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舉家出行

  一個時辰後，有婢女走到了書房的門前，輕緩而入，對著還在讀書的季念傾很是恭敬的施了一禮，道：“二姐，侯爺下朝回府了，夫人請您過去。”


  季念傾一聽是父親回來了，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書，好無顧及的衝出了門外。若鳶和若秋兩人在她身後追攆著：“姐，您慢點。”


  “姐，您別摔了，慢著點。”


  武陽候府的正堂之內，牆麵上掛著一幅出自名家之手的山河景致圖，仔細端詳起來，這幅圖中山巒疊嶂之間盡顯氣勢滂沱，意境恢宏。是武陽候視若珍寶的畫作。


  剛過不惑之年的武陽候季承言看上去並未有任何蒼老之態，相反的確是精神奕奕，神采煥發，眉宇間更是沒有武將的英氣，倒是書卷之氣甚濃。他的眼中透露著一種令人摸不透的深邃。剛剛下朝還未來的及換下朝服的他高坐在正位之上，給人一種威嚴的沉穩。


  府中的下人將剛剛沏好的茶水督了侯爺身側的桌前，恭敬的將茶水雙手奉上。


  喝了一口下容上的茶水，武陽候季承言語氣帶著略微的嚴肅，他開口問道：“今日兩位姐都在府中做些什麽？”


  下人將剛剛端著茶水的漆盤立於身下，躬身頷額的回稟：“回侯爺，今日大姐一直在屋內作畫，女紅。”


  “二姐呢？”武陽候將茶杯放下，眼神森嚴的看著站在一旁回稟的下人。


  可還未等下人話，就聽到門前傳來一個如銀鈴般嬉笑的聲音：“父親，我在這呢？”


  武陽候顯然被這一聲驚頓了片刻，當看到來人時本想纖出笑意，但很快他的神情便故作嚴肅了起來：“你這丫頭，又是跑過來的吧，就不能學學你姐姐，儀態端莊些。”


  季念傾因為是跑過來的緣故，氣喘籲籲的來到了武陽候的麵前，伸出手輕輕抓住了武陽候的袖口，用有些撒嬌的口吻，道：“父親，傾兒是想念父親了，所以聽父親回府，這才跑過來的。”


  武陽候一直拿這個女兒都沒有任何辦法，兩個女兒中，屬她最為聰明，每次讓她背書，她總能過目不忘，娓娓吟誦，習字更是簪花楷，寫的十分漂亮。棋藝更是出眾，偶爾還能與他對弈幾局。但她的性子雖有些活潑機靈，真無邪，有時也會任性妄為，就因為這樣，他反而更為擔憂，怕她將來因為她的任性，會惹出什麽大簍子。可大女兒卻不同，季念安凡事總是中規中矩，太過溫婉，事事都是無條件的順從他們，他亦然也不想女兒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所以也總是為了這些而煩惱。兩個女兒都是各有各的性格，可無論哪種，他都不想讓她們成為自己為政路上的犧牲品。

  還有那本圖誌。


  他更不想讓因為那本圖誌而毀了兩個女饒終身幸福，即便將來會因為這本圖誌而惹出許多禍患，他也要拚盡全力去保護兩個女兒的周全。


  看著眼前的女兒，身為父親的他竟然不知道該些什麽是好。


  “老爺。”


  正在無奈的時候，候夫人步履輕盈的含笑走近了正堂之內。她看起來也不過是四十出頭的年紀，雖然年華已經在她的身上逝去，但可以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她也是一位長相出挑的美人兒，她端莊大方的舉止更是顯出了她高貴不凡的氣質。雖然貴為武陽候夫人，但她確不喜奢華，就連身上的衣服也僅僅是一般的錦緞所製，沒有過多的裝扮，不經意間看去，還以為隻是一位普通人家的當家主母而已。


  “母親”


  季念傾見候夫人走了進來，嬌聲喚道。


  武陽候季承言看著自己的夫人迎麵走來，也是即刻起身，攙扶著她緩步落座：“夫人。”


  候夫人麵上掛著濃濃的笑意，被武陽候扶座後，微微頷額：“多謝老爺。”


  季念傾早已經習慣了父親與母親的相處之態，她覺得這樣的相處很是讓人羨慕，想著若是自己將來也一定要尋一位夫君能如父親待母親這般，滿心滿眼的就隻有自己便好。


  季念安也在此時姍姍而來到了正堂內：“女兒年安給父親，母親請安。”著，便微微屈膝施禮。


  “好了好了，快起來。”


  候夫人微微抬手，示意季念安起身。


  武陽候季承言眼神看向了季念傾，鼻子發出輕哼一聲：“你呀，你若是有你姐姐一般的知禮懂事，我也就知足了。”

  林若嬌立即蹲下身子，頭趴在了父親的膝頭上，狀若委屈的道：“父親，家裏有姐姐這麽一個知書達理的女兒就好了，我隻是負責做你們二老的開心果，讓你們二老開心就好。”


  武陽候雖然口中斥責著這個女兒，但心中還是疼惜的緊：“你這丫頭，嘴裏全是歪理。”


  季念傾聞言吐了吐舌頭，這一幕看的在一旁的候夫人和季念安輕輕笑了起來，看著一家人如此，武陽候季承言也是甘之如飴。


  “夫人。”


  候夫人看向了武陽候，聽著他道：“今日是月巧燈節，這兩個丫頭在府中近日來也算是乖巧，不如···今晚就帶著她們出去逛逛，依你看如何呢？”


  一聽能去月巧燈節，季念安和季念傾兩人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下彼此眼中的含義，隨後一同用乞求的目光看向了她們兩饒母親。


  候夫人見狀，心中當然知曉這兩個孩子的所想，眼神也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們。季念傾步移到了候夫饒膝前，輕輕搖晃著侯夫饒膝頭：“母親，近日我和姐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一直在房內讀書習字，不曾出府半步，您就看在我們這段時間如此乖巧的份上，就帶著我們去嘛，好不好啊，母親！”


  候夫人被他晃得有些頭暈，實在是拿這個女兒別無他法，隻能笑盈盈的道：“好好好，帶你們去。”


  聽見母親應下了兩饒要求，季念傾即刻起身跑到了季念安的身旁，兩人恭恭敬敬的對著侯爺及候夫人施禮：“多謝父親，母親。”


  武陽候和夫人看著兩個如此乖巧的女兒，深感欣慰。但最後，武陽候開口：“不過····”這一聲，讓剛剛還沉浸在雀躍之喜的姐妹兩人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處，甚至連大氣都不敢深喘一眼的看著武陽候，屏氣凝神的聽著他繼續道：“月巧燈節人群閑雜，你們必須要帶著你們的侍女和護衛方才可以。”


  聞言，姐妹兩人幾乎同時鬆了一口氣，回恢複了滿麵的笑意：“是，父親，女兒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