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替他鋪平這條康庄大道!
王府書房內,成陽王跟世子爺劍拔弩張的對視著。
剛才經歷了什麼不清楚,但是現在,書房內到處都是茶杯的碎片。
硯台、毛筆、紙張,隨意散落。
獨孤寒一臉倔強,成陽王一臉失望。
僵持良久,終於成陽王輕嘆口氣,食指虛點著他,道:
「文彧,你太讓父王失望了!」
獨孤寒自知過分,抱拳一下,恭順的說:
「父親,除了這件事,孩兒什麼都會答應,也會儘力去做。」
「除了這件事兒,為父也不會要求你去做其他。孔家、牛家、甄家、姚家,有他們支持,你成大事會事半功倍。」
成陽王嚴肅重申著。瞅著一向讓自己驕傲的孩兒,突然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獨孤寒仍舊堅持,沉穩的開口說道:
「父王,孩兒這麼多年內宅空著,就為了要一個知心人。如今她出現了,孩兒只想跟她相守一生。」
「混賬——」
成陽王單手拍桌,咬牙切齒的看著兒子,道:
「帝王之家,最忌諱的就是專情專寵。文彧,你確定要這麼做?你就不怕……為父殺了她嗎?」
轟——
獨孤寒渾身一個激靈,隨後看著父親,釋然的笑著面對,說:
「當年父王對母妃是何等感情。孩兒記得,孩兒七歲那年,皇伯伯要跟您指婚,您當時又是如何說的呢?」
「父王,孩兒是您一手帶大,不能繼承父王十成,但也繼承了專情。當年,您不醉心皇位,孩兒現在,明白了您的心情。」
成陽王冷笑,看著明面誇讚,實則為了自己專情開脫的孩兒,失望的開口問道:
「文彧,難道你要棄天下黎民於不顧?」
獨孤寒深吸口氣,看著敬仰的父親,雙手攥拳,大著膽子開口說:
「父王,若您做了皇上,勢必會有人讓您選后。孩兒斗膽,問父王一句,您會選后嗎?」
轟轟——
成陽王身子踉蹌,心裡突然「咯噔」一下。
是啊,若是他坐了那個位置,他能做到選后、選妃,跟她們行房事、生子嗣嗎?
獨孤寒眼見父親動容,乘勝追擊的說:
「父王,母妃去世二十餘載,成陽王王妃一位,空了二十餘載。孩兒敬您對母親的從一而終,更敬重您對感情的純粹。」
「所以,孩兒不認為您會跟那些人妥協。孩兒也不妥協。接替位置跟專情於人不衝突,更不矛盾。與其後院斗的翻天覆地,手足相殘,不如就一個,開心自在。」
成陽王不說話了,慢吞吞的坐在椅子上,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
獨孤寒也沒有說話,更沒有逼他,就那麼站在旁邊,靜靜地守著。
他堅信,父親是懂他的,也會疼他。
讓他跟一個不喜歡的女人上床,他自己本身……也接受不了。
只有面對齊妙,面對那個沒良心的小東西,他才覺得他活著的,他是有衝動、有慾望的人。
書房外,兩位把門的見屋裡終於消停,不禁紛紛用袖子,擦了擦汗。
剛剛真的太激烈了,從來沒想過世子爺居然會跟主子頂嘴、忤逆主子的意思。
不過倒也對那位少家主,佩服不已。竟然能把世子爺的心,牢牢抓住,就如同當年王妃一般,真是太難得了。
黑子從遠處快步走來,其中一個走上前、迎上去,問:
「有事兒?」
黑子點頭,看著他,深吸口氣,說:
「我們家主走了。」
轟——
黑子這話剛說完,書房門瞬間拉開了。獨孤寒一臉怒火的衝過來,薅住黑子的脖領,惡狠狠地道: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最後四個字,是從獨孤寒的牙縫中擠出來的。
黑子渾身一陣,忙不迭的搖頭,說: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家主只是去找李姑娘,並沒有遠走。黑炎跟著呢,黑炎一直都跟著,讓屬下回來告知一聲。」
獨孤寒狠狠一甩,黑子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體。
成陽王看著渾身冒著寒氣的兒子,突然上揚了嘴角。
果然,他養的隨他!
