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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君子遠庖廚? 二合一

  大部分的表演和以往並沒有什麽不同,但是這一次的表演,他拋去了很多細節的設計,直奔主題,溫和地看著“甄嬛”,在對方來不及做出驚愕的神情時就已經飲了那杯毒酒。


  除了將毒酒一飲而盡的果決之外,他從頭至尾的一言一行都溫和有度,輕輕地擦拭了嘴邊的殘漬之後,他還看著“甄嬛”笑了笑。


  就是這麽一個鏡頭,讓早已經對這場戲無比熟悉的工作人員都沒忍住紅了眼。


  有種特別微妙的情緒傳達出來了,讓人忍不住的心悸。


  孫麗就坐在楊嚴對麵,是最直觀的感受者。


  她看著楊嚴一派溫和、卻看得出來並非是強裝若無其事的神情,心頭瞬間就湧上了無限的心疼。


  對方是那麽光風霽月的一個人,就因為自己沾上了了這滾滾紅塵的汙穢不堪,但是他又這麽清楚明白地直接用舉動告訴了自己他的不後悔。


  可是,她自己卻後悔了!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傷秋悲畫扇。


  原本她打算用自己的生命終結這一切,可是這個平日裏溫柔至極、甚至於柔軟到軟弱的男人這一次卻那麽堅定的擋在了自己的麵前,搶在自己前麵終結了這一切。


  明明是自己貪戀他的溫暖,是自己先起的頭,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錯,可是這下卻不知道罰了誰。


  眼角淚珠連成串,她卻恍然不覺,隻是固執的看著他的眉眼,想要看進他的心裏去。


  你怎麽能不後悔呢?

  我真的好後悔啊!

  ……


  鄭曉龍喊了“卡”之後,孫麗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把情緒給緩過來,她心裏麵是滿滿的悲慟,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淒惶感。


  最愛的人在自己麵前死去……


  你心裏清楚明白的知道再也沒有人會比對麵那個人更愛你了,他走了之後,這個世界上真的就隻有自己一個人了。


  這種極致的情緒實在是太難脫離了。


  楊嚴看著孫麗情緒崩潰,甚至哭花了妝,一時無言。


  他此刻的情緒複雜至極。


  鄭曉龍導演並沒有中途叫停,這意思就是這場戲過了。


  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尤其是現下,當楊嚴環顧四周,發現工作人員大多數都抽泣不止的時候,他不免的就感覺到一陣茫然。


  這場戲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帶入很強烈的情感。


  或者他就是特別樸實的把當下“果郡王”的人物狀態給呈現了出來。


  他沒有動用一點技巧,也沒有找準情緒宣泄點,沒有讓果郡王這個角色有特別明顯的情緒變化。


  他都覺得自己這是自暴自棄式的表演。


  沒有足夠強烈的情感衝突,觀眾怎麽能夠代入呢?

  但是,現實就是他被打臉了。


  楊嚴完全沒有想到孫麗給出的反應居然會如此大、也沒有想到周圍的工作人員居然就這麽入了戲。


  更沒有想到就連那個口口聲聲著他從來都特別冷靜客觀地看待演員演的戲,想讓他跟著演員的表演投入情緒十分困難的鄭曉龍導演都掩飾性地擦了一下眼淚。


  可是楊嚴自己卻沒哭,他並沒有體會到這些哭的不成樣的人的心理感受。


  靜默了一分鍾之後,楊嚴站起身往鄭曉龍導演那邊走去,“導演,我可以看一下回放嗎?”


  鄭曉龍了然,他示意副導演操作。


  楊嚴從頭到尾,從鏡頭裏把這場戲看下來,眼眶也不由自主的紅了紅。


  他甚至都不覺得果郡王有多慘。


  但莫名其妙的就是替他感到悲傷。


  他都不上來這場戲哪裏好,但就是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輕而易舉的就能勾動觀眾的心神。


  如果非要這場戲哪裏好,可能是“戲劇張力”很足吧。


  這種戲劇張力,不是把所有的衝突都擺到台麵上來,而是那種箭在弦上卻引而不發的迫人感。


  最低等的喜劇張力,是形式之內的感官和情緒上的刺激。


  比如演男女戀愛時,當事人的一個下意識的動作,體現了她或者他內心的什麽意識,這就有點兒戲劇張力了。


  往上一等的戲劇張力,叫做形式之內的無常因素對預設的戲弄。


  《龍八部》裏喬峰率領一群人反對契丹人,恨死了契丹人,因此讀者一定在預設到底這家夥如何才能幹掉契丹那些壞人,卻發現自己就是契丹人,這叫做戲劇張力。這是最簡單的戲劇張力。


