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對不起
安然瞪著眼睛,目送著陸離的背影,她知道這次陸離是認真的,就如同陸離所說,安然心中明白,景旬這次的毒非同小可,就算是自己能想出解毒的方法,那時候恐怕景旬也早就命喪黃泉。
安然心中糾結,自己冒了這麽多危險就是為了在皇族站穩腳步,來替原主報仇,可是如今,因為陸離這麽一鬧,自己的一切心思就全都白費了,但是自己也絕對不會仍由景旬就這麽危險下去。
安然看著昏迷不醒的景旬,他彎曲的睫毛就像是一層珠簾遮住了景旬的眼睛,安然抬手要觸碰到景旬的臉龐,在即將要碰到景旬時,安然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她實在弄不清自己對景旬的感情,像是摯友,卻又更加親密,而且自己也總會莫名其妙的對景旬有一種強烈的霸占欲,也許自己真的是動情了吧!
安然想明白自己的心思,不知道是喜是悲,畢竟這麽多年終於找到自己中意的人,那種感覺就像是尋過千山萬水,跨過重重障礙,終於找到了歸宿一般,可是此時景旬卻因為自己,昏迷不醒,已經徘徊在生死的邊緣,那種喜悅也衝淡在濃濃的憂傷中。
“對不起……”
安然牽住景旬的手掌,他的手不同於自己常年采藥的手那樣曆經風霜,景旬的手光滑細膩,就像是大家閨秀的那種手感一般,看著景旬緊閉的薄唇,安然的淚水忍不住從眼眶中滑落在地,哭得泣不成聲,回想起之前的種種,景旬對自己的維護,安然心中湧起一股歉意,趴在他的身邊,淚珠浸透了景旬身上的錦被。
“景旬,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師兄才會給你下毒,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我喜歡你,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若是我們有緣,一定會再見的。”
安然痛哭一場之後,終於止住了淚水,哽咽的看著昏迷不醒的景旬終於打定了注意,就算是普通人自己也不會見死不救,更何況是自己喜歡的人,安然起身躺在景旬的身邊,把手放在景旬的胸膛,感受他虛弱的心跳,她希望在自己離開之前放縱一下自己,能夠肆無忌憚的躺在她喜歡的人身邊,感受他的心跳,可以憑借著回憶熬過沒有他的慢慢長夜。
“其實我還是有些不甘心,畢竟我才剛明白自己的心意就要離開你,我再也沒有機會和你說清楚,也不知道你對我到底是怎樣的,從此山高水遠,隻希望你能夠照顧好自己,不要忘了我。”
安然空洞的望著漆黑的房間,聲音也放得很低,輕的仿佛隻有自己能夠聽得到,安然聽著外邊呼嘯的風聲,並沒有絲毫的困意,一想到就要離開景旬,眼眶就止不住的濕潤起來。
一夜無眠,安然給景旬留了一封書信在床前,然後用過早膳,就慢吞吞的往陸離的屋子中走去,看著那精致的木門,卻遲遲不肯推門而入,她實在不知道要怎樣麵對陸離,因為自己仿佛從來不曾了解過他一樣,那樣陌生,那樣可怕。
陸離知道安然的性子,知道她絕對不會眼看著景旬去死,必定會來找自己,所以陸離安然若定的坐好,把自己從醫穀帶來的自己種的茶葉拿了出來,精心的完成了泡茶的每一個步驟,等著安然來找自己就行了。
安然推開那扇精致的紅桃木門,腳上像是有千金的重擔一般,磨磨蹭蹭的走過去,一步比一步走的艱難,安然不知道那個在自己心中自由自在,瀟灑率達的陸離為什麽會成為這個樣子,居然會卑鄙到下毒來逼迫自己離開七王府。
陸離看著遲遲不願意靠近自己的安然,心中的苦澀更在濃烈,他們之間十多年的感情,沒有想到會敗給景旬不到一年的相處,本來陸離以為自己就這樣默默的守護著安然,直到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後,兩個人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可是陸離沒有想到,就在自己以為離自己的心願越來越近的時候,安然會義無反顧的來到京城,又意外的嫁給了景旬,直到陸離還不容易能夠來到安然身邊時,陸離害怕的發現,景旬已經取代了自己的地位,自己在他們跟前仿佛像是那個外來的人一樣。
陸離實在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麽敗給了景旬,就這麽成全他們,畢竟就仿佛是自己的東西,忽然有一天到了別人的手上,自己千百愛惜,卻不如別人一瞬間的感動。
“來吧,全都是你愛吃的東西,從前你不是最喜歡喝我給你泡的茶嗎,我專門從醫穀帶來了茶葉,喝吧!”
安然看著陸離一如往昔寵溺的眼神,心中卻是十分的難過,他們之間就仿佛有了一堵無形的牆,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親密和肆無忌憚,一時間安然想起了往常他們的各種回憶,每一次都是陸離袒護自己,無理由的相信自己,可是如今他卻用景旬的命逼著自己離開,醫者仁心,他卻利用自己的醫術去毒害他人。
“師兄,你收手吧,別再傷害無辜了,求求你看在我的麵子上,放過景旬好不好,你不是最疼我的嗎,從小隻要我受了一點傷,你就會心疼的不行,我真的喜歡上景旬了,你把解藥給我好不好,師兄,你就在心疼我一次行嗎!”
安然懇求的看著陸離,望著他的眼睛,那雙清冷的眼眸中閃爍著點點淚花,她真的不想看到陸離違背醫者的本性,她知道陸離這個人雖然有些輕佻,但是絕對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他給景旬下毒也一定是不想自己在陷入京城的腥風血雨中,性命垂危。
“隻要你和我離開,我就馬上給景旬解藥,而且會讓醫館的大夫們盡力治好景旬的頑疾,我隻要你和我離開,以後再也不見景旬,再也不和他聯係,否則我這次可以讓他性命垂危,下次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