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你真讓我噁心!?
李子言黑著一張臉,看著車夫清冷的問:
「讓你接的人呢?車上嗎?」
車夫並不知道眼前的少爺已經知情,不過如此嚴肅的少爺,倒是讓他的身體,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縮縮脖子,搖搖頭道:
「回少爺的話,梁家三爺病了,齊姑娘這邊走不開,所以……所以姑娘並沒有跟小的回來。不過姑娘說讓小的去德濟堂請武先生,給小姐診治。」
「病了?!」李子言蹙眉,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車夫趕緊再次行禮,恭敬的解釋著:
「是,齊姑娘就是這麼說的。姑娘說昨天梁家三爺帶著她去臨鎮看她堂姐,回來受了風,得了風寒。」
「那你沒進屋給梁三爺請個安,嗯?」
李子言最後聲音拔高,讓車夫心慌的不行。「噗通——」一聲跪在雪地上,耷拉著腦袋,說:
「回少爺的話,大小姐還沒醒,齊姑娘醫術不錯,小小的風寒肯定醫治起來得心應手,所以小的就……唔——少……少……爺?!」
車夫雙眼圓睜,嘴角吐血,慢慢的躺在了雪地上。
雪花還在飄,落在眼皮上,卻沒有讓那雙圓睜的眼睛閉上。
「處理掉。」
「是,少爺。」
李子言吩咐完,快步朝鎮上的方向走去……
……
齊妙回到正房,將剛才門口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跟父母說了一遍。
梁安倚靠著火牆,聽的是咬牙切齒。
起伏的胸口,隱忍著怒意。「猛」地,手捶了下炕邊。
曹氏急忙握著他的手,阻止他的「自殘」,輕嘆口氣勸著:
「安哥,你現在身上有傷,別動怒。有什麼事兒,咱們慢慢商議。」
「還商議?」梁安苦笑,瞅著女兒心裡十分擔憂。
齊妙走上前,側身坐在炕上,瞅著父親開口問道:
「爹,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您跟我說說吧。李軍山這個節骨眼兒沒了,我不相信他真的有病。」
「更何況……我及笄了,如果真的李家是李子言當家,那咱們就得好好籌謀籌謀才是,不然……」
曹氏意識到這點,也緊張的看著當家的。
梁安眼冒寒光,冷「哼」一聲,咬牙切齒的說:
「虎毒不食子,可是這子要是狠毒了,可就翻了天!」
轟——
齊妙跟曹氏互看一眼,頓時猜了大半……
臘月二十的那天晚上,梁安一路輕功去到鎮上,對於鎮上李軍山的府邸,還算了如指掌。
去年有幸,過來接女兒時,順道在府內吃了頓便飯。
輕車熟路的摸到后宅,梁安謹慎的沒敢往裡走。
書房內亮著燈,思考全面的梁安,直接來到書房附近聽聲——
「李公子,你確定要把自己的妹妹給我?我家裡可有妻室,你妹妹過去可就……只能做小了!」
「無妨。府城林家跟雲家,素來齊名。紫兒能嫁過去也是她的福氣。」
李子言沉穩的說完,看了一眼眼前的林公子,又道:
「況且,紫兒守孝三年,年紀大了。」
林公子聽了點點頭,豎起大拇指看著他,說:
「好,不愧是李公子,成大事。既然如此,雲家不給的店鋪生意,我林家全都給了。而且,加倍。」
「那就多謝了。」
梁安聽到這兒,氣的緊握雙手,恨得咬牙切齒。李子言為了推了雲家的婚事,不惜犧牲自己的親妹妹。
簡直可惡!
「李公子,在下冒昧問上一句,你為何選擇我們林家而不是雲家。在下聽說,雲家嫡女對公子,可是一往情深呢。」
李子言端著茶杯,邪魅的上揚嘴角,喝口茶,說:
「林兄這話說的就太見外了。如果雲家嫡女那麼好,相信林兄不會捨棄雲家改娶高家女吧。」
「哈哈……哈哈哈……」
林公子仰頭大笑,食指憑空虛點幾下李子言,點點頭,說:
「李兄這話說的實在,瑞恆佩服。」
「林兄過獎。」
林瑞恆笑過之後,輕嘆口氣,瞅著他,繼續又說:
「李兄,李伯父這次的病來勢洶洶,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家父一直都很記掛,要不是年底事兒忙,早就夠來探望了。」
嘴裡說著擔心,可腔調、態度,明顯就不是著急。
梁安在外微眯起了眼睛,快速離開了書房。
至於書房內說的什麼,他不用再聽了。兩個狼子野心的人,又能有什麼積極向上的內容談論。
無非就是那些腌髒的事情,堵心!
摸索到后宅正房,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
一連走了好幾個屋子,仍舊不見一人。李軍山有妾室,可這麼晚了,妾室不在屋內,到底去了哪兒?!
