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來你來自北方
大學開學前幾天總是很閑,男生的世界仿佛很快就能熟識。周澤提議喝酒,於是興致勃勃的從學校外麵買了一箱啤酒,陳以讓沒有拒絕,啤酒而已。
大家更深入了解,周澤與陸續是本市人,沈善書來自B市,周澤問沈善書:“你從B市來這裏,為什麽?以你的家庭,就算你成績不怎麽樣留在B市也不算什麽吧”。
沈善書開口:“我從B市來這裏,不為什麽。就想來”。陳以讓疑惑,B市?原來他來自北方啊,饒有興趣的看了他幾眼,自己和他那天晚上一吃了一頓飯卻什麽都沒說,在宿舍也不怎麽開口聊,竟不知道他來自北方,自嘲笑笑,你看,人就是這樣,我求而不得的你舍如草芥,我百般躲開的你卻心生向往。陳以讓在心裏想:“我想去北方,你卻來這裏”。輪到陳以讓時,他輕描淡寫的說:“我家在T市,離這裏7個小時火車。”然後喝了一口啤酒就沒下文。
7小時的火車,100不到的火車票讓他從T市一個小鎮來到C市這個繁華之都,來到這樣一所媽媽覺得好的大學,離家不算遠,路費能接受,一切剛剛好。
喝酒過後,大家都已經睡下,陳以讓站在窗邊讓風吹著自己,8月份的C市不算冷不算熱,陳以讓單薄的身軀顯得更加落寞,這時他接到一個電話,他看了一眼終是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試探性的聲音:“喂?”
陳以讓沉默半會,頭低著看不清神情,隻有一點微光照在他臉上:“嗯,是我”。
“以上,在那學校感覺怎麽樣啊”。對方是熱情的聲音,你甚至可以判斷他在那邊過得一定很充實,很開心。
“還好,你呢?張智,在B市過得不錯吧。”哪怕沒有我一起去。
“啊,嗯,還好,這不是想起來給你打個電話麽,畢竟是你放棄了來B市”。
“張智,是我麽,由得了我選擇麽。我想去B市,可由得了我麽。我一個人在這裏,一個大老爺們不說矯情的話,可我……真的快堅持不下去了。”
電話那頭沉默以對,張智其實都知道,可他能怎麽辦?人總要有自己的人生,他去了B市並不代表他就拋棄了他們從小到大的情誼,反而他想既然陳以讓不能去,那麽他能去也是好的吧。
陳以讓再度開口說:“張智,就這樣吧,生活怎麽都得過下去,我想談都沒法逃,就算去了B市我也是這樣不會有什麽改變,我自己都知道,隻是一直都還抱有幻想。”
“以讓……”
“算了張智,就這樣吧,我掛了,你……在B市要好好的。”
“啪”的一聲,陳以讓掛斷了電話,雙手搭在欄杆上半彎著身,額前的頭發在微光中被照射出幾縷陰翳在臉上,更加看不清表情。開學這幾天,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陳以讓總是覺得覺得煩躁,也不敢聯係任何人,以至於張智打電話來也隻好匆匆掛掉,因為他不敢多說話,他怕自己說多了,自己心裏最後一點撐下去的防線都沒有了,他寧可自己承受現在的不痛快,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為什麽不痛快。
沈善書不知道事什麽時候醒來還是根本就沒有入眠,坐在床上看著陽台上的陳以讓,他的話他都有聽到。
陳以讓在外麵站了好一會,進屋,關窗,轉身,看到沈善書以一種疑惑的目光看著他,淡淡轉頭,脫鞋上床。
這時沈善書開口:“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說,大家都是不認識的人”。
陳以讓邊掀開被子邊說:“謝謝,沒什麽”。對人和善卻拒人千裏,沈善書想這人和自己很想啊,也不介意躺下看著手機。
沒關係,每個人都有自己秘密與心事,而那些秘密與心事來日方長,終會知曉。
大學開始,該來的還是會來,軍訓。第二天早晨全校軍訓集合會,校長在上麵唾沫橫飛,各種領導發言。至始至終陳以讓一句話沒說,就這樣站著,沈善書站在他身後一點,他比陳以讓高大概2-3公分。終於各院各係分好教官,連隊,軍訓正式開始。
軍訓第二天就請假不去的陳以讓,他本來想一開始就請假,但也想試試,後來發現自己身體不行,心裏也找不到信念。他躺在床上,聽著外麵的喧鬧,想著他們軍訓心情依舊無所期待。這是沈善書進來,手機提著包子與牛奶:“要不要吃早餐。”
陳以讓:“你怎麽進來了,不軍訓麽。”
“噢,我說不舒服請了一會假,回來看看你。”
看看我?陳以讓覺得人就是這樣奇怪,沈善書對他似乎比較關心,這樣想著其實也是很溫暖的事,可有什麽用?自己本就不抱期望,那麽懦弱,不想有人關心。他這樣想著看著沈善書。
穿著軍訓服的沈善書依舊是翩翩公子,帥氣逼人,身材挺拔,或許是軍訓服的關係,看起來有一種別樣的帥氣感。陳以讓看著這樣的沈善書覺得,人啊,天生下來就注定了不平等,你不得不承認。家世好,人也長得好,仿佛他的存在就是讓你看看自己多麽不堪一樣。
有時候不得不相信所謂命運,上帝造物時便分配好了一切,有時候就算你拚命努力,也比不上別人隻要說說話就得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