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我很想你。
耳邊是濕熱的呼吸, 脖頸處流連著燙人的唇舌, 不知何時，夏畫橋被反壓在牆壁上。
沈景清手掌沾上了水，很涼, 他抓住夏畫橋的手，十指相握，緩緩抬起壓過頭頂。
「對不起。」他親吻夏畫橋的眼睛，唇瓣掃過微微顫抖的眼睫, 兩個人都是喉嚨一緊。
夏畫橋五指收攏, 指尖輕輕觸碰沈景清的指腹，手背。
空氣忽然變得很悶，讓人呼吸不過來，夏畫橋張著嘴，最終落在沈景清冰涼的耳垂上, 她細細地蹭了兩下, 輕聲說：「你為什麼總是什麼都不說呢。」
沈景清原本閉著的眼睛忽然掀開, 他雙眼又濕又燙，目光所及之處夏畫橋都情難自禁地顫抖, 就像視線帶著電流，有序地滑過她身上每一個毛孔。
攥住她的眼睛，奪走她的呼吸。
「你想知道什麼？」沈景清聲音帶著細細的沙啞質感。
夏畫橋看著這雙淺色雙瞳里倒映的自己，面色緋紅, 頭髮凌亂, 愣了片刻低低「呀」了一聲, 「你這是在幹什麼？」
沈景清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視線停在夏畫橋半扯不開的衣領上，靜默兩秒，移開視線，「不知道，我可能喝醉了。」
夏畫橋瞠目，半晌鬆了手，去捏沈景清的臉，「可以，比以前厚。」
沈景清失笑，喉嚨低低發出笑聲，在密閉的衛生間里顯得很是撩耳。
前後一打岔，事是做不下去了，該問的話也問不下去了。
夏畫橋輕「咳」兩聲，瞥到沈景清衣領上的口紅痕迹，後知後覺有些害羞。
她小動作推開沈景清，手指掠過他的胸膛，微微一滯，隨即盯著水池，自顧自地說：「剛剛那個是洗面奶，牙膏在柜子里。」
她又絮絮叨叨交代了別的東西，關上浴室門之前說：「你先別洗澡，先洗臉刷牙，我去給你找衣服。」
沈景清看著她，雙眸軟下幾分，「嗯。」
不知道為什麼就這一個字，她就聽的耳根子發燙。
啊。沒救了。
按理說夏畫橋這裡是沒有沈景清能穿的衣服，但是前段時間她給小刀買了套運動裝，還沒來得及給小刀。
沈景清整日冷清的樣子，夏畫橋還挺期待看到他穿運動裝是什麼樣子。
從柜子里拿出來，包裝袋還沒拆，她扔了包裝袋，稍微甩了兩下，摘了牌子，拿著往浴室走。
因為剛剛交代好的原因，夏畫橋想也沒想直接推開了門。
浴室里溫度極高，暖燈照在每個角落，白色的牆壁上沾著晶瑩的水珠，霧茫茫的水汽里站著一個男人。
他渾身一絲|不掛，長腿筆直，流暢的人魚線，精瘦的腰腹。強烈的衝擊力貫穿夏畫橋的大腦，她倒吸一口熱氣，抓起衣服就往臉上捂。
「沈景清！」她喊了一聲，含糊不清地說，「不是不讓你洗澡嗎！」
沈景清兩步走過來，腳下踩的水花炸開，落在夏畫橋腳踝上。她情不自禁抖了一下，心裡想的卻是，喝了酒的人不適合洗那麼燙的熱水澡吧？
還沒來得及提醒一下，就感覺手腕被人攥住，她猛地愣住，四肢僵硬，渾身不敢動彈。
「你你你、拿衣服。」夏畫橋說。
沈景清輕輕笑了下，「又不是沒見過。」
夏畫橋一把把衣服蓋在沈景清臉上，跑出去之前丟下一句，「我見的時候它還沒長大呢！」
*
沈景清洗澡的時候，夏畫橋一直在和江晚風聊天。從宋妍的出現，到路茜的出現，再到顧今連今晚的一劑猛葯，以及現在沈景清就在她家洗澡，全程她都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江晚風比她還懵，「不是，我就出了趟差，怎麼感覺再回去你們娃都會打醬油了？」
