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可行之路
梅若雪有些慚愧的笑了笑:“胡爺爺,我雖說有醫術,但……。”
“賺銀子有什麽不好說的?放心吧,我又不是老糊塗了,如今咱們得想轍就人性命,既救了他的命,收取銀兩也是天經地義的事。”胡秉印比梅若雪要更通透一些。
梅若雪也就不糾結了,把自己開的藥方拿出來一字排開:“這裏麵根據每個人體質不同開的方子,有人需要疏風散寒、宣肺平喘,有的人內熱繁盛,那就需要清熱宣肺、化痰平喘,更有一些人脾弱,氣升,肝脾不和,則需要降氣平喘、健脾化痰,最後這個方子則是輔佐上麵幾種病情需要的補肺益氣、固衛平喘的湯藥,如此先解眼前的燃眉之急,之後我要出幾種藥丸,並且要和回春堂搶生意了。”
胡秉印看梅若雪眉目之間的那份淡然,讚賞的點了點頭,有魄力才能做成大事,別的不說,就梅若雪的醫術來看,絕對不在自己之下,不管任何行業都有天賦極高的人,胡秉印把梅若雪歸到了天賦極高這一塊來了。
至於說做生意,有什麽不妥當?反而能找準了機會,既能救人性命,又能賺來銀錢,那才叫本事,隻要不心黑,照樣是可欽佩的善人。
“不礙事,生意不是一家做的,再者你如今也該有個長遠的打算了。”胡秉印沒說自己覺得身子骨有些受不住了,他希望在自己離開回春堂之前,看著梅若雪立起來,畢竟離開這裏他就要去盛京養老了。
梅若雪不知道胡秉印心中所想,抬頭笑了:“胡爺爺就不問問我想怎麽辦?”
“你想怎麽辦都好,但是有一點我得提點你,那就是不要與人合夥,合夥的買賣總歸會起齷齪。”胡秉印摸準了梅若雪的脾性,雖說之前與回春堂合夥是有幾分踏腳石的意味,但之後若是再合夥的話,這丫頭怕是會吃虧了。
梅若雪知道胡秉印處處護著自己,但自己並非真是十幾歲的孩子,這種話不能說,隻能笑著點頭:“我明白,胡爺爺放心吧。”
哮喘,是季節性很強,又很難完全治愈的一種病,若長期服藥還會導致身體各個髒器受損,在醫療技術相對來說更為落後的世界裏,簡直是能慢慢把人熬死的病症。
也巧了,梅若雪在沒穿越過來的時候,恰恰研究了這個病好多年,說起來挺簡單,冬病夏治,實際操作上卻需要病人的極度配合,否則效果也是寥寥的。
眼下正是隆冬,所以真正想要治病,隻能先治標,能讓這些病人熬過冬天,開春之後便能好不少,到了夏天乃至三伏天的時候,梅若雪想要在藥局專門開一個專科,用來治療哮喘病。
忙到了下午時分,外麵飄起了鵝毛大雪,還在屋子裏配藥的梅若雪抬頭從窗口看出去,外麵大雪花洋洋灑灑的樣子,讓她想到了之前車夫說的一番話,今年冬天有災。
“大小姐,咱們得趕回去了。”六子站在門外,出聲說道。
梅若雪看了眼手底下準備好的草藥,叫來了福安逐一囑咐了一遍,這才去和胡秉印告辭。
臨走的時候,胡秉印把賬目都給梅若雪帶上了,讓她趁著年底這段時間好好核算一下,畢竟這不單單是膏藥的賬目,還有草藥和艾灸條,更有藥酒。
梅若雪知道胡秉印在說的算的範圍內給自己提供了最大的便利,笑眯眯的道謝後上了騾車,六子趕車往回走。
下雪的天兒並不多冷,梅若雪掀開了棉布簾子看著外麵落雪的景兒,想起來小時候自己生活的北方,每年冬天就是如此,銀裝素裹,整個世界都幹淨了,可彼時並不覺得是多麽美麗的景致,隻覺得尋常,而重生到這個世界後,又因為那些哮喘病人的關係,也讓她有些不喜。
六子趕車穩得很,到了家門口積雪都沒腳麵了。
“大小姐稍等一下。”六子跳下車,進院拿了掃帚把大門口掃幹淨了,這才放下下車凳,梅若雪看了眼六子,下了馬車。
大門打開,裏麵彩雲也忙著灑掃,香草幫忙,院子裏隻有薄薄一層的雪,見梅若雪進來,香草和彩雲都過來行禮。
“不急,這雪還要下一陣兒,等停了再掃吧。”梅若雪往屋裏去,剛到門口就聽到梅若晴嘰嘰喳喳的聲音,正和陳氏聊得歡快,不自覺的嘴角就勾起了笑意。
她喜歡這樣的感覺,家嘛,自然是充滿歡聲笑語才讓人覺得暖心暖肺的。
“姐!快來看看。”梅若晴見梅若雪進屋,立刻跑過來拉著她:“你一準喜歡!”
