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不想再有人犧牲
當天晚上,齊妙坐在東宮的正殿等獨孤寒回來。
快到亥正的時候才回,齊妙看著他滿臉疲憊的樣子,心疼的走上前來,說:
「很累吧,我伺候你沐浴吧。」
獨孤寒聞言沒有拒絕,拉著她的手轉身去了偏殿。一番梳洗,回到正殿的時候,一碗元寶餛飩放在那裡。
「吃吧,我包的。你愛吃的蒜苗豬肉餡兒。」
齊妙的話剛說完,獨孤寒就坐下來,拿著勺子咬了一個送進嘴裡。
女人站在他的身後,素手按著穴位,幫著按摩、緩解。
一碗餛飩下肚,獨孤寒輕舒口氣,說:
「抽空你替趙睿達保媒,孔家那個孔雪菲可以,給他們牽個線。」
「什麼意思?」齊妙不解。
他不是去調配藥品嗎?怎麼還來說上保媒的事情了!
獨孤寒伸手把人拽到前面,安置在自己的腿上,滿足的抱著她,說:
「今兒晚上的時候,孔雪菲過去了。拿了一些吃的,還特意給你那個睿達哥準備了一套衣服。後來我問了一嘴,二人這樣……有日子了。」
「有日子了?!」齊妙驚訝。
四月份說的時候,母親還說就那麼回事兒,沒想到這才半年不到,就已經有日子了?
「怎麼,你不同意?」獨孤寒挑眉問著。
齊妙本能的搖頭,隨後輕嘆口氣看著他,說:
「不是不同意,就是沒想到罷了。那會兒問母親,母親還說沒什麼呢。」
「那會兒是什麼時候?此一時彼一時。聽趙睿達自己說,好像是二伯過世那幾日,孔家來人幫忙時,他跟孔雪菲認識了。」
「啊?!」
齊妙聽到這個解釋不禁又是一愣。
孔家來人幫忙,孔雪菲肯定沒來啊!她在二房家呆了幾日,確定沒有看到孔雪菲。
難道說……她走了之後發生的事情?
沒等她想明白呢,一陣暈眩傳來人,讓她不得不趕緊扣住男人的脖子。
「別想了,為夫困了,你記得有這麼個事兒就行。」
邊說邊走,把人輕柔的放在床上,抓著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衣帶上。
很明顯,放懶了。
齊妙也沒拒絕,一邊幫著脫衣服一邊說:
「行,等孔老夫人去見皇祖母的時候我過去一趟,跟她說。」
「你安排就好。」獨孤寒點頭,配合著把衣服脫下,鑽進被子里。
躺在床上的那一刻,獨孤寒慰藉的舒了口氣,道:
「還是家裡的床舒服啊。忙了一天,躺在這張大床上,摟著嬌妻,無比滿足啊!」
齊妙聽他這番話,抿唇輕笑。主動靠近他的懷裡,小手習慣性的放在他的腰上,說:
「不管你多晚回來,我都會在家等你。放心,今日那種任性的舉動,我不會再犯了。」
獨孤寒見她如此好說話,有些受寵若驚。伸手捏著她的下巴,暗啞著嗓子問:
「怎麼突然這麼懂事兒了?」
齊妙無奈,敢情在他的認知里,她是那麼的不懂事兒。撇嘴一下,伸手環住他的脖子,親了一下,說:
「我什麼時候不懂事兒了?只不過那會兒目光短淺罷了。」
獨孤寒睨著她,顯然對她這番說詞不相信。琢磨了一番,繼續說道:
「父皇跟你說什麼了,對嗎?」
「……」
好傢夥,這貨能掐會算啊,什麼都能猜到。
撇嘴一下看著他,點點頭,說:
「父皇下午……是跟我說了一些。你都知道了?」
「嗯。」獨孤寒點頭,輕舒口氣看著搖曳的燭光說,「等蠱峽挑了之後,父皇退位。」
「挑蠱峽?誰去啊?」齊妙隱約察覺到了什麼,猶如打雞血了一般,「撲棱」一下趴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獨孤寒看著她這般,輕笑一下搖搖頭,說:
「你都猜到了還問?沒錯,是他。」
「為什麼?!」齊妙不解。
對於蠱蟲,他們自認了解不多,如今竟然要去主動出擊,這事兒怕是……不好辦啊!