  再上一等的戲劇張力,即脫離了形式之外的心理起伏和命運去向。


  不需要任何對心理的描述,也不需要預設各種細節,最打動人心的其實是人物在渺渺茫茫之際的感受和選擇。


  隻字不提,卻最直擊命門。


  楊嚴覺得自己這次演的這場戲就有點這個意思了。


  他並沒有刻意去呈現“果郡王”這個人物的心理活動,僅僅隻是做出了當下他會做的那個抉擇。


  沒有猶豫,也來不及產生感傷的情緒。


  隻有“隨心”二字。


  而一次又一次的隨心之舉,就構成了他的命運。


  觀眾其實是很能腦補的,對於一些角色心理層麵,包括細節上麵的東西比演員演出來的更加全麵,他們站在上帝視角能夠預知到劇情發展。


  所以光靠劇情是打動不了他們的。


  而在這種大悲大喜的劇情中,唯一能夠將所有觀眾的情緒都帶入的,就隻有宿命感了。


  楊嚴就歎氣,所以其實他原先設計的那些細節確實是有些多餘。


  最起碼這一場戲是用不上的。


  這場戲隻需要“白描”就夠了,不用給太多的東西,讓觀眾自己去想,自己去體會。


  楊嚴偏頭,問鄭曉龍導演:“鄭導,這場戲,就算過了,是嗎?”又接著問了句:“嗯,我這次的表演形式會更好嗎?”


  鄭曉龍看楊嚴一眼,還是那句話,“我是不知道你們演員要怎麽演戲,我隻知道你剛才那場戲演的還行。”


  “那行,我待會兒就離組了。”


  “嗯。”鄭曉龍翻了翻劇本,漫不經心的了句:“你組織錢記得去領個紅包,去去晦氣。”


  楊嚴臉一黑,總覺得這導演話裏有話啊!


  還是他太敏感了?

  他並不是第一次領這種紅包,在橫店跑龍套那會兒,他還是演過幾次死人的……


  盡管那時候的紅包金額甚至還不夠買一根雪糕。


  楊嚴領了紅包,然後到處找玲花。


  他之前讓玲花幫著訂了一些飲料食之類的,打算在離開劇組之前再刷一波好感。


  “這邊!”


  他聽到聲,就往玲花那邊看,嘖嘖嘖,這有點多啊!

  好唄,他就又幫著把玲花一份份的給工作人員分發。


  楊嚴將買好的飲料分發下去之後,跟導演以及主要演員挨個地打了招呼,就和玲花坐上車直接往機場去了。


  行李一個大早就收拾好了。


  所以他們離開的很利索,一點不拖拉。


  玲花直接飛回燕京,楊嚴卻和她不同路,他臨時改了行程,打算飛去寧波的象山影視城。


  劉亦茜曾經在這地方拍攝過《神雕俠侶》,現在則正在這個地方拍著《四大名捕》。


  嗯,他要去探班!

  楊嚴拍完下午那場戲之後就打了個電話給劉亦茜,對方倒是接了,語氣也挺平靜的。


  但他敏感的抓到了對方的微妙情緒,所以他當下就下了決定要去劉亦茜的劇組探班。


  “爭吵”過後的遺留問題很有必要立刻解決掉。


  到了象山影視城,楊嚴先是找了鄧朝把孫麗讓他帶的東西給對方。


  不是什麽貴重物品,就是一些零碎的東西,孫麗平時下了戲,出去閑逛,在街邊看到喜歡的東西就會買下來然後挑著寄給鄧朝。


  這次主要是孫麗手寫了一封信,楊嚴就被當作信使使喚了。


  “這是孫姐讓我給你帶的東西。”


  鄧朝就很開心,然後朝楊嚴道:“放心,我不告訴劉亦茜你來了,讓你給她一個足足的驚喜。”


