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請您隨小人上去。”
那老掌櫃急忙從櫃台前走了出來,安然有些奇怪,這旁邊有閑著的夥計他不用,居然親自帶他們上樓,真是奇怪的厲害。
老掌櫃剛上樓梯,就一個不小心,摔在了地上,這一摔可是不清,安然見著掌櫃歲數不小,這一下子,指不定磕成了什麽樣子,正要上前扶他,可是沒想到他卻連連擺手。
“不用不用,小人自己能起來,能起來。”
這老掌櫃連說了幾個能起來,才緩緩的從樓梯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知道是向安然還是安然身後麵一樣不發的景旬致歉之後,才有繼續為他們引路,上了二樓,老掌櫃的絆絆磕磕的腳步似乎才穩當了一些,但還是止不住身子抖動,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害怕的。
安然在後麵看著那掌櫃的,想著這老頭估計今日一過就會老幾歲,嘖嘖,果然,景旬這個家夥真是可怕。
安然他們到了二樓的走廊,老掌櫃卻並沒有在二樓沒停步,直接又轉了個彎向三樓走去。
“二樓也沒地方?”
安然挑眉,她一進門並沒有見到多少人在這裏吃飯,而且樓下麵還有閑著的夥計什麽的,看著樣子並不像是有多麽火爆的樣子,怎麽卻要到三樓才會有空地方呢!
“回……回小姐,三樓有天字一號房,臨窗的雅間。一直都是留著的,除了……無人用過……”
老掌櫃聽到安然的詢問,眼神看向景旬,像是詢問著什麽,又立刻收了起來,彎著腰,立即顫著聲音給安然恭敬地解釋。
安然點點頭,轉頭看向那背著手矗立的景旬,望向他那精致的麵龐,思量了片刻,也不再問。安然心中想著她應該不算是貴賓,她後麵那個家夥才有這待遇。
安然這樣覺著,又回過頭去瞥了景旬,正對上他看著她的視線,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的笑意,狠狠挖了他一眼,轉回頭去。
隨著老掌櫃左拐右轉,終於到了三樓,來到臨窗的位置。掌櫃的立即推開門,挑開簾子,躬身立在門口,語氣和姿態極其卑微,恭敬得不能再恭敬地道。
“這間房間一直著人每日打掃,就是為了以防有朝一日……王爺……王爺請,這位小姐請!”
掌櫃的一句話沒說完,安然根本不理會他說什麽,已經抬步走了進去,她反正已經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隻覺得腦袋發昏,什麽也聽不清楚,站都快站不穩了,哪還有閑工夫聽著老頭絮絮叨叨的。
景旬看著安然那一副著急的模樣,又淡淡看了那掌櫃的一眼,掃了一眼房間內,點點頭,抬腳邁進屋中去,坐在安然的對麵。
“不錯,做的很好。”
“是很不錯,果然是天字一號房!這是你們這最好的房間?”
安然也打量著房間,房間內寬敞明亮,潔淨無塵,布置高雅,屏風、字畫、簾幕、地毯、桌椅器具擺設都無不精致宜人。正對著街道的方向是一麵大大的窗子,窗子的材料不是那種浣紗格子窗,而是一種類似水晶的透明物,但又不是水晶,她走過去摸摸,那冰涼的觸感,一時間就讓安然想起了現代的玻璃窗,隻不過這個並沒有那麽透明,所以看向窗外的景色沒那麽清晰,但也足夠令她驚異了。
“回小姐,是最好的房間……”那掌櫃的立即回話。腰板也直了許多,不知道是因為景旬的誇獎還是因為安然看著那窗戶驚歎的神色。
“景旬,你過來看,這個倒是十分有趣,之前倒是從來沒有見過,不似平常的窗戶,就這樣瞧著都可以看到外麵的景色,就是可惜不是太清楚,有些朦朧,但是卻也別有一番風味呢!”安然忘了二人之間的仇,回頭對景旬激動地招手。
安然在喊出景旬名字時,那老掌櫃的剛剛緩和的臉色再次爬滿震驚嘴巴張大,像是聽到了什麽讓人毛骨悚讓的話,那老掌櫃頭上的汗珠都已經開始滴落下來。
景旬依言向安然走過去,看了一眼窗子,又看向她驚異激動的神色,淡淡一笑,微微挑眉,眼角眉梢都透露出對安然慢慢的寵溺,放柔了的嗓音,無不在昭示著對安然的喜歡。
“喜歡嗎?”
安然一愣,像是沒有想到景旬會這樣明顯的表露出自己的情感,他越是明顯,反而倒是讓安然有些無法置信,覺得景旬是有什麽企圖似的。
“喜歡又能怎麽樣!”
景旬看著歪著頭與自己對視的安然,勾唇一笑,那一抹微笑,印盡安然的眼睛中,更印盡了安然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你若是喜歡,便叫人從你的怯花閣裏按上幾塊,讓你好好新奇新奇。”
“哼,我才不用呢!你這人,指不定憋著些什麽壞呢,平白無故的對我這麽好,又指不定是要利用我做些什麽吧!”
安然脫口而出,卻在出口的一瞬間就已經後悔了,本來那就是兩個人彼此的心結,卻就這樣被自己毫無預兆的揭開了。
氣氛一瞬間凝結過來,景旬抿唇不語,深淵一般的眸子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安然撇過頭,看向那窗戶外麵,窗外依舊是人潮擁擠,絡繹不絕,雖然剛剛步入春天,但是一切都在恢複生機。
這兩位主子誰都不說話,一時間可是將老掌櫃急個半死,老掌櫃進也不是,出也不是,不知道應該做什麽,又介於他們之間微妙的氣氛,不敢開口緩和,老掌櫃此時已經滿頭大汗,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們兩個人,又用衣袖擦了擦頭上的汗珠,卻還是擦不幹淨,一直在不停的冒出來,整個人都仿佛置身在熱氣之中,背後也全都被汗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