獨孤寒看著她著急的樣子,在她唇上親了一下,說:
「放心吧。你哥這些年在他身邊不是吃素的,更何況……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你別忘了,定北將軍府,該有人繼承了。」
「……」齊妙沉默,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你們早就決定了,是嗎?」
「妙兒,你信我,我一開始跟你一樣,是反對他的。」
面對獨孤寒的真誠強調,齊妙本能的點頭選擇相信。
在一起時間不短,他不可能不了解她。齊雨澤是齊家唯一血脈,但凡有一絲可能,他都不會放棄遊說。
如今妥協,只有一個理由,那便是齊雨澤自己要求的。
齊妙深吸口氣,重新躺回枕頭上,靠在他的懷裡,說:
「文彧,我一直以為我是王者,沒想到我只是個青銅。」
「什麼意思?」獨孤寒不明白她的比喻。
齊妙苦笑,素手摟著他的脖子,好一會兒才開口又道:
「意思就是……我以為我挺厲害的,其實我什麼都不行。除了會點兒醫術,你說我還幫你幹嘛了?」
「你還幫為夫生了一雙兒女。」獨孤寒特別自豪的說著。
齊妙聞言愣了一下,隨後好笑的伸手輕捶他的肩頭。
她本來不是這個意思,沒想到這傢伙居然……
深吸口氣,仰頭在他剛毅的下巴上親了一下,說:
「好吧。既然夫君如此看得起妾身,那妾身也不妄自菲薄了。」
獨孤寒見她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翻身把人壓在身下,道:
「乖,既然如此,為夫能不能在愛妻的身上討點甜頭?」
意有所指的話,讓齊妙心裡微微一震,隨後看著他,擔憂的問:
「你不累?」
沒有那個男人被如此質問還能若無其事的。獨孤寒也不例外,微微挺身,伏在她的耳畔呢喃:
「愛妻可以感受一下,看看為夫到底累不累。」
齊妙羞的不行,把臉兒埋在他的胸前不敢出聲。
隨後的寢殿,傳來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直到這個時候齊妙才發覺自己錯了,她不該質疑自己的男人,絲毫都不能質疑……
……
一番折騰,一人舒暢。
齊妙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看著精神抖擻、穿衣服的男人,不禁感慨體力上的懸殊。
明明動的是他,明明出力的是他,可累的如同孫子一般的人確實她。
人家做完,穿衣服要去上朝。
再看她?沒天理啊!
獨孤寒瞅著生無可戀的妮子,好笑的走上前,在她眉心處親了一下,說:
「要不要起來跟為夫一起吃點東西再睡?你明兒休沐,不用去太醫院的,可以多睡會兒。」
齊妙想了一下搖搖頭,小巧的打個哈欠,道:
「不去太醫院也得陪陪孩子。這幾天都沒怎麼陪他們,你白天忙完跟父皇一起過來吧,我下廚做點兒吃的。」
「好。全都聽你的。」獨孤寒說著,俯首在她眉心處在親一下,捏了捏她的臉兒,不捨得走。
齊妙主動貼著他的手,好一會兒才想起剛剛糾結的事情,不禁看著他,認真的說:
「我兄長他……真的要去挑蠱峽嗎?」
「嗯,意已決。」
齊妙見他點頭的樣子,咂舌一下沒有說話。倒不是不支持,只是有些擔心。講道理蠱峽留在那裡不聞不問,遲早是個禍根。
如果東陵王朝出面把他挑了,那勢必在各國中都有一定地位,穩賺不賠的買賣。
可就是……
察覺女人的擔憂,獨孤寒拉著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說:
「放心,他有分寸的。你別忘了,他是齊景陽的兒子,當年京城天才小子說的就是他。為夫什麼樣的人你清楚,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你就應該相信他的頭腦。」
「我不是不相信他,就是……有點兒擔心。」齊妙掙扎著坐起,靠著他的肩頭好一會兒,才繼續又說,「雖然我們關係仍就一般,可他到底是我哥。」
說來說去血濃於水,即便他們的感情不如她跟梁漢森,可到底還是親人。
獨孤寒輕柔的拍著她的後背,好一會兒才淡淡的說:
「放心,為夫不會讓他有事兒,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責任。等那件事過去,成陽王府就撥給他,到時候他就近照顧孫師爺,你就不用擔心了。」
齊妙聞言點頭,自從那次孫師爺反常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人。
不是不想見,而是孫師爺不見她。
如此這般倒也好,畢竟當時是齊雨澤給孫師爺下的套,讓七虹順藤摸瓜把獨孤靖陽給正法。
他種的因自己來解決,也不是不可以。
看著外面徘徊的白潤,齊妙抬頭看著他,道:
「去上朝吧,我也困了。」
「好,你多睡會兒,醒來在陪孩子也不遲。」獨孤寒說著起身,把她安頓好之後才走。
齊妙躺在被窩裡,良久都沒有睡著。不是想孫師爺,就是想齊雨澤,再不然就是那個凌狼。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收網,把罪魁禍首繩之以法。死了太多的人,雲記陽、曲南、肖寒、梁廬……
她不想再有人犧牲了。
平平淡淡沒有什麼不好,這一刻她才發覺,她是多麼羨慕平平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