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莊玄良去世
“箐薇,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負了你。”莊玄良坐在地麵上,身體趴在墓碑上,吃力的說道。
“如果……如果有來世,我……我莊玄良……願意做牛做馬……來贖……罪。”當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那撫摸著墓碑的手緩緩的滑落下去,那消瘦的身體也無力的趴在了墓碑上。
站在後麵的莊林,看著那傾倒的身體時,隻覺得一道驚雷從天空之上落下來,直愣愣的砸在了自己的腦袋上,天旋地轉,身體一個趔趄,隻差點沒能站穩了身子。
他呆呆的站在那裏,腦袋裏一片的空白。
當年的許多畫麵,在這一刻裏,漸漸的浮現出來,如同電影一般,在眼前流過。
在這些畫麵裏麵,有著自己年幼時,躺在父親懷裏的畫麵,也有自己犯錯的時候,父親斥責自己的畫麵,更有父親母親帶著自己一起去遊玩的畫麵,還有很多很多,被他遺忘掉的畫麵。
當母親去世的那一天時,他曾發誓,自己不會再去原諒這個男人,曾經的一切回憶,也都被他埋藏在了心底裏,這麽多年來,他都以為,自己已經忘掉了這一切,可是此時此刻,他方才發現,自己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曾經的那些回憶,又怎麽可能那麽隨隨便便就遺忘掉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後,他終究忍不住,蹲下身子去,將那個瘦弱的身軀摟入到了懷裏。
“父親”緊緊的摟著那漸漸沒有了溫度的身軀,淚水合著雨水從臉頰上滑落。
雨依舊下著,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灑落在莊林的身體上,他就那麽孤零零的坐在那裏,抱著自己父親的屍體,在這春雨之中,感受著那種逝去的溫情,失去了,永遠都失去了,再也找不回。
“爸爸”一聲清脆的呼喊聲,帶著一絲的哭腔,從遠處傳來。
莊林抬起頭來,循著聲音望去,雨水之中,一個苗條的身影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目光停留少許的時間後,他再次低下了頭去。
“爸爸,你睜開眼睛來看看我,看看我啊,我是晴兒啊。”女孩跑過來後,猛的撲在了莊玄良的身上,不斷的推搡著莊玄良的屍體,哭喊著。
“別哭了,父親已經去了。”看著趴在父親屍體上的女孩,莊林深吸了一口氣,帶著嚴厲,說道。
女孩抬起了頭來,淚眼婆娑,呆呆的看著莊林。
“哥,爸爸就這麽走了嗎?”女孩輕咬著下唇,極力的去克製自己的情緒,隨後望著莊林,怯怯的問道。
當聽到那個稱呼時,莊林心裏頭的一根弦被輕輕的觸碰到了,看著眼前那張滿是淚水和雨水的臉龐,他一陣的不忍心,最後伸出手去,輕輕的拭去那臉頰上的淚水。
血濃於水,不管自己是否承認,眼前的女孩,終究是自己的親妹妹,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最親的親人了。
“好了,回家吧,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莊林抱著父親的屍體,將莊晴從地上拉起來,看著她,開口說道。
莊晴乖巧的點了點頭,跟在莊林的身後,朝著墓地外走去。
下午的時候,莊家老宅搭起了靈堂來,大門上的那對紅色的對聯被白色的挽聯所覆蓋,整個老宅裏外,都扯起了白帳子。
燕京莊家家主莊玄良去世的消息,很快便在燕京城內傳開了,不管是上層圈子裏的大人物,還是中下層圈子裏的小人物,在當天都知道了。
隻是,因為種種原因,種種顧忌,是否去莊家吊喪,很多人還是持有猶豫態度的。
畢竟,誰也知道,莊玄良和莊林這對父子之間的恩怨,正是因為這份恩怨,所以才導致了莊家的分裂,也徹底讓燕京莊家土崩瓦解,朝著沒落走去,如今,莊玄良這個莊家最後的頂梁柱也倒下了,燕京莊家,算是徹底的完了。
也就在眾人猶豫的時候,另外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從莊家老宅傳了出來。
原本不知所蹤的莊林,披麻戴孝,在莊玄良的靈堂內守靈。
當這個消息傳出來的時候,整個燕京城內算是炸開了鍋,所有人,包括了最上層的幾位大人物,第一時間裏都沒有反應過來,隻好長的時間,方才回味過來,卻也不知所以然。
莊林與莊玄良父子之間的恩怨,那是眾所周知的,為什麽,莊玄良去世的時候,莊林會在莊家老宅,並且還給莊玄良披麻戴孝呢!
雖然想不通,但這燕京城內這些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是在第一時間裏行動了起來,紛紛朝著莊家老宅趕去。
雖然,大家都清楚,如今的莊林已經被秘境修士盯上了,但不管怎麽說,莊林在這片土地上,還是有著極大的影響力的,單單衝著這一點,他們也不願意走到莊林的對立麵去。
莊家老宅,再一次的熱鬧了起來,來往吊喪的人絡繹不絕,而這些,每一個都是這燕京城內的大人物。
身穿白色麻布衣的莊林,跪在靈堂內,迎接著前來吊喪的賓客,從始至終,他臉上都保持著那冰冷的表情,這更讓人看不清楚,在這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莊玄良的去世,可可謂不匆忙,在很多人的記憶裏麵,年前的時候,莊玄良看上去還很健康,怎麽就突然間死了呢。
難道說,是莊林返回泉城,出手殺了莊玄良!
這樣的念頭,在很多人的心裏閃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莊林豈不是弑父!雖然,莊玄良有著大的過錯,但身為兒子的莊林,也絕對不能去弑父,因為那是大罪。
當然了,有這樣念頭的人也並不多,因為很多人對莊林還是有些了解的,莊林雖然恨莊玄良,但以他的人品和性格來說,注定了他不會對自己的父親出手,即便是有著再多的仇恨。
太多的疑惑,在眾人的心頭縈繞著,最後,還是被強製壓在了心底裏。
時間流逝,很快便到了深夜時分,雖然下著雨,可賓客卻絲毫不見減少,還越來越多,而這些人,自然都是衝著莊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