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讓嗎?
話音剛落下, 風帶走最後一個字眼, 夏畫橋手臂一伸,摟住了沈景清的脖子。
他渾身上下都是涼的,後頸更是, 頭髮的水流下去,有些濕。
夏畫橋指尖掠過他的皮膚,很是舒服。她眯著眼睛,仰著頭, 「你為什麼沒有一點尷尬。」
他們才剛剛和好, 不僅又親又抱,連出浴景都見過了。
「為什麼尷尬。」沈景清噙著嘴角,指腹摩擦夏畫橋的唇瓣,他動作一下一下,明明不急不躁, 眼底的欲|望卻極深。
他真地能忍啊。夏畫橋這麼想的同時, 眼前一閃而過他深邃的眼眸。
沈景清終於壓著貼過來, 他小心翼翼含著她的唇,極其隱忍地咬了一下, 隨即舌尖輕輕舔舐一下,似是解癮一般感嘆了一下。
沒有深|入,只是淺嘗。
這樣「無所作為」的沈景清讓夏畫橋愣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 有些不解。
沈景清手掌路過她纖細白嫩的脖子繞到她的後頸, 最後輕輕蓋在她頭頂, 只是稍一用力就把夏畫橋攬到了懷裡。
他動作很輕,但速度卻很快。夏畫橋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埋到了他懷裡。
鼻尖有很重的酒精味,幾乎遮住了他身上的檸檬香,清風帶走了些許暖意,夜晚不知不覺又涼了幾個度。
夏畫橋很是嫻熟地拉開沈景清的衣服拉鎖,手臂探進去,摟住他的腰。
「這些事情,是我以為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會發生的。」沈景清咬住她的耳尖。
夏畫橋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是,「沈景清,你酒醒了嗎?」
沈景清低著頭,雙臂勒得很緊,他下巴放在夏畫橋頭頂上。
「沒有。」低沉的聲音自上而下傳來,在夜晚顯得尤為動人,「如果早知道喝點酒耍個賴你就能像以前一樣,我早就讓自己喝醉了。」
明明是沈景清喝了酒,夏畫橋卻覺得自己好像也醉了,她聽著沈景清說的話,自動把這些列到情話表單里,然後嘴角不停地往上揚。
她細細地嗅沈景清身上的味道,想要記住他的一切,甚至想要把這錯失的七年全部偷回來。
她不明白沈景清為什麼會有這種魔力,但凡招惹,必要沉淪。
好像最初的最初,她只是想和這個轉校生拉拉小手,談個早戀,為什麼就這麼莫名其妙糾纏了近乎半生。
*
沈景清最終沒有在沙發睡,主要是雨莫名其妙又下大了,最後直接變成了狂風暴雨,冷空氣瞬間席捲了整個客廳。
夏畫橋摟著沈景清愣了好久,最終眨了眨眼睛,試探道:「蓋著被子純睡覺?」
沈景清看著她,輕輕頷首。
夏畫橋鬆了口氣的同時,踮起腳咬了下沈景清的下巴,然後一蹦一跳跑去浴室洗澡了。
一夜浮浮沉沉,睡得並不安穩。夏畫橋幾乎每個小時都要醒一次,愣著神坐起來三五秒,然後被沈景清攔腰摟進懷裡。
他無意識地蹭著她的頭頂,啞著嗓音問:「怎麼了?」
夏畫橋次次都以為自己在做夢,然後閉上眼睛,摟緊沈景清,無聲地告訴自己:就算是夢,也認了!