直接去到李紫玫的閨房,翻身上屋頂,側耳傾聽——
「砰——乒——乓——」
小心的把瓦片稍微移動出了縫隙,李紫玫發瘋一般的將東西全部摔碎。屋內,沒有人,只有她一個。
梁安微眯著眼睛,沒敢冒險,仍舊趴在那裡看。
院子里傳來腳步聲,接著李子言出現在了閨房內。
李紫玫一見到他,猶如潑婦一般,直接撲過去。一邊捏著她的脖子,一邊惡狠狠地說:
「李子言,你個殺千刀的,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李子言不躲不閃,就那麼任由她捏。等李紫玫發泄夠了,渾身癱軟在地,眼淚頓時流了出來。
梁安看著這一幕,眉頭擰成了疙瘩,恨不得下去宰了李子言,把李紫玫救走。
李紫玫崩潰的坐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哽咽著道:
「李子言,你不得好死。你居然害生身父親,害得母親自殺身亡。祖母昏迷不醒,你不是人——」
「我不是人?呵呵……哈哈哈……」
李子言仰頭大笑,雙手背後在屋內踱步,圍著李紫玫走了一圈停下,然後蹲下身子,與之平視,說:
「紫兒,別太天真了。生意場上不是咱家后宅,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咱爹得罪了人,若是我不先下手,遲早咱們李家會跟大伯父家那般,家破人亡。」
「你去死——」
李紫玫使勁兒推開面前的李子言,滿臉悵然的表情,我見尤憐。
「你說的再冠冕堂皇,無非就是不想娶雲纖楚。不娶你直接跟爹爹拒絕就是了,為什麼要害他?娘因為你,上吊自殺,你……」
「娘的死跟我沒關係?!」
李子言怒吼,青筋暴起,一臉悲痛欲絕。雙眼通紅,連著咽了好幾下口水,淡淡的道:
「我沒想咱娘會那麼做,我沒想?!」
李紫玫冷「哼」一聲,咬牙切齒的擠出——
「虛偽!」
「我不是——」
「你是,你就是!」李紫玫強調著,突然拔高聲調,「你就是故意為之,就是不想娶雲纖楚,你就是知道!」
「呼……呼……」
連日沒怎麼吃東西的李紫玫,在吼完這些話,呼哧呼哧的大喘氣。喘勻呼吸,清冷的看著他,繼續又道:
「咱爹娘若是活著,你必不可能娶心儀的女子。可是李子言,即便他們不在了,你也照樣娶不了她。她……不會是你能擁有的!唔——」
李子言突然伸手,扣住李紫玫的下巴,讓她頓時喘息受阻,滿臉通紅。
梁安聽到這兒,立刻明白了所有。咬著嘴唇看著下面發生的一切,好在李子言鬆手了,並沒有真的要了親妹妹的命!
「你老實點兒吧。三年守孝期過,我會把你嫁給林瑞恆。先是做小,至於以後如何扶正,你清楚。」
轟——
李紫玫茫然的看著親哥哥,渾身直哆嗦。突然反應過來,堆坐在地上,然後喃喃的說:
「怪不得李子台走之前特意囑咐我,讓我小心你、提防你。原來,你才是那個最卑鄙的人。李子台的確骯髒、卑鄙,可他不藏著掖著。」
「想要什麼、明爭、明搶、明奪。但是你呢?你人前謙謙君子,人後心如蛇蠍,心狠手辣。父母雙親都能逼死,還有什麼是你不能做的,啊——」
面對這一番刻骨銘心的質問,李子言不在意的聳聳肩,然後輕笑著搖搖頭,道:
「是你們……太單純!如此心思,自然不能再這個家生存,若不是念在我們一奶同胞,我……」
「少在這兒說的冠冕堂皇!」李紫玫怒吼、打斷他的話,冷笑一下搖搖頭,「什麼一奶同胞,那是因為我能給你帶來你想要的東西,你真讓我:惡——心——」
李子言冷笑默認,轉身欲打算離開。可李紫玫突然就抱住了他的腿,哭喊著——
「你不能去,那是你爹,給你生命的父親,你不能去,不能——」
「鬆開?!」
「不要,哥,我錯了,我錯了。哥,求你,求你不要這麼做,不要……嗚嗚……」
李紫玫緊緊抱著李子言的腿,說什麼都不讓他離開。
「哥,那是我們的父親,他已經昏迷不醒,不會對你有任何威脅。嗚嗚……哥,求你,求你了……嗚嗚嗚……你讓我嫁林家,我嫁,我現在就嫁。嗚嗚……哥,嗚嗚嗚……」
痛心疾首的哭意,讓屋頂的梁安悲憤。
不注意間,一顆石子從屋頂話落,然後——
「吧嗒——」
打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