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皇上夜談

  用晚膳的這會兒，風啟天沒有出現，離熙兒的心頭大石總算是擱下了，她心裏默默祈禱著娘親能夠帶她離開皇宮，可是她等至深夜，也未見任何的動靜。


  她推開窗戶，望向了天空，此時一彎弦月當空，繁星如鑽，卻不能將這個黑夜徹底的照亮，但是這份格外的寧靜，已經是很久沒有享受了。


  倏地，一道黑色的人影竄入了窗口，她來不及反應，窗口就已經被牢牢地關上了。


  “皇上？”離熙兒驚呼了一聲，心裏嘀咕著：皇上在自己的皇宮內也要如此的偷偷摸摸嗎？


  “噓噓……”晟慶帝示意離熙兒不要大聲呼叫。


  “皇上深夜闖入我的屋子，所為何事？”她仔細地打量起皇上的裝扮，從頭到腳全部一片黑色，她正疑惑地看著晟慶帝。


  晟慶帝的唇角一彎，解釋道：“熙兒，朕是閑得無聊，就過來看看你，又不想身旁的內侍跟從，所以就這身打扮。”


  她深深地凝望著晟慶帝，稍微做了下思量，皇上怎麽就料定了風啟天不會在他的屋子內呢？


  “恩，皇上想要跟熙兒聊些什麽呢？”


  晟慶帝突然綻出了一個極其明亮的笑容，哈哈大笑了起來，“熙兒，你可別以為朕是為了風啟天而來的，自從你成親之後，朕就再無機會跟你一起談天說地了。”


  離熙兒一怔，原來自己心裏的小九九全部被晟慶帝看在了眼底，她嫣然一笑，“皇上，熙兒確實不能不這麽想，皇上跟風將軍走的那麽近，熙兒有權懷疑的。”她的聲音裏沒有絲毫的畏懼。


  晟慶帝溫雅微笑，儼然沒有一副帝王的架子，“哦？是嗎？朕就知曉你會這麽想了，好了，跟朕說說你的事情吧，你在幽靈島怎麽過的？”


  她徹底地卸下了心防，“回皇上，幽靈島是一個很美麗的地方，那裏有著世外桃源般一樣。”


  突然之前，她想起了娘曾經警告過她，不能對任何人透露幽靈島的事情，就算是風啟天，木木都不行。


  晟慶帝見她沒有再說下去，他的眉角一揚，不悅地說道：“怎麽，你還不相信朕嗎？”


  離熙兒慌忙地擺手說道：“皇上，你誤會了，熙兒絕無此意，隻是一想起那麽美麗的地方，熙兒的心也跟著一起神往了。”


  晟慶帝輕輕地頷首，“你繼續吧，朕聽著呢？”


  她知曉聖意難違，隻好硬著頭皮，飛快地組織起語言了，“幽靈島是一個美麗的島嶼，它被深海所包圍著，島上的文風很淳樸，他們全是靠著捕撈些海裏的野味過日子，每個月，他們都去附近的小鎮購買一些糧食和蔬菜和一些日用品。”


  晟慶帝的眸子微微一轉，笑著說道：“我聽坤王爺說，幽靈島的入口便是斷情崖，不知道這個是真是假的呢？”


  離熙兒微愕，沒想到晟慶帝有備而來，她又礙於娘親的警告，又不能據實告知。


  “皇上，你也知曉那是傳聞，如果斷情崖是入口的話，那麽我爹爹為何要等到二十年後才去斷情崖的呢？”


  “哦，可是朕有一件事情，始終想不明白，為何你兩次掉下了斷情崖，你都沒死呢？”晟慶帝微笑說道。


  可是這抹笑容在她看來，那是笑裏藏刀，她清清嗓子，繼續回答：“皇上，應該聽說了命中注定這四個字吧？”


  “離熙兒，你打算戲弄朕不成？”晟慶帝拍著桌子，黑眸的眸底已經慢慢聚集了一股殺氣。


  她極少見到晟慶帝這副威嚴的模樣，她驚嚇地跪倒在他的麵前，“熙兒惶恐，不知道哪裏說錯了，熙兒不敢有所隱瞞，第一次熙兒沒死，熙兒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每一次熙兒掉下了懸崖之後，熙兒都是事後才知曉自己沒事，根本不知曉到底是何人所救。”


  “真的？”晟慶帝垂下頭來，認真地看著離熙兒。


  “是的，熙兒不敢有所隱瞞，我娘在斷情崖的崖底找到了我，我娘的功夫皇上你是知曉的，當今也隻有我娘一人能夠潛入這麽深的崖底，我是被一顆大叔給勾住了，所以我隻是昏過去。次日，我就蘇醒了過來，人已經在幽靈島了。” 這個倒是實情，她說的很自然，沒有半點是閃爍。


  “那朕是錯怪了你了，好了，起來吧？說說看，幽靈島有沒有什麽獨特之處？”


  晟慶帝臉上的陰鬱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展現在她的麵前是一副好看的弧度，這股壓力使得她沒有辦法細想， “忘情水。”


  “忘情水？你說你喝下的忘情水是幽靈島的獨特之處？”晟慶帝很是狐疑地盯著離熙兒。


  這個忘情水確實是幽靈島獨有的，她沒有說謊，她直直地看著晟慶帝，一字一頓地慢慢地道出：“是的，這個是我祖先的獨特的藥方，並不是島上什麽人都可以有的，我是少島主，自然有所需求，那些長輩們當然隻好請出了忘情水了，隻不過這個水果真很好，我記得皇上你們所有的人，就唯獨忘記了風將軍，至於過往我到處是如何痛苦，我已經不 記得了，我也不想再一次被提及，再一次被傷害。”


  “嗬嗬嗬……”晟慶帝突然大笑了起來，“熙兒啊，若是有這種水，你為何不給朕帶一點呢？”


  她的身子一怔，驚訝地張開了嘴唇，盯著晟慶帝，她簡直難以置信，這個晟慶帝也需要忘情水？


  “回皇上，忘情水是幽靈島獨有的，代代相傳，不是島上有身份的人，是不能隨便喝，這件事，熙兒恐怕是愛莫能助，皇上心中的痛苦的話，隻能在流逝的歲月裏慢慢地衝淡。”


  晟慶帝的身子一僵，“朕心中的苦，有誰知呢？朕心中的痛，誰能化解呢？熙兒果真是一個命大的人，朕是一國之君，居然連這個資格也沒有。”


  她抬眼向晟慶帝望去，隻見他臉上布滿了憂愁，眉宇間似乎夾著許多的痛苦。


  “回皇上，隻是祖上定製下來的規矩，熙兒不敢也不能逾越。”


  “熙兒……熙兒……你睡了嗎？”門外突然響起了風啟天的聲音，離熙兒有些不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