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四月

  “我喜歡你”。


  “有多喜歡？”。


  “就像我看過春日的嫩芽，夏日的烈陽，秋日的碩果，冬日的初雪，看遍了四季蒼泱可都不及你眉眼半分”。


  好像很久沒聽到黃雅的消息了，雖然沈善書是不想主動了解B市那邊的情況，可陳以讓突然在某一天接到了來自她的問候。


  陳以讓看電話來電顯示陌生的號碼微微疑惑到到底是誰而且是用座機打的吧，因為前麵有區號:“喂？你好哪位？”。


  “你說哪位？陳以讓有沒有忘記我”。電話那頭是毫不客氣。


  “你是……”，陳以讓想了好久不確定說:“沈善書的那個女朋友？”。


  “什麽沈善書的女朋友，陳以讓你還是那麽傻”。


  陳以讓瞬間想起了是黃雅臉上綻開一個溫暖的笑容:“黃雅，我知道是你”。


  “知道就好，怎麽樣啊你們，C市是不是超級舒服？你和沈善書怎麽樣了？”。


  “我？我和他能怎麽樣”。


  陳以讓說這話時心虛的看了眼宿舍，還好沈善書不在，陸續和周澤各玩各的。


  “小以讓你不乖哦，我走的時候我們都說了什麽你不記得了？”。


  “說了什麽？”。


  時間倒回2009年的暑假，那時候的黃雅不知道是怎麽看出自己和沈善書的，最後分別時說用空去B市看她。


  “忘了？”。


  “沒忘”。陳以讓有一種被逼迫著回答的錯覺，真是有夠無奈。


  “沒忘就好。所以你還要說你和沈善書沒怎麽樣？”。


  陳以讓拿著電話不知道怎麽回答，那頭的黃雅好像能猜到一樣打了個哈哈:“不逗你了。隻是說好的來B市你來不來啊”。


  B市？還不知道呢。


  “啊。不是還早嗎？還有那麽久”。陳以讓平靜的說。


  “才沒有，時間呼～的一下就過去了，所以說要趁早做打算”。


  陳以讓自己也很想去B市，但是有些事想想就夠了就不要去奢望。或許B市並不是那麽遙遠，但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確實好像不容易。


  “那……那放暑假再說吧”。


  這時候門開了沈善書從外麵進來，陳以讓瞬間有點心虛了，不知道為什麽。


  他不想讓沈善書聽到他是和黃雅在打電話，就好像他和黃雅有什麽秘密不能讓沈善書知道。但黃雅沒有要掛電話的意思自己就不可能說掛。


  那頭的黃雅接著說:“沈善書那個人去哪兒了，沒在你旁邊？”。


  “啊，哦，他回來了在我旁邊”。陳以讓故意壓低了聲音但又不能壓得太明顯。


  沈善書又不傻覺得陳以讓有點不對忍不住湊過去在他耳邊之後迅速奪下手機:“黃雅你想幹嘛”。語氣冷冷的，陳以讓嚇了一跳想去拿過來但是無奈不到。


  “你猜啊，你覺得我能幹嘛”。


  “你沒事聯係陳以讓，你什麽時候有他的聯係方式的”。


  “要你管。我跟你說件事，這個暑假你敢不敢把小以讓拐來B事”。


  沈善書聽到這句話安靜了一下，記得去年黃雅回去的時候自己也說過“以後去看她”之類的話，這樣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但還是說:“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你還是想想我哥的事吧”。


  “你哥……！”，黃雅還想說點什麽但又迅速嗯安靜了下來，好像是那邊有什麽事:“替我跟小以讓說和拜拜，說我很想他讓他來B市”。然後迅速掛了。


  沈善書拿下手機遞給陳以讓:“掛了”。


  “掛了？”。


  “嗯，她讓你去B市”。


  陳以讓顧左右而言它:“噢，再說吧，她怎麽突然掛了”。


  沈善書知道陳以讓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自己不能做什麽，沉默一會兒後順著陳以讓回答:“不知道”。


  ——


  B市的黃雅匆匆掛斷電話，沈善知正推門而入，是沈善知的辦公室。


  “嗨沈善知”。黃雅立馬從沙發上站起來笑得非常的無事獻殷勤。


  直呼其名，明明按照輩分她應叫他一聲哥哥。


  沈善知看到黃雅那張明媚的臉似乎自己的心情也瞬間輕鬆，但臉上依舊是一貫的不露聲色朝她點了點頭從容的走向了辦公桌。


  黃雅站在會客區有點坐立不安，現在自己應該要說什麽？沈善知居然也不問自己來是不是有什麽事？！

  沈善知埋頭認真的看著文件，黃雅偷偷的看了沈善知隻覺得心都要化了，這麽好看的臉，不同於同齡男生的幼稚沈善知有一種成熟穩重的氣質讓人莫名的信任想靠近。


  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君子溫文如玉，在黃雅眼裏就是沈善知的模樣。


  難道自己就這麽站著？不不，自己是有正事的。


  “沈善知，沈阿姨說要你回家一趟，就是今天別太晚”，一口氣說完不給沈善知說話的機會。


  沈善知聞言抬起頭來疑惑的看著她，黃雅又一口氣的說:“沈阿姨本來是要打電話給你的。但恰好那什麽我在你家我又要來這附近玩就說我來告訴你好了”。


  看著沈善知生怕他不相信，在看到沈善知點點頭過後鬆了一口氣。其實自己都覺得這樣說有點牽強，怎麽看都是自己故意來的。


  “你……又去我家？”。沈善知看著黃雅慢慢開口。


  “啊？嗯，我去你家陪沈阿姨嘛難得她把工作都放了一放”。


  “哦”。沈善知點點頭又繼續埋頭工作，隻是工作效率明顯降低了很多，不僅因為黃雅還因為沈媽媽的話。沈善知知道就算自己沈媽媽為什麽叫自己早點回家，是怕自己會像往常一樣喝醉吧。


  又是一年了，她死了又一年了。


  2006年3月那場襲擊，正在印度的她沈善知都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出事的，他知道的時候已經一個月多月過去了，從那年的四月又到了今年的四月。閉上眼睛就能想象到那時候的爆炸聲和絕望的她。


  沈善知突然沒有了工作的欲望，放下手裏的鋼筆看了下時間，也可以下班了。


  “你有什麽事嗎？”，看著黃雅問。


  “啊？我沒什麽事怎麽了？”。


  沈善知站起來關了電腦:“我們去吃晚飯”。


  不是詢問而是肯定，我們去吃飯。但仔細聽又有點力不從心。


  沒什麽是時間抹不平的，即使在過了那麽久以後想起來還是有點難過，但也沒有那種撕心裂肺想起來就難以呼吸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