邁步走上前,伸手輕拍獨孤寒的肩頭,鼓勵著說:
「去吧,去把她找回來。你是父王的兒子,專情是你可以任性的資本。晚上父王得扎針,讓那丫頭,趕緊回來吧。」
獨孤寒大喜,激動地抱住成陽王,就像齊妙對梁安撒嬌時擁抱一樣。抱過之後,欣喜的說:
「是,孩兒一定快去快回,讓她回來給您扎針、治病。」
「去吧,去吧。」成陽王擺手,示意他趕緊去追。
獨孤寒足下一點,直接飛身上房,輕功朝城南方向奔去。黑子、白潤隨後跟上,成陽王站在原地,雙手背後,重重打了個「唉」聲。
「嗖——」
輕微的聲音傳來,接著——
「王爺,您真的就任由他如此任性嗎?」
獨孤靖涵背對著他,身後比劃,暗處、明面的人,全都退下了。
自身他們倆之後,成陽王苦笑一下,無奈的道:
「兒大不由爹啊!」
「可是王爺,若世子知道當年……」
「他不會知道。」獨孤靖涵冷著眸子,片刻之後說,「凌狼,你是跟齊大哥最久的人,也是見證當年事情經過的人。」
「本王當年對齊夢嬋什麼樣,今日文彧就對那齊妙什麼樣。你說這是不是就是命,我欠她的,他欠她的,如今就用文彧來還。」
凌狼看著獨孤靖涵落寞的背影,上前兩步,不捨得說:
「王爺,當年若不是嫡小姐所託非人,您也不至於抱憾終身,只能替別人……」
「算了,無論過去如何,也是該了斷的時候了。」獨孤靖涵紅了眼,扭頭看著凌狼道,「去暗房把那捲軸還有信,拿出來吧。」
轟——
凌狼大驚,「噗通——」一聲雙膝跪地,誠懇的說:
「王爺請三思,一旦這麼做了,您在獨孤靖陽面前,可就真的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尊嚴?呵呵……」成陽王悲涼的搖頭,伸手把跪在地上的凌狼拽起,然後重重嘆口氣,說,「尊嚴跟文彧的幸福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
「可是王爺,您這麼做,世子爺並不知道啊!」
「他不需要知道。既然我是他父王,我就有權利、有責任替他鋪平這條康庄大道!」
「王爺——」
……
齊妙坐在床上,一言不發的發獃。李紫玫並沒有陪她,而是在前院的鋪子內點貨。
黑晴瞅著頹敗的齊妙,不忍的欲上前勸說,可卻被黑冰給攔住,沖她無聲搖了搖頭。
家主來到這兒,跟李姑娘有說有笑的吃飯、談天,就是不想她看出來。
如今一個人坐著,無非就是獨自舔傷,她們能做的便是陪在一旁,安靜的陪著。
黑炎還在外面,黑晴跟黑冰都知道。只不過眼下這樣的局面,她們不好勸,也不能勸。
「布穀——布穀——布穀——」
有規律的暗號傳來,黑晴、黑冰互看一眼,黑冰轉身出去了。
齊妙仍舊無動於衷,靜靜地坐在那裡發獃。
黑冰來到院子里,黑炎忙走上前,看著她關心的問:
「怎麼樣,家主現在在幹嘛?」
黑冰瞅著他,輕嘆口氣沒有隱瞞地說:
「一個人發獃,估計還是很難接受那件事兒。」
黑炎聽到這話不耐煩的咂舌,微微蹙眉,咬唇道:
「我就不明白了,七虹的家主都給了她,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更何況咱們主子對她一往情深,就算再有旁人,又能怎麼樣。」
黑冰聽了深吸一口氣,坦然的看著他,問:
「師兄認為,家主就必須要承受別的女人跟她分享自己的男人嗎?」
「男人三妻四妾,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嗎?」黑炎理所當然的回答。
黑冰看著他,冷笑一下搖搖頭,轉身朝屋內走。
黑炎見狀,跟進伸手拽住她,納悶的問著說:
「你笑什麼,我說錯了嗎?」
「沒有,師兄沒錯。」黑冰淡定的回答。
黑炎蹙眉,歪頭看著她好一會兒,道:
「你有話就說,別這麼陰陽怪氣的。到底什麼意思啊你。」
「沒什麼,就是覺得……師兄是憑實力單身。」
黑冰說完,快步再次回了屋。
黑炎站在原地,仔細琢磨剛剛黑冰的話。
憑實力單身?
這不是主子說高威林的嗎?怎麼這丫頭,用到了他的身上。
「哎……」
話到嘴邊,可惜人家已經走遠了。
黑炎無語,深吸口氣搖搖頭,不明白那丫頭到底又怎麼了。
貓一天、狗一天的。
好的時候一口一個師兄,瞅瞅剛才,好像他是負心漢一樣。
「搞清楚啊,是主子跟家主有矛盾,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情不自禁的小聲嘟囔,換來的則是——
「啪——」
後腦勺被拍了一記。
黑炎心裡大驚,對方武功這麼高,來到跟前居然他沒察覺?反手要攻,看清來人之後,單膝跪地,道:
「主子。」
獨孤寒一臉冰霜,瞅著他深吸一口氣,道:
「你剛剛……嘟囔什麼呢?」
「屬下……」黑炎不敢說,隨後忙轉移話題道,「主子,黑冰剛剛出來,說家主正在裡面傷心落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