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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我從不醫花痴

  雲鸞山主見溫其喻似乎對這個宋青書很感興趣的樣子:「你認識?」


  默默將茶盞放了,溫美人從懷中取出山下長樂坊的賭票:「我在這人身上,壓了兩千兩。」


  雲鸞山主:「……」


  是了。


  一個和雲鸞山主這種老財迷交好的人,骨子裡又能正經到哪兒去?

  溫其喻表面如芝蘭玉樹、空谷幽漪,可內里,就是個標準的爛賭鬼。


  最可怕的是,也不知這美人上輩子是不是得罪了某位財神爺,這麼多年下來,逢賭必輸,如果沒記錯,溫美人上次賭贏,還是差不多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時候,他與雲鸞山主尚且年少,曾為了一頓酒錢究竟該誰付賬的問題,在人家酒肆裡面用「包剪錘」這一名經久不衰的決戰方式,大戰了三百多回合。


  終於,在溫其喻耍第三百一十二次賴皮的時候,雲鸞山主,屈服了。


  而溫其喻之所以每年造訪九秀山莊,說好聽點是拜訪舊友,說直白些,就是手癢,想在慶安鎮的長樂坊過過癮。


  溫美人偷偷瞥了一眼正看他笑話的雲鸞山主,悄悄抬手,用指尖戳了戳老財迷的胳膊:「我說,看在咱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你能不能……幫我把這賭票退給長樂坊?」


  雲鸞山主被溫其喻那一眼看得魂都快沒了,當下義正言辭:「不行。」


  「……」


  「感情歸感情,生意歸生意。」


  溫其喻冷哼了一聲:「早知道你這個老財迷不會鬆口。」


  言罷,就看美人玉指輕勾,從那堆賭票中撿出了一張,將其推到雲鸞山主面前。


  「你看看這個。」


  「啥?」


  雲鸞山主拿起一看,不由哂笑:「你還壓了閻冥?」


  溫其喻用手撐著側臉,長眸流轉,魅惑勾人:「我在長樂坊中遇見了個黃毛小子,他說他會算命,算定閻冥會贏,我一時覺得有趣,便也壓了些在他身上。」


  雲鸞山主不屑道:「宋青書棄權,最有希望的便是那個明珠求瑕,這個閻冥,難。」


  溫其喻風姿萬千的白了雲鸞山主一眼:「你的狗嘴裡,永遠吐不出什麼好話。」


  「溫先生,山主,逍遙侯府上的人前來拜會。」


  「羽兒府上的人?許是青羽吧,快讓他進來。」


  還沒等雲鸞山主說話,溫其喻便自動將話茬截了下來,頗有些喧賓奪主的意思,可來稟的門人似乎對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了,點了點頭,便退出去請人了。


  「溫先生。」


  青羽的禮數平素挑不出什麼毛病,溫其喻自然喜歡的緊,問了兩句蕭洛羽的情況后,美人不覺將目光落在了一旁恭敬候著的沈莞兒與閻冥身上。


  正如閻冥所說,他與溫其喻是熟識的。


  只是這個熟識的過程,有些難以啟齒。


  溫其喻見到閻冥,臉色微變,不由輕輕咳了一聲:「你怎麼也在這兒?」


  「哦,我是陪莞兒小姐來的,對了美人,你快幫莞兒小姐瞧瞧她的喉疾吧!」


  溫其喻橫了閻冥一眼,原本還算一片晴好的面色瞬間陰沉了起來:「我今日剛到雲鸞山,舟車勞頓,改日吧。」


  「哎、美人,你不能這麼不講情面啊,你難道忘了咱倆睡過一被窩的事么?」


  「你閉嘴!」


  溫其喻鐵青著面色,氣得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我說改日就改日,何況你口中的『莞兒小姐』面色浮躁,一看就是思春的徵兆,我溫其喻從不醫治花痴,因為就算我治得好她們的病,也醫不好她們的腦子!」


  「……」


  沈莞兒被溫其喻這麼毫無餘地的貶了一番,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這個臭採藥的!憑什麼說她是花痴?!

  她之前是無意中瞧見了閻冥的身子,可、可她並未想過什麼不該想的,這男人、這男人怎可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羞辱她!沈莞兒氣得咬牙切齒,但只要她一想到自己的嗓子還掌握在這個溫其喻手上,縱然心中恨不得將此人挫骨揚灰,也只能壓下心中滔天的恨意,端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不緊不慢道:「既然溫神醫今日卻有

  不便,莞兒就不打擾了,青羽,咱們回去吧。」


  「哎、莞兒小姐——」


  「閻寨主。」


  沈莞兒不著痕迹的避開了閻冥伸過來的手,目光微垂:「多謝寨主為莞兒說話,可莞兒不想再讓其他人誤會了你我之間的關係,請自重吧。」


  閻冥的手僵在原處,看著佳人離去的背影,有點不開心的小聲嘟囔著:「她咋又讓我自重呢?而且之前明明叫我『閻冥哥哥』的,怎麼突然就變回『閻寨主』了?」


  雲鸞山主端著一張標準的八卦嘴臉,笑眯眯的將目光在閻冥與溫其喻身上來回打轉,哎呦喂,溫其喻了不得啊,出去遊歷這幾年還學會老牛吃嫩草了~?

  再說另一邊。


  沈搖箏剛趕到西側主廳,準備進去逮閻冥要賬,卻見沈莞兒面色慘白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沈莞兒看著如今一身光鮮的沈搖箏,又想到自己剛剛被溫其喻好一頓羞辱,心中的滋味怎一個酸澀了得。


  真是好笑。


  幾個月前,他沈搖箏不過是個被人百般羞辱、被自己隨意踩在腳下的廢物,而她,是落鑲城中被眾人捧在雲端的才女!


  可如今呢?


  簡直像是角色對調了一般!

  前後懸殊的反差感,叫沈莞兒一直壓抑著的委屈與不甘,終是爆發了。


  她冷冷看著沈搖箏,眸中是不願再去掩飾的厭惡:「莞兒見過搖箏哥哥,不知哥哥現在是否有空閑,莞兒有些話想單獨問問哥哥。」


  沈搖箏甚是好笑的看著她:「喲,今兒個是怎麼了,還有這麼多外人在場呢,妹妹竟裝也不裝了?」


  聽到這話,沈莞兒微微垂了眸:「哥哥勿怪,實在是莞兒接下來與哥哥商談的事,怎麼也算不上一樁開心事。」


  沈搖箏收了笑容:「不知妹妹說的是什麼事?」沈莞兒深吸了一口氣,幽幽道:「有關洪武二年,國師預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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