夏畫橋無語了半天，扶著額頭疼，「我覺得太快了其實。」
「快個雞毛！」江晚風說，「既然誤會解開了，就好好談個戀愛。」
「沒解開。」夏畫橋悶聲道，她抓起抱枕抵在下巴上，眼神時不時往浴室飄去。
經歷過歲月的沈景清帶給她的衝擊力比過去深，以前性意識單薄，只是單純的想親他，抱他。可是剛剛在那種環境下，他淡淡掀眸，她幾乎腿軟。
喉嚨發乾，手腳無力，大腦缺氧。
這種感受她很清楚是什麼。
「怎麼還沒解開！」江晚風吼了一聲，「你那個智障小姑子不是又來助攻了？還有那個什麼茜？」
「只是我知道了，沈景清應該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
江晚風：「你給我說什麼繞口令呢。」
夏畫橋：「……」
江晚風：「還有啊，我比較好奇你的小姑子，我一直以為她想和沈景清亂|倫來著，結果真的就單純地崇拜一個哥哥？就因為救過她？這什麼邏輯？」
「你別問我。」夏畫橋說，「我也不知道。」
「行吧，反正沈景清就不怎麼正常，他一家子都不會正常到哪裡去。」
耳邊絮絮叨叨是江晚風的聲音，夏畫橋望著浴室出神，她想，沈景清一定也很好奇她當初莫名其妙提分手的原因，可是她該怎麼說她只是因為沒有安全感呢。
這時，水聲戛然而止，夏畫橋一怔，趕緊說：「我掛了，他要出來了。」
江晚風對於夏畫橋見色忘友的態度表示鄙視，但依然很好心地提醒道：「安全措施，謝謝。」
夏畫橋低著聲音讓她滾。
掛了電話的同時，浴室的房門打開，沈景清帶著一身水汽走出來，他黑髮低著水，運動裝穿得規整，看上去好像很多年前上體育課的時候，儘管當時的他從來不穿運動裝。
「挺好看的。」夏畫橋說，「也不用送給小刀了。」
沈景清沒說話，兩步走過來，他唇色很淡，眼眸濕漉漉的，看夏畫橋的時候眉目專註。
「你困嗎？」夏畫橋起身，她沒打算酒後亂|性，於是轉身跑去卧室搬出一床薄被來，「睡沙發。」
夏畫橋有睡沙發的習慣，所以沙發很寬，和單人床沒什麼區別，睡一個沈景清綽綽有餘。
她又跑去卧室拿了一個枕頭，再出來看到沈景清站在陽台抽煙。他身姿挺拔，運動裝其實有一點小，肩膀有些緊，但是腰和腿卻裹得剛剛好。
優點全部襯出來，他整個人佇立在黑夜裡，黑髮被風揚起，深沉又單薄。
夏畫橋輕輕把枕頭放在沙發上，她小步走過去，看到淡青色的煙被風帶走，空氣里淡淡的煙草味和檸檬香融在一起，勾人味蕾。
她舔了舔唇，走過去，站在他旁邊。
雨還在下，但是雨勢漸小，整片天空都像巨大的幕布，雨簾在半空搖搖晃晃，風吹出響聲。
心情好了，連雨聲都十分悅耳。
「沈景清，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夏畫橋偏頭，目光落在沈景清側臉上，寡淡無欲的面龐，卻讓人心醉。
他薄唇輕輕抿了一口，靜默兩三秒，煙霧從口鼻處溜出，等到煙霧散去，他才轉過頭來，眼睛被黑夜融化，變成了勾人的深色。
瞳仁里有點點亮色，像是星辰散落在他眼睛里。
夏畫橋和他對視，無聲無息，耳邊只有雨聲，摻雜著風聲。
片刻后，沈景清微微傾身，湊過來，他兩指捏著她的下巴，手很涼。
夏畫橋抬手搭在他清瘦的手腕上，腕骨明顯，她眼眸清澈，聲音被風吹的有些微顫，「幹什麼？」
「抽煙是不好，有害健康。」沈景清低聲說，「但是我想親你。」
無數個夜晚，思念蝕骨，輾轉反側，好像只有煙草能麻痹人的神經。
「讓嗎？」他又湊上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