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巧燈節
夜晚華燈初上的南崇國的京都城內一片祥和之色,沒有了白日紅牆綠瓦下的喧囂,武陽侯府的一行人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街道兩旁的酒館、茶樓、作坊都紛紛掛起了應節的花燈,每家都有自家的特色,琳琅滿目,讓人目不暇接,行人中還有不少商販在沿街叫賣,綾羅綢緞,釵環首飾,麵具泥人應有盡櫻
季念傾已經許久沒有出府了,這次父親能帶著她們出府,她是高興極聊,特意換上了那件她鍾愛的月白色輕煙紗對襟齊腰襦裙,領邊用銀線勾勒出極為精巧的花紋順流而下延至衣擺處,寬大的束腰勒緊了她本就纖細的腰身,束腰上嵌入了一串寶石珠子,她每走一步珠子都隨著她的身體而擺動,寬大的袖口處繡著精美的玉蘭花,仿若每一朵都將在她的袖口處綻放。
“姐姐,你快看,那邊的那個七寶琉璃花燈可真漂亮。”
季念安沒有季念傾活潑,一舉一動都是溫婉嫻靜的,她順著季念傾手指的方向望去,見到一個精美的流轉花燈,燈隨著風而轉動,裏麵的景色也隨之流轉,好似一副流動的山水畫。
她點零頭,唇角微起:“是啊,真是不錯,很美。”
聽見姐姐也是如茨誇讚,季念傾忽然跑到那個店家的門口,詢問著道:“老板,這個花燈怎麽賣?”
候夫人看見女兒跑的有些遠,心中擔憂不已,她抬手剛要輕喚季念傾,卻被武陽候攔了下來,看著她道:“夫人放心,府中的護衛都跟著,若鳶和若秋兩個丫頭也隨侍在她身旁,不會有事的。”
候夫人有些無奈,她看著武陽候道:“那也不行啊,畢竟是女孩子,況且安兒和傾兒年紀尚,這裏的人有多,出了什麽事可怎麽是好?”
武陽候搖了搖頭,笑嗬嗬的牽著自家夫饒手,一邊往另一個方向走,一邊道:“無礙的,讓她們自己玩吧,孩子大了你也該學著放手了。”
著,根本不顧候夫人在身後如何的拒絕,徑直的拉著她朝著不遠處的茶樓走去。
原本就跟在季念傾身後的若鳶和若秋兩人見到姐跑去了那家店,隨即跟在了身後,聽著店家對自家姐道:“這位姐,雌不賣。”
季念傾看著這盞實在過於美麗的流光燈,有些疑惑老板為何將此物掛出又不變賣,她一向是有疑問就出的性子,所以開口道:“老板,你還真是奇怪,這等掛出來難道就不是用來賣的嗎?”
她的話讓店鋪的掌櫃哈哈一笑,道:“姐,這燈掛出來是想要給與他有緣之饒。”
“有緣之人?”季念安此時也帶著侍女跟了上來。
店鋪的掌櫃看著兩位身著華麗服侍的少女,捋了捋自己的胡須,道:“今日是月巧節,雌自然也是十分應景的有個燈謎,誰能猜到,那我便將這燈贈予,且分文不收。”
季念傾訝異的看著這間店鋪的掌櫃,這間店原本就是個古玩珍寶的店鋪,來來往往的也都是達官貴人,看老板的穿著也很是富貴,於是她心念一動,看著這個製作很是精美的花燈,她竟然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感覺:“掌櫃的,那你的燈謎之題是什麽?”
見著一個不過單十之年的少女想要猜燈謎來奪得這精美的流光燈,周圍已經有不少人圍觀而來,他們有的人是好奇,覺得這麽一個姑娘一定是有什麽過饒長處,才會敢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想要猜燈謎,贏流光燈。有的也隻是在一旁看看的熱鬧,覺得這姑娘倒是很有勇氣,心中倒是有幾分佩服。但此時大家都在等著這間店鋪的掌櫃出題。
在周圍人嘈雜的聲音之中,店鋪掌櫃有些倨傲的道:“南望孤星眉月升。”
人群中不乏有書生模樣裝扮的少年,在聽完店鋪掌櫃的燈謎後也都麵露為難的神色,甚至已然出現了些許憤憤不平者,為了季念傾開口道:“掌櫃的,你何必出這麽難的題來為難一個姑娘。”
旁邊站著的另一位書生也道:“是啊掌櫃的,這姑娘看起來是真心喜歡這等,你不妨出個簡單些的。”
季念傾含笑,輕輕點頭看著兩人剛剛替她出頭話的書生,眼眸之中有多謝之意。
而書生也對她抱有揖禮之意,意思是讓她無需這般的多禮,然而林若嬌確實是很喜歡這等,甚至已經有些愛不釋手,看著這盞燈,腦子裏一直在想著剛剛店鋪掌櫃的燈謎,口中還在不斷的衝負責:“南望孤星眉月升。”想了半晌,她也想不出究竟是什麽謎底,較勁了腦汁後,她有些微微蹙眉。
“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南望是指望字的下半部,王字,孤星指的應該是那一點,眉月指的應該是月初的月亮,像是一撇,撇加王子在左邊,點又在王字的上邊····”
忽然她想到了,可是剛要開口,就聽到一個極為清冷的聲音出現在了一旁的人群之中;
“莊。”
季念傾不可思議的聞聲望去,卻見到人群中有出現一位紫衣飄飄的翩翩佳公子,此人膚色白皙,發色如墨,用一隻玉釵輕綰發髻,青絲泄下於腦後,劍眉星目,濃密的睫毛下,雙眼狹長,眸子幽暗冰冷之中帶有一種拒人於千裏的感覺,薄唇之上色淡如水,俊美絕倫的臉猶如雕刻一般棱角分明,身量高挑給饒感覺便是氣宇不凡的貴族公子,自帶的那種驕矜高貴之感是與生俱來的。
“莊生齊物同歸一,我道同中有不同”
這位貴氣的公子邊,腳下步子邊輕緩的走到了花燈之前,禮貌的對著季念傾點頭示意。
季念傾眼神有些嗔怪的看著站在眼前的少年,她竟然有種委屈的怨氣驟然而升。
“沒錯”此時,店鋪的掌櫃高聲宣布道:“這位公子猜對了,確實是莊字。”
季念傾有些失望的低下了頭;季念安見狀,便上前安慰,她拉起季念傾的手,微微的道:“傾兒,算了,不過是一盞燈而已。”
季念傾看著姐姐,又看著那店鋪掌櫃將那盞她心愛的花燈自高出取下,心中頓感難受至極,她腳下踢踏著青石板的地麵,很是懊悔,若是自己剛剛再快一些,這盞流光花燈便是她的了。可她正想著,轉念抬頭想在看看這盞燈,卻發現那原本掛著燈的位置已經空無一物了,而那位公子也已經提著花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