直至早上六點,沈景清醒來,他眼睛有些紅,但渾身卻沒有絲毫倦意,但是不想起。
想一直抱著她,哪怕什麼也不做。
「夏畫橋。」他湊近夏畫橋的耳朵,唇瓣碰上去,有些涼,「早安。」
猝不及防,夏畫橋耳朵通紅。
沈景清一頓,目光幽深,他盯著夏畫橋的睡顏,翹唇笑了笑,「起嗎?」
夏畫橋裝不下去了,翻了個身扯著被子蓋過頭頂。
沈景清從背後抱著她,兩個人是勺子睡姿,貼合得很緊,彼此心跳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不起。」夏畫橋終於忍不下去了,動了動腿,逃離沈景清的懷,「我快困死了。」
沈景清不由分說地從背後收緊她的肚子,「別動。」
夏畫橋一把拽下被子,又翻過身和他面對面。
她瞪著眼睛,鼓起兩腮,沈景清卻早已雙目清明,黑髮微垂,與眼睫融為一體,早上的肌膚白的刺目。
「你!」夏畫橋一根手指戳在沈景清胸口處,「硌著我了!」
沈景清一滯,目光微垂,在某處輕輕掃了下,輕「咳」一聲,幫夏畫橋蓋好被子,起身。
「你去哪?」夏畫橋打了個呵欠問。
「上班。」沈景清聲音依然很啞,大早上在安靜的房間里只有這種聲音,耳朵時時刻刻都是蘇蘇麻麻的。
「哦。」夏畫橋又翻了個身。
「中午有事嗎?」沈景清問。
夏畫橋閉著眼睛,不情不願,「起的來就沒事。」
下一秒,即使是閉著眼睛,夏畫橋也感覺撲面而來一股氣息,她下意識睜眼,對上沈景清清冽的眼睛,隨即感覺唇上貼來一絲清涼。
「下午去找我?」沈景清說。
夏畫橋唇瓣也跟著一張一合,她有一些起床氣,原本還能看在和好第一天忍一下,現在心裡憋屈,乾脆不忍。
抬起手臂摟住沈景清的脖子,她被子一蹬,雙腿攀上沈景清的腰,「上班好煩啊,你別上班了,我養你。」
沈景清極其短促地笑了一下,他一下一下捏著夏畫橋的手指,又軟又細還很白,情難自禁放在嘴邊親了一下,「這會兒不嫌硌了?」
他答非所問讓夏畫橋的壞脾氣陡然又起來幾分,她「哼」了一聲,「嫌個屁!」
沈景清腰間用力,托著夏畫橋直起身子。他赤著上身,運動褲鬆鬆垮垮地束在腰間,慵懶又隨意。
夏畫橋低著頭認真地看他的人魚線,看了半天沒忍住上手摸。
手指剛剛覆上去就感覺沈景清手臂僵硬了一下,她一頓,抬頭,對上沈景清的眼睛,那雙清亮的眼睛里,正燃著一團火。
夏畫橋「咦」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偷笑,整個人就被壓到了門上。
「咚」地一聲巨響,夏畫橋悶哼一聲,唇舌被人糾纏。
她呼吸難耐,小腿纏得更緊,她小聲地嗚咽,手指抓緊沈景清結實的小臂,最終逃離他熾熱的口,瞪著濕漉漉的眼睛,「上班!」
沈景清翹起薄唇,「你養我啊。」
夏畫橋:「……」
人面獸心!
