上可是將這件事交由我們三人一同徹查啊。”
說完,還得意的看了張萱雪一眼,示威的意味十分的濃重。
眼看著張萱雪就要沉不住氣,顏如玉就冷喝一聲。
“夠了,皇上既然將這件事交由我們,那我們就不能有失公允,雖然柳良人是在景合宮出的事,可是誰也沒有證據說這毒就是雅貴嬪下的,你們今日就先行退下,明日到我的坤寧宮來。”
顏如玉極少參與妃嬪之間的爭奪,現在一發話,縱然是萬般的不願意,眾人還是依言紛紛離開景合宮,不在提起方才林挽月挑起的話頭。
眼見著眾人走遠,張萱雪即刻向顏如玉道謝。
“今日之事,臣妾謝過皇後娘娘。”
“罷了,本宮也是遵從聖命罷了,你若是要謝,就去謝皇上吧。”
顏如玉並沒有承情,反倒將事情推到了何瑾誠身上,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
“若是柳良人之事與你有關,本宮絕不會姑息與你。好了,梅芯,擺駕回宮。”
留下這麽一句話,顏如玉沒有再看張萱雪的表情,就讓自己的侍女扶著自己緩緩的往景合宮外而去。
張萱雪看著顏如玉的身影漸行漸遠,嘴角的笑容也漸漸的收起,手中的錦帕被死死的捏緊,臉上的表情一子就沉了下來,一邊的墨色急急的走向張萱雪將她扶起,關切的問道。
“娘娘,你沒事吧,那林挽月實在是仗勢欺人,太過於囂張來了,可是柳良人那裏……”
墨色說著猶豫的看了一眼張萱雪,看著她陰暗的臉色,一時間也說不準。
“沒事,這段時間我們還是小心些為好。”
張萱雪看著一旁愣神的錦繡,換上了些許溫和的神色,說道。
“今日之事,是本宮的不對,可是那毒,確實不是本宮下的,還望你待會告訴你家娘娘,等柳良人醒了,本宮再過來看她。”
錦繡看著眼前的張萱雪,也拿不準張萱雪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畢竟,今天自家娘娘出事的時候,隻有張萱雪在場。
這下隻是淡淡的點頭,用有些戒備的眼神看著張萱雪,輕輕的躬身行禮。
“多謝娘娘的關心,等我家娘娘醒來,自然會轉告我家的娘娘的。”
“若是如此,那自然是好的,那本宮就先行離開,讓你家娘娘好生修養為好。”
說著牟陽於馨就示意墨色將自己扶著,緩緩的出了雲煙閣的大門。
眼看著離雲煙閣越來越遠,墨色四處看了一番,發現並沒有其他的人,;這才放緩了腳步,說道。
“娘娘,那慕容妙月那邊?”
墨色的語氣中全是試探,似乎是知道不少的內情。
“不必管她,慕容妙月在宮中橫行多年,也是到了讓她好好的受受教訓的時候了,我們回去,沒有必要的事情,就不必出宮了。”
“是,娘娘,那大人那邊?”
“這段時間也不要聯係了,等到這一切過去了再說。”
張萱雪淡淡的吩咐,哪裏還有之前的半分驚慌不忿,臉上隻有一片淡然,仿佛這件事並沒有給她什麽影響一般。
“恩,那我一會就吩咐下去,娘娘還是回去好好的歇息吧。”
張萱雪淡淡的頜首,兩人不在言語,慢悠悠否認朝著景合宮的方向而去。
雲煙閣。
錦繡跪坐在床前,手中拿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正在努力的給楊倏琳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可是楊倏琳已經昏迷,喂進去的藥也是漏了一半。
錦繡皺著眉頭,將一碗喂完,有拿來一碗,知道足足給楊倏琳喂了一碗藥進去這才停下來,至始至終,楊倏琳根本就沒有蘇醒的跡象。
錦繡有細心的楊倏琳擦了身子,最後掩好被角,這才緩緩的退了出去。留下楊倏琳一人。
就在錦繡退出去不久,一旁的雕花窗邊就傳來了聲響,那沉重的木窗被人緩緩的推開,一個人靈巧的一翻,就進了楊倏琳的寢室之中。
來人一身玄色的對襟長袍,上麵繡著暗金色的龍紋,一雙劍眉斜入雲鬢,容貌迤邐,不是白日裏頭也不回的離去的何瑾誠又是誰?
隻見何瑾誠緩緩的走進楊倏琳的床邊,可是在離著床邊不過幾步的距離的時候,就不在靠近,反而是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看著昏迷不醒的楊倏琳。
何瑾誠的心裏十分的矛盾,原本今日楊倏琳中毒,他的心中是有幾分憐惜的,想著要讓禦醫好好的醫治楊倏琳,可是,當順貴嬪中毒的消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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