“什麽啊?”梅若雪脫掉了鬥篷,旁邊梅三丫立刻接過去。
陳氏笑眯眯的瞅著走過來的大女兒:“還能什麽?若晴給你準備了頭麵首飾,說是大婚時候用最合適不過了。”
“是嗎?”梅若雪心裏輕輕一顫,大婚,這兩個字真是很戳自己的痛點,她覺得自己都好久沒有見到蘇易安了。
“快看看。”梅若晴幾乎是拖著梅若雪坐在了榻上,榻上鋪著厚厚的墊子,又用羊毛做了蓋著腿的毯子,裏麵放了湯婆子,熱乎乎的。
桌子上擺滿了各種首飾盒,梅若雪看了一圈落在了設計精巧的一對兒戒指上,抬頭看梅若晴,正對上她‘果然如此’的表情,忍不住抿著嘴角,姐妹倆會心一笑。
戒指是四葉草的造型,男款厚重大氣,四葉草是線雕在上麵的,女款小巧精致,四葉草是浮雕點綴一顆巧巧精致的綠寶石的。
“本來設計的更好看一些,奈何工匠做不出來。”梅若晴拿起女款戒指:“姐,你試試,後麵是活口的,並且我沒有用金,用了銀。”
白銀戴在手上更好看一些,黃金則要俗氣三分,梅若雪滿意極了,戴在手上趁著手指修長如玉,綠寶石襯得皮膚更白皙了許多。
“確實好看。”陳氏端詳著梅若雪的手:“這戒子的款式娘都沒見過呢。”
“所以說,我行。”梅若晴立刻就翹起了尾巴。
“行行行,你行。以往是娘冤枉了你。”陳氏抬起手戳了梅若晴的腦門,頓時屋子裏笑做一團。
除了戒指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釵環首飾,基本上都是金銀材質的。
作為女人,沒有不喜歡這些的,特別是還被告知,這些都是屬於自己的,那種滿足感簡直沒法形容。
陳氏仔細的把這些首飾收起來,這才提到了婚服。
“大婚的吉服娘給準備了幾套,平安平日裏袍服也不多,以前就不說了,以後成了梅家贅婿,則樣樣數數都少不得,娘的針線怕是不妥當,若雪覺得秀坊定做可好?”陳氏望著梅若雪,問。
梅若雪心裏苦笑,陳氏的意思還是要見蘇易安,看來自己真要去一趟了,不然的話,交代不下去啊。
“娘,剛巧我最近也要去藥園看看,平安一直都在那邊兒打理著草藥的事情,再者墨香齋的生意今日沒顧得上過去,年前還需要一批墨送過去的。”梅若雪說。
陳氏點頭:“如此也好,平安雖說是贅婿,可到底年紀不大,以後無論是從商還是從文都可以搏一搏。”
“娘就不怕平安出息了,以後再不服管教?”梅若晴看出梅若雪的窘迫,立刻過來岔開話題。
陳氏眉頭微蹙,抿了抿唇角才說:“若真是那等白眼狼,娘會做主讓你長姐和離,憑甚咱們家好端端的女兒家讓人磋磨?”
和離?
梅若雪心思一動,她之前設計過好多次和平安的將來,和離恰恰也是其中一條,別的不說,真有朝一日蘇易安與自己想要的生活被盜而知的話,和離未必不是一條可行之路啊。