*
下午五點,夏畫橋打車去醫院,路過顧今連住的酒店時又讓司機停下來,她先是給顧今連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走,準備請他吃頓飯,也算是送送他。
結果顧今連聲音又懶的跟只貓似的:「什麼時候走?老子都已經面對面和親爹親娘打過招呼了!」
夏畫橋:「……」
抬手示意司機可以走了,然後靠在窗戶上繼續聊,「你怎麼走也不給我說一聲?說好的師徒情呢?」
「誒你可千萬別那麼說。」顧今連冷笑一聲,「我本來今早走之前是打算蹭你一頓飯來著,忽然想起來昨晚乾柴烈火,怎麼也要折騰一頓,所以我就非常有眼色地走了。」
夏畫橋:「……師徒情誼到此結束!」
顧今連聽了非但沒有嘲諷,反而很是配合地說:「好啊,那樣我就可以給良木說,他們要的那位畫師現在沉迷美|色,沒有心情工作掙錢,我一個人全掙了就行。」
「誰?良木?」夏畫橋驚的眼睛都瞪大了,「《東方》開始製作了?」
顧今連:「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
夏畫橋:「……別那麼小氣啊。有錢一起掙啊,有夢一起做啊。」
顧今連非常鄙夷地嗤笑一聲,「晚上把資料傳給你。」
「好咧!謝謝師父!」
和顧今連一路嘴貧到醫院,夏畫橋掛了電話,悠閑自若地往辦公室走。
這次不同於之前,身份換了,心境也換了。走在路上,夏畫橋感覺自己腰桿都直了。
路過沈景清辦公室的時候,夏畫橋忽然有些緊張,她站在門口徘徊猶豫,就是沒有敲門,最後剛要抬手敲門,就感覺身後貼上來一個人。
「來找沈醫生啊,他不在。」
夏畫橋嚇了一跳,猛地跳了一下,她轉身,瞪眼,看著來人,「路東?」
路東笑得燦爛,整齊的牙特別白,「哎呀,你記得我啊。」
夏畫橋看著他笑,總覺得他不適合做醫生,應該去娛樂圈做小鮮肉,肯定會小老婆一堆。
「沈醫生去哪了?」夏畫橋問。
「和我姐一起去查房了吧。」路東說,「快下班了啊,走前查一遍。」
他姐?
真是路茜啊。
「哦,我姐,路茜。」路東說,「沈醫生該給你說過吧?」
夏畫橋實話實說,「沒有。」
路東「咦」了一聲,「就是路醫生,我還有事,先走——誒,回來了。」
夏畫橋順著路東的目光往一邊看,果不其然沈景清和路茜並肩而來。他們都穿著大白褂,路茜個頭高,穿著高跟鞋和沈景清更是般配。
沈景清面色溫和,一路和幾位家屬打招呼,一直走到夏畫橋面前。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怎麼了?」
夏畫橋鼻孔朝上「哼」了一聲,別過頭不理他。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沈醫生女朋友啊,可愛哦,完全可以當女兒養啊。」
沈景清笑了下,「是很可愛,不過女朋友是女朋友,女兒以後會生的。」
夏畫橋「嘶」了一聲,一把掐住沈景清的腰,沈景清抬起手臂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兩個人幾乎撞進辦公室。
路茜臨走前也不忘調侃一聲,「辦公室乃聖潔之地,你們注意點。」
夏畫橋感覺臉都要滴出血了。
房門關上,沈景清手中的資料和儀器放在桌子上,他回頭,攥住夏畫橋的手,盯著她的眼睛,「不高興?」
夏畫橋撅著嘴,靠在桌子上不說話。
沈景清垂眸看她,因為脖子不舒服,攔腰抱起放在桌子上。
他雙臂撐在桌子上,把夏畫橋整個人圈進懷裡,然後湊上去,壓著聲音,「怎麼了?嗯?」
夏畫橋瞪著眼睛,雙眸不悅,她兩指去捏沈景清的薄唇,被沈景清輕而易舉地躲開。
「哈!你還躲!」夏畫橋指著他喊,更不開心了。
沈景清笑著握住她的手指,細細摩擦兩下,半晌掀眸,「吃醋了?」
「不可能!」夏畫橋否認得極快。
沈景清低低地笑出聲。
夏畫橋臉熱地去堵他的嘴,最後忍無可忍,不情不願地說:「你們倆是一個科室嗎?」
「誰?」
「別裝!」夏畫橋這下捏住他的嘴,「路茜!」
「你認識她?」沈景清問。
夏畫橋埋進他溫熱的脖子,低聲說:「她好像比我還了解你。」
良久,沈景清才捏著她的耳垂說:「不會的,夏畫橋,完整的我,只有你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