  楊嚴:……他其實都沒想到這一層。


  他就是單純的覺得自己應該過來和劉亦茜見上一麵,並沒有想太多。


  但現在被鄧朝這麽一點,他忽然就有了點自己是來探班的覺悟。


  平時都是劉亦茜來探自己的班,這好像是第一次自己去到劉亦茜所在的劇組探她的班。


  這麽一想,楊嚴有些恍惚。


  他衝鄧朝感激地笑笑,然後去超市買了菜,又和三金聯係了。


  他打算,嗯,給劉亦茜做一頓飯。


  好不好吃另,但他確實是能做飯的。


  楊嚴從剛才起就在反省。


  一直以來他好像就沒有為劉亦茜做過什麽事情,對方在這段感情中的付出比自己要多得多。


  所以,出於少部分補償心理、更多的是出於對劉亦茜的心疼,他就有想要為對方做點什麽的衝動。


  三金知道楊嚴是要給茜茜一個驚喜,很爽快的把楊嚴放進了劉亦茜的套房。


  因為接下來半年《四大名捕》這部電影基本上全都是在象山影視城拍攝,所以劉亦茜住的是公寓式酒店,客廳裏帶著廚房的那種。


  楊嚴頂著三金好奇的目光,先把菜給洗了,然後利落的切菜、炒菜,全程不帶一點猶豫停頓,不一會兒香味就出來了。

  都是很家常的菜。


  三金吸了吸鼻子,放棄了繼續留在這裏的打算,她要出去給自己覓食!

  做好了菜,楊嚴就坐到沙發上等劉亦茜。


  他已經打了電話給對方,所以茜茜是知道他在酒店等她的。


  但劉亦茜確實沒能想到楊嚴居然還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她進了門,被楊嚴引到桌前看到一桌子自己喜歡吃的菜時,整個人都是愣的,因為這菜很明顯不可能是外賣隻能是現炒出來的。


  而炒這菜的人也隻可能是楊嚴了。


  “拍攝了一,辛苦了,吃飯吧。”


  楊嚴拉著愣神的劉亦茜坐下,“我聽三金你今晚上沒有夜戲了,那多吃一點也不要緊,實在不行,我待會陪你去夜跑。”


  劉亦茜接過楊嚴盛好的飯依舊很懵。


  楊嚴給劉亦茜夾了菜,見她不動,把筷子給她塞手裏了,“想什麽呢?吃飯。”


  “噢。”劉亦茜看了楊嚴一眼,就著楊嚴又遞過來的一筷子魚香肉絲吃了,“你……”


  你……什麽。她卻沒接著下去。


  楊嚴挑眉,自己也吃了口菜,覺得味道還行,他又加了一筷子麻醬茄子,冷不丁地道:“我今下午按照你提議的方法去演了那場戲,一遍就過了。”


  劉亦茜挺冷淡的,“噢。”


  “你難道不應該自豪一下的嗎?”


  “嗯,自豪。”


  這很敷衍啊!

  楊嚴抬眼看劉亦茜,見她低著頭默默吃菜,就笑著問她:“你知道君子遠庖廚是什麽意思嗎?”


  劉亦茜再次看了楊嚴一眼,眼珠一轉,麵上卻還是沒什麽表情,神色卻瞬間靈動了起來。


  她直接用手機搜了這句話,頓了頓,然後開始念百度百科:

  “這句話出自戰國時期的《孟子》的《梁惠王章句上》,主旨是孟子勸誡齊宣王實行仁術。這句話的意思是……但凡有血氣的東西你都不要去殺它,推崇的是不忍之心,讓君子不要造殺孽。”


  楊嚴就有點無語,被懟得無話可。


  對方還沒停,又抬頭看了他一眼,接著道:“很多人一直錯解了孟子“君子遠庖廚”這句名言,誤以為做大事的君子和堂堂男子漢應該遠離廚房,而女人才是廚房的主人。其實孟子的原話是: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這是他對齊宣王不忍心殺牛的評價。”


  “行吧……”


  這一語雙關的。


  楊嚴把糖醋裏脊盤子往劉亦茜那邊一推,她喜歡吃這個,然後轉移話題,“我都沒有給我爸媽做過,你可是第一個吃到我做的食物的女人。”


  劉亦茜咬了口裏脊,外酥裏嫩,還挺好吃的!

  她瞥一眼桌上賣相不錯的食物,“那是你的問題,你應該先給你爸媽做一頓飯。”


  楊嚴聳肩,“我覺得你的非常對,我任性,我自私,我錯了,我檢討。”


  楊嚴一語雙關,完就盯著劉亦茜的反應看。


  劉亦茜聽到楊嚴這麽,心裏麵確實舒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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